简介
《大明崇祯向天再借三百年:精装版》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明崇祯王宏周后 白洁的故事,看点十足。《大明崇祯向天再借三百年:精装版》这本连载历史脑洞小说已经写了98438字,喜欢看历史脑洞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大明崇祯向天再借三百年:精装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冷。
刺骨的冷。
不是冰箱里拿出的冰可乐贴着脸颊的那种凉,也不是冬天忘穿秋裤走在街上的那种寒。
这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带着铁锈味和土腥气,像无数根细针慢慢地扎进骨髓里。
王宏睁开眼。
首先看到的是一根扭曲的树枝。
树枝很老,皮开裂着,像老人手背上的青筋。几片枯黄的叶子挂在上面,在风里抖,要掉不掉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
树枝上方是灰色的天,云压得很低,低得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总是灰蒙蒙但至少透着点蓝的城市天空。
这是……
他动了动脖子。
咔嚓。
颈椎发出干涩的响声,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这声音太响了,响得不像他自己的脖子能发出来的——等等,他昨天通宵打游戏,这会儿不是应该在电竞椅上流着口水补觉吗?
记忆涌上来。
不是他自己的记忆。
是另一种东西,像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他的脑子里。
“万岁爷,陕西又遭蝗了……”
“陛下,辽东军饷已拖欠半年……”
“闯贼已破潼关!”
“建奴叩关!”
“京城……守不住了……”
声音很多,很杂,有尖细的太监音,有老臣颤巍巍的奏报,有女人的哭声,最后都混在一起,变成一种绝望的嗡鸣。
嗡鸣的中心,是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在说:“朕……朕非亡国之君……”
声音很年轻,但疲惫得像熬干了油的灯。
王宏猛地坐起来。
动作太快,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回去。他用手撑住地面,手掌按在冰冷的冻土上,硌得生疼。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虽然因为长期敲键盘有点薄茧,但总体还算修长干净。可眼前这双手——瘦,太瘦了,指节突出得像竹节,皮肤苍白得能看到底下青紫色的血管。指甲缝里塞着泥,还有……暗红色的,像是干涸的血迹。
手上穿着明黄色的袖子。
袖口绣着龙纹。
金线绣的,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王宏的呼吸停了一拍。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荒山。
枯草。
一块形状奇怪的大石头。
还有——他身后这棵树。
一棵歪脖子老槐树。
树枝上,垂下来一根衣带。白色的,丝绸的,在风里轻轻地晃。衣带打了个结,那个结的形状很标准,像是专门练习过怎么上吊的人打的。
煤山。
歪脖子树。
崇祯。
三个词像三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
“我操……”他听见自己发出一个气音,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不是吧……”
穿越这种事,他只在小说里看过。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他的最大梦想就是攒够钱回老家躺平,每天打打游戏看看剧,最好还能有个温柔贤惠的老婆——当然,这个得随缘。
他可从来没想过要穿越。
更没想过要穿越成一个皇帝。
尤其是一个马上就要上吊自杀的亡国之君!
“这他妈比甲方半夜打电话让改方案还刺激啊!” 王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以每分钟一百八十下的速度狂跳。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腿是软的。
这具身体——朱由检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续十几年的熬夜批奏折,担惊受怕,食不下咽,再加上这几天京城被围、逃跑失败的精神打击,早就掏空了所有的元气。
王宏试了两次,才勉强扶着树干站起来。
站直之后,他低下头,看自己这一身。
明黄色的龙袍,脏了。下摆沾满了泥,还有几处被荆棘划破的口子。腰间的玉带松垮地挂着,上面的玉佩少了好几块——大概是逃跑路上掉了吧。
风更大了。
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袖子里。
这个动作让他一愣。
等等。
如果他是崇祯,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
李自成攻破北京的日子。
按照历史,再过一会儿——也许就是天亮之后——这位皇帝就会在这棵树上吊死,然后大明朝就正式完蛋了。
“我不想死。”王宏听见自己说。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老子才二十七岁,还没娶老婆,还没体验过当皇帝的快乐——呸,不是,还没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做贡献呢,怎么能就这么挂了?”
他抬头看那根衣带。
衣带还在晃,像一个邀请,又像一个嘲讽。
朱由检的记忆又涌上来一些碎片。是最后决定来煤山时的画面。这个年轻的皇帝屏退了所有太监,只带着一个叫王承恩的老太监,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这座山。他最后看了一眼紫禁城的方向,然后解下了衣带。
绝望。
那种绝望像黑色的潮水,漫过王宏的意识的堤坝。
那不是他的情绪,是这具身体原主的。是朱由检积攒了十七年的,对江山倾覆的不甘,对臣子背叛的愤怒,对自身无力的憎恨。
“够了。”王宏咬咬牙,“别在我脑子里哭哭啼啼的。”
“一个大男人——不对,一个皇帝——混成你这样,也确实该哭。但你哭归哭,别拉着我一起死啊!”
他试着跟那股残留的意识沟通。
没有回应。
只有更深的悲凉漫上来,像冬夜里的雾气,要把他的思维都冻僵。
王宏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冲进肺里,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开始回忆。
回忆他看过的那点明史——大部分还是从电视剧和网络小说里看来的。崇祯,朱由检,即位时十七岁,干掉了魏忠贤,然后……然后就被东林党忽悠瘸了?辽东战事不利,国内天灾人祸,李自成张献忠造反,最后上吊煤山。
简单概括就是:开局一副烂牌,打得稀巴烂,最后把桌子都掀了。
“这副牌是够烂的。” 王宏看着自己这双瘦骨嶙峋的手,“但再烂的牌,也比直接认输强吧?”
他想起自己打游戏的时候,哪怕经济落后一万,队友全崩,他也从来不会点投降。
万一翻盘了呢?
万一对面突然掉线呢?
“虽然穿越成崇祯比对面掉线的概率还低,但既然来了……”
他握了握拳。
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那股朱由检留下的不甘情绪,突然变得强烈起来。它不再只是悲凉,而是变成了一种灼热的、滚烫的东西,像岩浆一样在他血管里奔流。
“朕……不想死……”
这次不是王宏说的。
是这具身体的本能,是朱由检残存的意志。
“朕的江山……祖宗基业……”
王宏闭上眼睛。
他能“看”到一些画面。不是清晰的影像,而是一种感觉。是奉天殿上那张宽大的龙椅,是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是地图上被标红的沦陷州县,是深夜烛火下批阅文书时手腕的酸疼。
还有更多。
是登基那天,少年天子坐在龙椅上,俯视百官朝拜时的志得意满。
是除掉魏忠贤时,那种大权在握的兴奋。
是每一次接到噩耗时,心脏被攥紧的疼痛。
是最后这几天,看着城墙外烽火连天,而满朝文武无一人可用的彻骨冰寒。
“行了行了,知道了。”王宏在心里说,“你不甘心,你很憋屈,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
“但光不甘心有屁用啊!你得支棱起来啊大哥!”
他睁开眼。
眼神变了。
如果说刚才还是王宏——那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青年——的眼神,带着茫然、惊恐和一点吐槽的活力,那么现在,这双眼睛里多了别的东西。
一种沉重的,属于帝王的责任感。
一种疯狂的,属于赌徒的决绝。
还有一丝……属于现代人的狡黠。
“朱由检。”他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这具身体里即将彻底消散的原主灵魂——低声说,“你的戏份结束了。”
风停了片刻。
好像连天地都在听他的话。
“从今天起,这台戏,换我唱。”
他顿了顿,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你放心,我演技可能不如你,但我剧本看得多啊。”
他伸出手,抓住那根晃动的衣带。
丝绸的触感很凉,很滑。
他用力一拽。
衣带从树枝上脱落,轻飘飘地落在他手里。他捏着那根带子,看了看,然后随手扔到地上。
“上吊?”他嗤笑一声,“那是懦夫的选择。”
“我王宏——呸,朕朱由检——就是死,也得死在龙椅上,死在后宫里,死在美女的怀里。吊死在这荒山野岭算什么?一点排面都没有!”
这话说得很不要脸。
但很奇怪,说完之后,他感觉身体轻松了一些。
好像某种枷锁被打破了。
朱由检残留的那些悲悲戚戚的情绪,被这句混不吝的话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热气,从丹田往上涌,顺着脊椎爬上来,一直冲到天灵盖。
王宏——现在应该叫他朱由检了——挺直了腰背。
虽然这具身体还是很虚弱,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虽然手脚还是冰凉的,但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他看向山下。
天色渐渐亮了。
铅灰色的云层边缘,透出一丝惨白的光。借着这光,他能看到山下那座城市的轮廓。高高的城墙,鳞次栉比的屋顶,还有最中央那片巍峨的宫殿群。
紫禁城。
那座他只在电视上见过的皇宫,现在就在他脚下。
是他的家。
也是他的战场。
“李自成……”他喃喃道,“听说你进城之后,在皇宫里搜刮了不少宝贝?”
“不好意思,那些都是朕的私房钱。”
他抬起脚,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腿还是软,但能走。
第二步,稳了一些。
第三步,他适应了这个身体的节奏。
他开始往山下走。
不是逃跑时那种慌不择路的踉跄,而是一种缓慢但坚定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哪怕冻土硌脚,哪怕枯草绊腿。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按照历史,我上吊之前,是不是还干了点别的?”
记忆碎片翻涌上来。
他“看”到朱由检在煤山上之前,先回了趟紫禁城。他让周皇后自尽,亲手砍伤了袁妃,又杀了几个公主……
“我靠!”朱由检——王宏版——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这兄弟也太狠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
冷风灌进肺里,让他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他突然笑了。
笑得有点神经质。
“还好我穿过来的时间点够晚。”他抹了抹嘴角,“要是早几个时辰,让我亲手杀女儿……妈的,这活儿我可干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周皇后……”
记忆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样子。
不是很清晰,但能看出是个温婉端庄的女子。穿着皇后的礼服,对他行礼,眼里有担忧,有关切,还有……深深的爱慕。
朱由检——原版的那个——对周皇后感情很复杂。有敬重,有依赖,但也有疏远。毕竟这哥们是个工作狂,整天忙着拯救世界,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暴殄天物啊!” 王宏在心里痛心疾首,“这么漂亮的老婆放着不睡,天天熬夜批奏折?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傻子!”
他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得赶紧回去看看。老婆别真自尽了,那可亏大了。”
走到半山腰时,天更亮了一些。
他听到远处传来声音。
是喊杀声,还有马蹄声,隐隐约约的,从京城方向传来。
李自成的军队进城了。
朱由检停下脚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刚才那些插科打诨的心思,暂时收了起来。
“李自成。”他轻声说,“你进了北京城,坐了龙椅,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游戏才刚开始呢。”
他继续往下走。
这次,他的脑子里开始飞快地转动。
首先,他得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得离开北京。李自成不会放过他,肯定会全城搜捕前朝皇帝。
但怎么离开?
他现在孤身一人——不对,还有个王承恩。那个老太监应该还在附近找他。
正想着,前面树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朱由检立刻蹲下身,躲到一块石头后面。
心跳又开始加速。
“千万别是闯军……老子刚穿越过来,不能就这么领盒饭啊……”
树丛分开。
钻出来一个人。
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全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
他看到朱由检,整个人愣住了。
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来。
“万岁爷!万岁爷您还活着!”王承恩的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老奴……老奴以为您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冻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朱由检看着这个老太监。
记忆又涌上来。王承恩,从他登基时就跟着他,是他最信任的太监之一。最后陪他来煤山的,也只有这个人。
“倒是挺忠心的。” 他在心里评价。
但脸上,他摆出了皇帝该有的表情。
“起来。”他说,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这是他模仿电视剧里学的,“朕无事。”
王承恩颤抖着站起来,想要上前扶他,又不敢,手伸到一半停在空中。
朱由检主动伸出手。
“扶朕下山。”
“是……是!”王承恩赶紧搀住他的胳膊。
老人的手很稳,虽然瘦,但有力气。
两人慢慢往山下走。
“城里情况如何?”朱由检问。
“乱……乱成一团了。”王承恩的声音发颤,“闯贼已经进了正阳门,文武百官……好多都跑去迎贼了。”
朱由检点点头。
不意外。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这帮孙子,等老子缓过劲来,一个个跟你们算账。” 他在心里记下一笔。
“万岁爷,咱们现在去哪?”王承恩问,眼里满是忧虑,“京城是不能回了,闯贼肯定在搜捕您……”
朱由检想了想。
按照历史,崇祯原本打算逃往南京,但没跑掉。
他现在这副身体,想长途跋涉去南京也不现实。
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去……”他环顾四周,突然想起一件事,“玄武门那边,是不是有个废弃的仓库?”
记忆里有这么个地方。是早年存放宫里杂物用的,后来荒废了,位置很隐蔽。
王承恩一愣:“是有……但那里又冷又破,万岁爷您万金之躯……”
“就去那里。”朱由检打断他,“现在保命要紧。”
“再说了,万金之躯?” 他在心里吐槽,“这身体现在连五两银子都不值,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王承恩不敢违抗,搀着他往玄武门方向走。
路上很安静。
太安静了。
这座平日里热闹的皇家园林,现在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枯枝的声音,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喧哗。
朱由检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盘算。
第一,活下去。
第二,搞点吃的——这肚子叫得他心慌。
第三,联系上还能用的忠心手下。
第四,想办法离开北京。
第五……
“第五,得好好规划一下,怎么把李自成、张献忠、皇太极这帮人全都干趴下。”
想到这里,他脚步顿了一下。
“等等,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干翻这些历史上的狠人?”
“凭我会写PPT?凭我会摸鱼?凭我知道牛顿三定律但早就忘光了?”
他有点心虚。
但很快,那股朱由检留下的不甘情绪又涌上来。
混合着他自己那种“来都来了”的破罐子破摔心态。
“管他呢!老子现在是皇帝!皇帝懂吗?九五之尊!天命所归!”
“再说了,我知道历史走向啊!虽然记得不全,但至少知道谁忠谁奸,知道哪些事能干哪些事不能干……”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亮。
八大晋商!
这几个卖国贼,靠着给后金走私物资发家,后来还当了汉奸。得找机会抄了他们的家,肯定能搞到一大笔钱。
袁崇焕……
呃,这位已经死了。但辽东的烂摊子还在。
孙传庭好像也死了?
洪承畴……对了,这哥们后来投降了清朝。得防着点。
吴三桂……
“呵呵。” 朱由检在心里冷笑,“冲冠一怒为红颜?行啊,陈圆圆我先帮你照顾着,你不用谢我。”
想着想着,他居然有点兴奋起来。
“当皇帝好像也挺有意思的?虽然开局是地狱难度,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龙袍。
虽然脏了破了,但毕竟是龙袍。
“穿这身去勾栏听曲,是不是不用排队?”
王承恩发现,万岁爷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那笑容,有点贼,有点痞,还有点……他说不上来的味道。
不像以前那个整天愁眉苦脸的万岁爷了。
但不知为什么,王承恩觉得,这样的万岁爷,好像……更有生气了。
两人终于走到了玄武门附近。
那个废弃的仓库藏在假山后面,门上的锁早就锈坏了。王承恩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堆着些破旧的家具,上面落满了灰。
朱由检走进去,环顾一周。
“很好,五星级总统套房。” 他在心里自嘲,“就是少了点客房服务。”
他找了张还算完整的椅子坐下。
“王承恩。”
“老奴在。”
“去找点吃的。”朱由检说,“再找身普通点的衣服。记住,别被人发现。”
“是!”
王承恩转身要走,又回头,犹豫了一下:“万岁爷,您一个人在这里……”
“朕没事。”朱由检摆摆手,“快去快回。”
老太监这才离开。
仓库门关上。
光线暗了下来。
只有几缕从破窗户透进来的晨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朱由检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安静下来之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他闭上眼睛,开始整理思绪。
首先,他得接受现实:他是朱由检了,是大明皇帝,虽然这个皇帝现在正在被全城通缉。
其次,他得制定计划。短期计划是活下去、离开北京。长期计划是重整河山、干掉所有敌人。
第三……
“第三,得想办法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皇帝混到连饭都吃不上,也太丢人了。”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冰箱里还有半只烧鸡。
“早知道要穿越,我就该把那烧鸡吃完……”
想着烧鸡,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了很多人。
有穿着朝服的文武百官,有铠甲上沾血的将军,有哭泣的百姓。
还有几个女人。
周皇后,袁妃,还有……一些模糊的身影。
“这么多老婆?” 他在梦里嘀咕,“这得交多少公粮啊……”
然后他醒了。
是被饿醒的。
肚子叫得像打雷。
仓库门被轻轻推开,王承恩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万岁爷,老奴找到了些吃的。”他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个冷馒头,还有一壶水。
馒头又硬又干,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
但朱由检顾不上那么多,抓过来就啃。
吃得太急,噎住了。
王承恩赶紧递上水壶。
灌了几口水,总算把馒头冲下去。
朱由检喘了口气,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
“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馒头。”
“但也是我吃过最香的一顿。”
因为他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吃饱了——虽然只是半饱——他换上王承恩找来的普通衣服。一件灰色的棉袍,料子粗糙,但至少不显眼。
“外面情况如何?”他问。
“乱。”王承恩压低声音,“闯贼在到处抓人,特别是……在找您。城门都封了,出不去。”
朱由检点点头。
不出所料。
“不过……”王承恩犹豫了一下,“老奴打听到,闯贼内部好像也不太平。李自成进了紫禁城,他手下那些将领就开始争抢宫殿和财宝,吵得很厉害。”
朱由检眼睛一亮。
内讧?
好事啊。
“狗咬狗,一嘴毛。” 他在心里冷笑,“抢吧,抢得越凶越好。”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王承恩。”
“老奴在。”
“你说,”朱由检看向仓库破窗外的那一线天空,“如果朕能离开北京,该往哪走?”
王承恩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不敢回答。
朱由检也不需要他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在他心里。
南京。
那里还有一套完整的朝廷班子。
只要到了南京,他就能重新举起大明旗帜。
但去南京之前……
他得先在这北京城里,活下去。
并且,给李自成留点“礼物”。
“来都来了,” 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对手说,“总不能白跑一趟。”
晨光终于刺破了云层。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破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脸上。
他眯起眼,看向那道光。
“新的一天。”
“新的开始。”
“虽然开局惨了点,但……”
他笑了。
笑得有点痞,有点坏,但眼里有光。
“游戏,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