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阅读职场婚恋小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安队与小VIP。这本小说由知名作家冷柔儿创作,以安雨为主角,讲述了一段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小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让读者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0250字,快来一探究竟吧!
安队与小VIP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莲溪镇老城区改造办公室的走廊总是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劣质涂料和焦虑汗液混合的独特气味。我把厚厚的拆迁违规经营联合调查卷宗拍在对接的老王桌上时,目光瞥到他电脑显示器旁塞满烟屁股的搪瓷缸子,烟灰缸沿积了层油亮的黑垢,不知多久没洗了。老王那张愁苦的圆脸挤在两大摞泛黄的图纸后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安队!你们这材料……格式还得按我们统一模板来啊!”老王扶了扶下滑的老花镜,指关节敲着摊开的文件,“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写清楚点行不行?这‘张某’,谁知道是老张家张老三还是菜市场卖豆腐的张瘸子?”
“证人不愿留真名,我们只能尽量保护信息。”我叉着腰站在他那张堆得无处下脚的办公桌旁,制服后腰处早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又凉又黏,“实地照片和口供附在后面还不够清楚?你们要求填三百次表格才准拆一个铁皮棚子?”声音压不住烦躁。
“哎哟我的安队长!规矩!我们这也是按规矩办!上头检查……”老王双手一摊,愁苦得要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扯皮僵持中,口袋里的手机突突地震了起来。是林小然。屏幕上跳出她发来的信息,异常简短。
【小然】:急!电!
心脏没来由地一跳,清晨那点残留的燥意瞬间被一种更不妙的预感攫住。我掏出手机朝老王晃了晃,挤出一点僵硬的假笑:“抱歉王主任,接个紧急工作电话!”
不等他回应,转身快步走出那扇吱呀作响的老旧木门,走廊尽头窗子透进来的浑浊光线在水泥地上拉出惨白的方块。靠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拨通林小然的号码。
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喂?小然?”
“安雨……”电话那头林小然的声音传来,异常的哑,像被砂纸狠狠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嘶声,甚至能听到一点压抑不稳的呼吸,“那女的身份……确定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手心瞬间沁出冷汗,粘糊糊地裹住手机。走廊另一端传来模糊的争执声和打印机卡纸的尖叫。
“是谁?”我听见自己问,声音干涩。
那头有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林小然的声音才低低地传过来,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
“工会那个刘姨……认识。她说……那女的叫周国芳。五十四岁……以前,是师大附小的音乐老师。”
我屏住呼吸。
“退休四五年了。”林小然的声音抖了一下,停住了,话筒里传来她用力吞咽的声音,“最关键的是……刘姨说……她户口……就在省师大主校区教师家属院那套……三层小楼里。”林小然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和……顾修远……在一起。她有个姐姐叫周静华,是顾修远的妻子!!!”
轰隆!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无声的惊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教师家属院?户口在一起?三层小楼?!
清晨市场里那个穿着紫色碎花斜襟唐装的女人是顾修远的小姨子——还有个周静华——顾修远……妻子?!
不是同事!不是亲戚!更不是保姆!
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攥紧,沉甸甸地往下坠,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眼前发黑,我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冰冷的墙壁,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莲藕摊前顾修远那种平和专注的侧脸、他和那个叫周静华的女人之间那种毫不刻意的熟稔默契……此刻都有了最残忍的指向。
“他妈的……人渣!”林小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地、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和刻骨的鄙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安雨!他是文雯男朋友!人前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老婆退休在家!住着学校家属院的三层小楼!陪老婆逛菜市场!他妈的居然还有脸跟文雯谈情说爱?!这算怎么回事?!两头骗?!道貌岸然的老畜生!他拿文雯当什么?!免费的消遣?!”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一根根钉进我的耳朵里,刺骨的冷。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团粗糙的砂纸堵死,发不出一点声音。文雯那张在“山与”餐厅里,看着顾修远整理衣领时露出的、毫无防备的温柔笑意,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个在僻静路灯下,为顾修远仔细抚平衣领褶皱的专注剪影……
愤怒和寒意如同冰水混合的巨浪,瞬间淹没了全身的血液。手心里的汗粘腻冰冷。顾修远那双总是清亮温润的眼睛,此刻在脑海里扭曲成了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虚伪!
“安雨!这事绝对不能瞒!必须立刻!马上!告诉文雯!一分钟都不能等!让她认清这个老垃圾!”林小然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理智被愤怒的狂潮猛烈冲撞着,几乎要失守。
“等等……”喉咙深处终于挤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强行按住那几乎要喷发的冲动,“小然!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林小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陡然拔高,“文雯还在那儿傻傻地投入感情!那老东西现在指不定跟老婆怎么编排自己多辛苦在学校搞研究、晚上不回学校家属楼睡呢!文雯能承受这个?!”
“我知道!”我闭了闭眼,指甲几乎掐进手心,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可你想想文雯的性格!她那么要强!那么独立!你觉得我们这么直接冲过去告诉她:‘喂!文雯!你男朋友是个有老婆的混蛋!’她会怎么样?当场崩溃还是觉得我们这两个闺蜜看不得她好?!万一……万一是我们理解错了呢?万一他们有别的内情?” 这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但……万一呢?
“内情?!”林小然冷笑,声音像淬了冰,“有什么内情能让一个男人户口本上写着一个老婆,老婆退在家闲着没事还陪老婆的妹妹买菜买藕,转头又拉着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见闺蜜说是真爱?!刘姨说得清清楚楚!户口在同一个房子!这能有什么误会?!安雨!你是不是害怕?!你怕做了恶人?!”
“我不是怕!”我猛地睁开眼,声音也高了起来,压抑的怒火和复杂搅成一团,“我是怕文雯受不了这个打击!怕她从此再也不相信感情!怕我们好心办坏事!顾修远不是普通混混!他是师大的教授!他老家就在眼皮底下!如果……如果事情闹得很难看,文雯的工作怎么办?她的名声怎么办?!这事必须想清楚再说!”
电话两头只剩下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老城区改造办走廊尽头的窗子吹进来一股带着尘埃和闷热的穿堂风,卷起我汗湿制服的衣角。
晚上。
空气粘得仿佛能拧出水滴。我赤脚盘腿坐在客厅冰凉的木地板上,后背的汗黏腻得难受。老旧空调呼哧呼哧地往外喷着似有若无的冷气,几乎感觉不到凉意,空气里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白天暴晒后家具散发的淡淡油漆味儿。
陈思雨像只撒欢打滚的小狗,身上那件米白色的轻薄罩衫早就被她滚爬蹭脱了形,蹭得灰扑扑的,后背心湿了一大片印子。她光着小脚丫在沙发到茶几之间狭窄的空地上,把一堆积木和磁力片(有几片还沾着中午没擦干净的西瓜汁印)推过来、扫过去,自创着规则混乱的“小火车钻山洞”游戏,嘴里给自己配着“咣当咣当”、“嘟嘟——呜——”的音效,奶声奶气,玩得忘乎所以。
“……隧道塌方啦!快跑!”她把磁力片随意堆高一点的小山一巴掌推翻,磁力片哗啦啦散了一地,几片飞溅到我的脚边,带着下午冰棍融化的糖黏。
思绪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沉沉地坠在胸腔深处。下午和林小然那场充满火药味和担忧的争执,像循环播放的默片,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地晃。
顾修远那张清癯、带着温润书卷气的脸,清晨莲藕摊前他看着那个叫周静华的女人时的眼神,他拎着重物虚扶着文雯后腰的姿态,路灯下静静低头让文雯整理衣襟的剪影……这些画面混杂着林小然那句嘶吼般的“人渣”和“老畜生”,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真的……要告诉文雯吗?
怎么说??
她会信吗??
信了之后呢??
巨大的犹豫和几乎窒息的责任感勒得我喘不过气。
“妈妈!快!你是小狮子!来追我!”思雨不知何时停止了她的“轨道工程”,手脚并用地爬到我旁边,用带着汗水和糖黏的小手,毫不客气地揪住我湿漉漉贴在小臂上的制服衬衫袖子,试图把我从“地铺”上拽起来加入她的“动物追捕”游戏。
那点小小的、带着点不耐烦的重量和温热的掌心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短暂地刺穿了我混沌沉重的思绪。我低头看着女儿那张被汗水糊得红扑扑、带着不讲理要求的小花脸。
小丫头被我低落的情绪和明显不在状态的反应弄懵了,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就蓄起了水汽,小嘴一瘪:“呜……妈妈不理人……不跟小雨玩……”
心里的那根弦被小猫爪子似的声音猛地拨动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刻伸手,一把将那个委委屈屈的小身体搂进怀里,用力地、仿佛要汲取某种支撑般紧紧抱了一下。思雨温热的汗意和小身体特有的奶香立刻包裹了我。小家伙像找到了依靠,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小小的抽噎停了,但还是小小声地哼唧着,表示委屈未尽。
“好了好了,妈妈刚在发呆,错了错了!我们家小火车开到哪儿啦?是不是要进站检修加燃料啦?”我用手背胡乱蹭掉她脸上黏糊糊的汗水和不存在的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正常,“你看你这个小小火车头,是不是漏油漏水啦?”手指点了点她后背那块被汗水洇透的印子。
思雨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用小脏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嗯……没油了!要加水!还要擦擦!”她咯咯笑了出来。
“好!妈妈牌服务站开张!先给车头擦洗一下!”我立刻顺势抱起她,踢开脚边碍事的积木块,几步冲到小浴室里。老旧的淋浴喷头被拧开,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小丫头汗津津的身体,细密的喷雾氤氲了狭窄空间的墙壁镜面,也模糊了我眉间深刻不散的忧虑纹路。温热的水和思雨兴奋的叽叽喳喳暂时隔绝了外面那令人窒息的难题。
夜色更深了。
窗外老旧路灯昏黄的光芒,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摇晃的光痕。房间里的冷气总算开始显效,空气变得干燥而清凉。
陈思雨在我身边的小床上蜷缩成一团,像只熟睡的小猫,呼吸均匀香甜。那本快被翻烂的童话书《月亮的味道》还被她的小手虚握着搭在枕边一角。我给她念完第十遍小熊去舔月亮的傻事,她终于沉沉睡着。
黑暗中,我静静躺在自己的床上,毫无睡意。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一点被远处路灯折射晃动的微光光斑。
下午林小然那通电话带来的沉重事实,并没有随着淋浴的水雾消散,反而在寂静的深夜发酵得更加庞大而尖锐。
顾修远有妻子。
周静华。
户口就在大学城那个静谧家属院的三层小楼里。
这个画面像冰冷的浮雕,刻在脑海里。
文雯该怎么办?
那个带着坚强外壳却又细腻敏感的女人,那个第一次在闺蜜面前如此温柔放松地介绍男朋友的女人。
手机屏幕在枕边无声地点亮,幽蓝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点开文雯的头像。指尖悬停在微信对话框的上方。
说什么?
怎么说?
“文雯,有件事……”
然后呢?赤裸裸地陈述:你男朋友有老婆?户口和他住一起?陪她逛菜市场?
她能承受住这晴天霹雳吗?
这个冲击会不会直接压垮她?
又或者,像林小然说的,她早就知道?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这么戳破,会不会……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我。理智和情感在脑海中激烈交战,像两股汹涌的潮水在狭窄的甬道里冲撞。
心口像压着一块冰冷的巨石,沉重又憋闷。我无声地坐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老旧的小区几乎没有绿化带,对面的单元楼黑洞洞的窗口像沉默的眼睛。只有远处师大方向,隔着无数栋楼宇,一片错落的、镶嵌在山坡上的灯火在静谧深夜里无声闪耀。
那片灯火中。
或许有一盏灯就亮在那个三层小楼里。
也许,客厅的灯下,顾修远正坐在舒适的书房里,伏案撰写明天要交给研究生的批注,手边或许放着一杯温热的茶。
也许……那个叫周静华的女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织毛衣?或者准备一份明天的莲子羹?就像那天在藕摊前那样。
而那些曾温暖过我和林小然的、关于文雯和他之间那些“路灯下的温度”的画面……
算什么?
指尖冰凉。
幽蓝的手机屏幕在我手里无声地亮着,停留在文雯聊天窗口。光标在空白的输入框里一闪一闪。
那些关于思雨被剪掉的头发、幼儿园要做的防疫小报、明早的菜价……都显得那么遥远而模糊。
只有那句无法说出口的真相,沉重地悬浮在黑暗里。
消息界面一片空白。
我终究没有按下那个发送键。只是将屏幕熄灭,攥紧了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手心,带来一丝迟钝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