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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我以文明斩神明冰亦花火,守夜人,我以文明斩神明免费阅读

守夜人,我以文明斩神明

作者:冰亦花火

字数:139618字

2025-12-14 10:18:20 连载

简介

小说《守夜人,我以文明斩神明》的主角是陈烛苏明夜,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冰亦花火”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守夜人,我以文明斩神明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红色的光点如同骤然涌出的、饥饿的萤火虫群,密密麻麻,瞬间填满了狭窄楼梯间的每一寸黑暗。随之而来的金属摩擦、齿轮啮合、细足刮擦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头皮炸裂的、冰冷的潮水轰鸣,自上而下,倾泻而来!

那不是生物,而是更加纯粹的、冰冷的杀戮造物——比之前遭遇的粗糙机械鼠更加精良、数量更多、速度更快!借着苏明夜警徽急速后撤时扫过的微光,勉强能看清那潮水的先锋:是一只只家猫大小、通体由暗色金属构成、形似蜘蛛与甲虫混合体的多足机械。它们拥有至少六对以上的细长节肢,移动时快如鬼魅,悄无声息。头部是扁平的传感器阵列,那猩红的光点正是它们的“复眼”,闪烁着冰冷、纯粹的、锁定猎物的光芒。口器位置是高速旋转的合金钻头或锋利的剪切颚,足以轻易撕裂血肉和布料。

它们的目标明确——三个闯入通道口、触发了某种“接应程序”的活人。

“关门!退出去!”苏明夜在后退的瞬间嘶声下令,同时用尽全力,试图将那扇刚刚打开的小铁门重新拉上、锁死!

但门在刚才打开时已经向内滑动了一段距离,且门外没有把手。她只能用锤铲的铲头卡住门边,试图将其撬回原位。陈烛也立刻扑上来帮忙,用木矛顶住门扇。

然而,门后涌出的红眼机械潮速度太快了!第一波先锋已经冲到了门口!几只机械蜘蛛猛地弹跳而起,锋利的节肢如同镰刀般劈向苏明夜持锤铲的手臂和面门!那高速旋转的钻头口器发出刺耳的尖啸!

苏明夜被迫收手格挡!锤铲与机械节肢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溅起一溜火花!她的力量足以暂时挡住,但更多的机械蜘蛛正从门缝和门下方蜂拥而出!

“走!退回去!去右边岔路!”苏明夜瞬间判断关门无望,当机立断,一铲扫开正面两只,同时脚下发力,猛地向后急退,与陈烛和林不语汇合。

三人顾不上其他,转身就朝着“T”字形路口右边那条之前传来机械鼠声响、意念“污染”更重的黑暗岔路狂奔!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左边是来时的相对“干净”但漫长的路,根本来不及跑出这片区域就会被追上!

“滋啦……目标逃离预设路径……启动追缉协议……清除干扰源……”电流杂音里的“人声”冰冷地广播着,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

身后,那红眼机械潮水已然完全涌出铁门,如同决堤的金属洪流,瞬间淹没了发报机房间,紧追不舍!它们爬行的速度奇快,而且似乎不受复杂地形影响,墙壁、天花板、管道,都是它们的路径,从三维空间立体包抄过来!

三人冲进右边岔路。这里的环境果然更加恶劣。通道更窄,地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油污,踩上去又滑又粘。两侧墙壁渗出暗黄色的水渍,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和腐败气味。头顶的管道破损更多,滴滴答答的冷凝水如同小雨。意念中的“污染”感也陡然加重,无数冰冷、痛苦、充满恶意的碎片如同针扎般试图刺入脑海,让林不语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抱着头脚步踉跄。

“别停!往前!”苏明夜一把抓住林不语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她向前跑。陈烛紧随其后,不断回头用木矛戳刺、扫荡试图从侧面和上方管道扑下来的零星机械蜘蛛。木矛对付这些金属造物效果有限,更多是击退和干扰,无法造成有效杀伤。碎瓷片的“光尘”早已消耗殆尽,此刻只能依靠苏明夜警徽那点仅存的光芒照亮前路。

身后的金属洪流越来越近!那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爬行声几乎就在脑后!红光将三人的影子在肮脏的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被群兽追逐的猎物。

“前面!有岔路!”陈烛眼尖,看到前方通道一分为二,左边似乎更加开阔,有微弱的、惨绿色的应急灯光闪烁;右边则是一条更加狭窄、向下倾斜的维修管道入口,黑洞洞的,不知通向何方。

“走左边!”苏明夜本能地选择有光、相对开阔的路径,那至少意味着可能有其他出口或空间周旋。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左边岔路的瞬间——

“砰!哐当!哗啦——!”

前方左侧通道深处,猛地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金属柜子或者管道垮塌了下来!紧接着,那片惨绿色的应急灯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更加密集、更加狂躁的猩红光点,如同被惊动的马蜂巢,从前方的黑暗里猛地亮起!同时,更加沉重、更加刺耳的金属拖行和撞击声传来,仿佛有什么体型更大、更笨重的东西,正从垮塌的障碍物后面挤出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右边是未知的、向下倾斜的黑暗管道!

绝境!

“下面!下去!”苏明夜没有丝毫犹豫,在冲向左边通道的势头未尽之时,猛地一个变向,压低身体,朝着右边那个狭窄、向下倾斜的维修管道入口滑了进去!她甚至来不及确认里面是否安全,是否有底!

陈烛和林不语也根本没有选择,紧跟着苏明夜,几乎是滚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管道入口直径不过半米多,内部是光滑的金属内壁,倾斜角度很大,里面充斥着浓烈的机油和灰尘味。三人跌入其中,顿时身不由己,沿着光滑的管壁向下急速滑去!速度越来越快!

“抓紧!”苏明夜在翻滚中厉声提醒,同时用双臂和双腿尽量撑开,摩擦管壁,试图减缓速度。陈烛和林不语也学着她的样子,但下坠的势头太猛,管道又长,根本控制不住。

身后洞口处,红光猛地一盛!几只冲在最前面的机械蜘蛛毫不犹豫地跟着跃入了管道,细长的节肢在管壁上刮出刺耳的噪音,速度竟然不比他们自由滑落慢多少!更多的红点则聚集在洞口,似乎由于体型或指令限制,没有全部涌入,但显然,追兵没有放弃。

管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失重般的下坠感。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金属摩擦声和自己的心跳。林不语的惊叫被压抑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抽气声。

就在三人感觉几乎要窒息的时候——

“哗啦!!”

身下一空!冰冷的、带着浓重腥气和铁锈味的空气猛地扑面而来!他们从管道尽头摔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了一片坚硬、潮湿、布满沙砾和碎骨(?)的地面上!

“呃!”苏明夜闷哼一声,就势翻滚卸力,迅速半跪起身,警徽光芒扫向四周。陈烛也挣扎着爬起,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林不语摔得最重,蜷缩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这里似乎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地下空间。警徽光芒所及,只能照亮很小一片区域。地面是粗糙的混凝土,积着浅浅的、浑浊发黑的水洼。空气潮湿阴冷到了极点,充满了水腥、铁锈、淤泥和一种更加古老、更加不祥的腐朽气味。远处是无边的黑暗,隐约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从极高处传来,在空旷中回荡。

而他们掉落的那个管道出口,位于这个巨大空间一侧墙壁的上方,距离地面有四五米高。此刻,那洞口处,几只红眼机械蜘蛛正试图爬出,猩红的光点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离开这里!躲起来!”苏明夜低喝,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林不语,也顾不上辨认方向,搀扶着她,朝着远离管道出口、更深的黑暗里快步走去。陈烛捡起掉落的木矛(居然没断),紧随其后。

他们刚走出十几步,身后就传来“啪嗒、啪嗒”几声轻响,那几只机械蜘蛛也跳落到了地面,红眼闪烁,似乎短暂地失去了目标方向,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几圈,节肢划拉着地面。

然而,就在这时——

“呜——嗡————”

一种低沉、悠长、仿佛巨型涡轮启动,又像是无数冤魂在深海沟壑中齐声哀嚎的、难以形容的恐怖声响,猛地从这巨大地下空间的极深处,轰然传来!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震颤!蕴含着无边的死寂、沉重、怨恨,以及一种被漫长时光和黑暗镇压、扭曲后形成的、非人的冰冷!

声音响起的刹那,那几只刚刚落地、还在搜寻目标的红眼机械蜘蛛,它们头部传感器阵列的猩红光芒,如同被狂风吹过的蜡烛,瞬间疯狂地、不规则地闪烁起来!紧接着,它们的所有动作猛地僵住,细长的节肢剧烈地颤抖,发出“咔哒咔哒”的、仿佛内部齿轮错位崩坏的刺耳噪音!

“噗!噗噗!”

几声轻微的爆裂声响起,那几只机械蜘蛛头部的红光彻底熄灭,整个身体如同失去所有支撑的废铁,“哗啦”一声散落成一堆零碎的零件,再也不动了。

不止它们。苏明夜手中警徽那微弱的光芒,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也剧烈地明灭了一下,仿佛随时会熄灭!她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和沉重感顺着光芒传来,让她握住警徽的手指瞬间冰冷刺骨,几乎失去知觉!

陈烛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鼻端再次涌出温热的液体!那声音直接冲击着他的感知,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充满怨毒的触手,顺着声音钻进他的脑海,疯狂搅动!他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林不语则直接软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连呻吟都发不出来。那声音对她这种对“异常声音”更敏感的人来说,冲击力似乎更大。

这恐怖的呜咽声持续了大约五六秒,才缓缓低落、消散,最终归于死寂。只留下空旷地下空间里更加令人心悸的寂静,和三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心跳声。

头顶管道口,再没有新的红光出现。追兵似乎被这声音彻底阻断了,或者……被“解决”了。

苏明夜强忍着左手的冰冷麻痹和内心的惊悸,用右手颤抖着扶起林不语,又看向摇摇欲坠的陈烛:“还……还能动吗?”

陈烛抹了一把鼻血,用力点了点头,虽然眼前依然阵阵发黑。林不语也在苏明夜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但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显然吓得不轻。

“那声音……”苏明夜看向黑暗深处,声音发紧,“是什么东西?”

陈烛喘息着,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脑海中的刺痛。刚才那声音带来的不仅仅是精神冲击,还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与周围环境“同源”但又更加“本质”和“危险”的感觉。仿佛这整个巨大、阴冷、充满不祥的地下空间,其存在的“核心”或“源头”,就是发出那呜咽声的东西。

“是这里……真正的主人?”陈烛嘶哑地说,目光也投向黑暗,“或者,是被镇压在这里的……东西。那几只机械蜘蛛,是被它的‘声音’或者‘场’直接‘湮灭’了。这地方,恐怕比上面更危险。”

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那些红眼机械的追杀。

苏明夜用警徽光芒再次扫视周围。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这个巨大地下空间的边缘。地面潮湿,不远处似乎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更窄的通道,通向未知的方向。空气里的水腥和铁锈味更浓,地面上的水洼颜色也更深,近乎墨黑。

“不能留在这里。”苏明夜果断道,“那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响,或者引来别的。我们得找路离开,或者至少找个相对隐蔽、能暂时休整的地方。”

她搀扶着林不语,朝着那条人工通道走去。陈烛咬牙跟上,手中的木矛握得更紧。

通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粗糙开凿的岩壁,摸上去冰冷湿滑。地面是碎石和淤泥,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通道并非直线,弯弯曲曲,似乎通往更深处。黑暗如同实质,只有苏明夜手中那点微弱、顽强不肯熄灭的光芒,是唯一的方向。

走了大约一两分钟,前方似乎开阔了一些。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不大的、天然形成的岩洞。岩洞中央,竟然有一小片相对干燥的、铺着碎石的地面。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岩洞的一角,靠着岩壁,似乎堆着一些东西。

苏明夜示意停下,警徽光芒缓缓照过去。

那堆东西,似乎是……几个陈旧的、帆布制成的背囊?旁边散落着一些锈蚀严重的工具——铁镐、铲子,甚至还有两盏早已锈死的矿灯。岩壁上,有人用某种尖锐的东西,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些字迹,但由于岁月侵蚀和潮湿,已经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残缺的笔画,像是“止”、“禁”、“勿前”之类的。

“这里……以前有人来过?”林不语声音颤抖地问。

“可能是更早的……探险者?或者维修工?”苏明夜谨慎地靠近,用锤铲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些背囊。帆布早已糟朽,一碰就碎,露出里面一些同样腐烂的衣物碎片和几个锈成一坨的金属水壶。没有任何现代物品,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

陈烛也走过来,目光落在岩壁的字迹上。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刻痕。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但就在接触的瞬间,他再次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散尽的意念碎片。

那不是语言,是情绪。是极度疲惫、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最后一丝绝望的警告。

“他们……没走出去。”陈烛收回手,声音低沉,“在这里留下了最后的标记。”

气氛更加压抑。前人的遗物和警告,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危险。

苏明夜检查了一下这个岩洞,除了那个入口,似乎没有其他明显的出口。这里暂时隐蔽,但也是死路。

“我们得休整一下。”苏明夜做出决定,“林不语需要缓缓,陈烛你状态也很差。我们在这里停留几分钟,处理一下伤口,想想下一步。”

三人靠着相对干燥的岩壁坐下。苏明夜从自己已经破烂不堪的制服上,又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条,给陈烛简单擦了擦鼻血,也给自己手腕上被机械鼠划破的伤口做了个简陋的包扎。林不语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暗。

沉默。只有远处隐约的滴水声,和彼此沉重的呼吸。

“那些红眼机械……”陈烛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它们听那个电流杂音里的‘指令’。那‘指令’说要‘接应’,但实际是攻击。是‘庇护所’的防御机制失控了?还是……那根本就是个陷阱?”

“都有可能。”苏明夜靠坐着,闭着眼睛,似乎在节省体力,“我更倾向于,那个发信号、画粉笔圈的‘人’或‘存在’,本意可能真是指引,但它的‘庇护所’系统,被‘夜幕’侵蚀或篡改了。接应程序变成了清除程序。那些机械造物,可能原本是博物馆的自动化安防或维护单元,现在被污染、被控制了。”

“就像那些‘活化’的墙壁和石膏?”林不语小声插了一句。

“类似,但更先进,更致命。”苏明夜睁开眼睛,看向岩洞入口外的黑暗,“这说明,这次‘夜幕’的影响,不仅限于扭曲物理结构、激活残留意念,还能渗透、改写某些基于特定‘规则’或‘程序’运行的现代或半现代系统。科技馆那边的情况,恐怕很复杂。”

“那我们……还要去吗?”林不语问,声音带着恐惧。

苏明夜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陈烛:“你之前感应到科技馆方向的信号,感觉是‘有序’的。刚才那个发报机的能量流,也的确给人这种感觉。但‘有序’,不一定等于‘安全’或‘友善’。它可能代表着另一种形式的、更高效的危险。”

陈烛点头,回想起发报机那精纯、规律的能量流,以及粉笔圈亮起时那种冰冷的蓝光:“那个粉笔圈……启动的时候,有种很‘标准’、很‘程序化’的感觉,但缺乏……‘温度’。就像一台机器在执行预设指令,不在乎指令的结果是欢迎还是屠杀。”

“我们现在在地下多深?”苏明夜忽然问。

陈烛摇头,林不语也茫然。

“刚才的管道很长,几乎是垂直下滑。这里又有水,气味也变了。我们可能已经不在博物馆主体建筑的正下方,而是在更深的、可能与地下河或者老城区早期地基、防空洞有关联的区域。”苏明夜分析道,“那个恐怖的声音……可能就来自这片区域的更深处。我们必须向上走,回到相对熟悉的‘建筑’层面,无论是博物馆主体,还是科技馆。”

向上走。这个目标明确了,但路在哪里?

苏明夜站起身,重新拿起锤铲和警徽:“不能久留。我们再找找,看这个岩洞有没有其他缝隙或者向上的路。林不语,你试着听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比如水流、风声,或者……不那么可怕的动静?”

林不语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岩洞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和心跳,以及远处永恒的滴水声。但渐渐地,在这片寂静之下,她似乎捕捉到了一点极其微弱、极其难以察觉的……气流声?

不是风声,更像是……某种轻微的、周期性的空气流动带来的、几乎听不见的“嘶嘶”声,从岩洞深处、某个岩壁的方向传来。

她睁开眼睛,有些不确定地指向岩洞最里面、背囊遗物旁边的岩壁:“那里……好像有很微弱的气流声?很慢,很有规律……”

苏明夜和陈烛立刻走过去。警徽光芒仔细照射那片岩壁。乍看之下,岩壁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粗糙、潮湿、布满苔藓。但仔细观察,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岩石的纹理似乎有些异常,有几道裂缝的走向比其他地方更规整一些,而且裂缝边缘相对干燥,没有那么多水渍和苔藓。

苏明夜用锤铲的尖端,小心地探入一道较大的缝隙,轻轻撬动。

“嘎吱……”

一块看起来像是天然凸起的岩石,竟然微微向内陷了进去,发出轻微的、机簧松动的声响!紧接着,旁边另一块岩石也向后缩了半寸。

这里有个机关?或者暗门?

三人精神一振。苏明夜示意陈烛和林不语退后,自己用锤铲和木矛,分别顶住那两块活动的岩石,同时用力向内推去!

“咔、咔咔……”

一阵沉闷的、仿佛生锈齿轮转动的响声从岩壁内部传来。紧接着,他们面前大约半人高、一米宽的一片岩壁,竟然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狭窄、但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向上延伸的石阶!一股陈腐、但相对干燥的空气,从石阶上方涌出。

石阶很陡,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毫无疑问,这是一条向上的路!

“是当年那些人发现的?”林不语看着那堆遗物,又看看这暗门。

“也许他们想从这里离开,但失败了,只来得及留下警告。”苏明夜看着黑黢黢的石阶通道,眼神锐利,“不管怎样,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走。”

她再次率先踏上了石阶。石阶并不长,向上走了大约三四十级,前方出现了一个直角转弯,转弯处似乎有微弱的、不同于他们手中光源的……自然光?非常黯淡,像是从极远的缝隙透进来的月光。

三人加快脚步,转过弯道。

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狭窄的石阶,来到了一条相对宽阔的、砖石结构的拱形通道。通道一侧是砖墙,另一侧则是一排锈蚀严重、布满蛛网的铁栅栏。栅栏外,是一个更加巨大的空间,隐约能看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上方极高处,是博物馆那熟悉的、带有彩绘玻璃的穹顶!只不过此刻,穹顶的玻璃大多破碎,惨淡的月光如同冰冷的薄纱,从那些破洞中零零落落地洒下来,勉强勾勒出这片巨大空间的轮廓——高耸的墙壁,巨大的、沉默的展品黑影,以及……无数静止的、披着尘埃的、金属的反光。

这里是……博物馆中央大厅的下方?或者毗邻大厅的某个挑高展厅?

而他们所在的这条拱形通道,似乎是沿着大厅边缘修建的、用于维护或观光的空中走廊。

透过铁栅栏,可以隐约看到下方大厅中央,似乎陈列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而更远处,大厅的另一头,似乎有一扇巨大的、紧闭的金属门,门上隐约有字,但看不清。

然而,还没等他们仔细辨认环境,陈烛和苏明夜的目光,几乎同时被大厅中央陈列物的“感觉”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种与何尊的煌煌、青铜的肃穆、民俗的庞杂、以及地下那恐怖呜咽的怨毒都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来自尸山血海、被烈火与血水反复淬炼过的——杀伐之气。

沉郁。厚重。尖锐。顽固。带着金铁交鸣的幻听,泥土与血锈的腥气,以及一种跨越漫长岁月、依旧未曾完全熄灭的、不甘与坚守的微弱意志。

这气息,与陈烛之前感应到的、来自露天兵器场的那个“波动”,如出一辙!但更加强烈,更加集中!

这里,是古代兵器与车马阵列的主展厅!而他们,阴差阳错,竟然从地下来到了这里!

“是那个信号……”陈烛压低声音,看向苏明夜。

苏明夜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大厅和周围环境。这里似乎相对“安静”,没有“活化”的迹象,也没有红眼机械的踪迹。只有那浓烈的、沉淀的兵戈之气,在月光下无声流淌。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松一口气,准备寻找下去的路,或者寻找那个“波动”的具体源头时——

“哒。”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仿佛石子落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石阶通道里传来。

三人猛地回头。

只见石阶转弯处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

不,那不能完全算是一个人。

他身材高大,但有些佝偻,穿着一身早已破烂不堪、沾满干涸泥浆和暗红污渍的……古代铠甲?样式极为古老简陋,像是皮甲与粗糙铁片的混合。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损的、遮住大半面孔的铁盔,只露出下颌线条硬朗、布满深深皱纹和污垢的皮肤。他手中,拄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顶端却异常尖锐的青铜长矛,矛尖拄地,支撑着他大部分重量。

他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站在那里,像一尊刚从古战场泥土里爬出来的、沉默的陶俑。

但透过铁盔的缝隙,两点极其微弱、却异常执拗的、暗红色的光芒,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光芒里,没有疯狂,没有恶意,只有一种仿佛凝固了千年的、沉重的疲惫,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火星般的警惕。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有握矛的手,手掌摊开,朝向三人。

手掌中心,躺着一块小小的、边缘被摩挲得十分光滑的、暗青色的……龟甲?

龟甲上,似乎刻着一个极其古老、笔画简单的符号。

苏明夜、陈烛、林不语,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那“兵俑”般的沉默身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摊着手掌,用那两点暗红的光芒,“注视”着他们。

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如霜如雪,冰冷地洒落。

大厅里,沉淀了数千年的兵戈之气,仿佛在这一刻,微微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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