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男女主角是拂尘的连载宫斗宅斗小说《守陵归来,帝君为我破了戒》是由作者“静心静怡”创作编写,喜欢看宫斗宅斗小说的书友们速来,目前这本书已更新165449字。
守陵归来,帝君为我破了戒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拂尘归阁后,夜已深。
窗外风止,檐角铜铃不再作响,天地仿佛凝滞于一片死寂。
她独坐案前,暖玉灯静静燃着,柔光如水,洒在青砖地上,映出她瘦削的影子,像一尊不动的石像。
灯芯偶尔轻跳,光影微晃,照见她手中那枚骨符——指骨所刻,色泽泛黄,边缘磨得圆润,像是被无数个夜晚摩挲过。
她指尖缓缓抚过符上残文,字迹模糊,唯有“祭香逆”三字隐约可辨。
心口压着一块看不见的石头,沉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别信香。”
“勿信祭殿香。”
贵妃临终时唇间溢出的断续低语,周伯血书上歪斜颤抖的笔迹,此刻在她耳边重叠回响,如同阴魂不散的咒语。
两人皆死于非命,一个暴毙于宫闱深处,一个惨死于皇陵荒冢,身份悬殊,境遇迥异,却在最后一刻,留下了完全一致的警示。
而指向的,竟是宗庙香料系统。
她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两张薄如蝉翼的羊皮图——双密道虚影图。
这是她在守陵三年间,凭着对皇陵结构的熟稔与历代禁卫口述拼凑而出的秘图,一张通往地宫主墓,另一张则隐晦曲折,尽头竟直指宗庙祭坛下方!
她的指尖停在图上终点,呼吸微滞。
若真有一条密道通向祭坛之下,而香料自地底暗投……那每日焚烧于祖宗灵前的安魂香,岂非早已成了慢性毒药?
长年累月,吸入者神志渐迷,情绪失控,甚至被无形操控……先帝晚年性情大变,暴怒无常;贵妃突发疯癫,自焚于栖梧阁;就连几位老臣接连请辞归隐,是否也都与此有关?
冷意顺着脊背爬升。
她猛地睁眼,眸光如刃。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霜色覆瓦,寒气沁骨。
拂尘尚未起身,内侍通报许仲言求见,神色凝重。
她命人带入偏厅。
许仲言一袭青衫,面色憔悴,眼下乌青,显是一夜未眠。
他低声禀道:“卑职昨夜重检贵妃胃中残物,反复提纯,终在灰烬中寻得微量‘魇藤灰’。”
拂尘眸光一凝。
“魇藤?”她声音极轻,却带着锋芒。
“正是。”许仲言点头,“此物本为招魂引魄之用,燃之可安亡灵,清浊气。但若反向炮制,混以阴土、尸苔与迷心散同炼,再经特定时辰焚烧,便会生成‘逆魇香’——初闻使人安宁,久嗅则心智涣散,甚者癫狂自戕。”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而这种配方……与当年栖梧阁所焚之香,成分完全一致。”
拂尘瞳孔骤缩。
栖梧阁——那是她母亲生前所居之处,也是家族覆灭那一夜,火光冲天、无人敢救的禁地。
据传,那一晚焚烧的不只是宫殿,还有大量祭祀旧典与家族秘卷。
如今回想,那场大火,当真是意外吗?
她缓缓抬眼,问:“祭坛地砖,可曾更换?”
许仲言摇头:“自先帝始,宗庙祭坛未曾修缮,地砖皆采玄冥岩,号称千年不腐,万邪不侵。”
她唇角忽勾起一丝冷笑。
千年不腐?若毒就藏在地底,又何须动砖?
当夜,月隐云层,星子稀疏。
拂尘手持宫牒,以“复诵安魂经,慰先灵不安”为由,请守夜宫人移开祭坛中央蒲团。
宫人不敢违逆这位最近传闻得宠的昭训,默默退至角落。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她一人立于香案之前,暖玉灯捧在怀中,温润如血。
她蹲下身,取出银针,轻轻敲击地砖。
起初无声,直到第三块砖时——“咚”地一声,空响自地下传来。
她眼神一凛。
随即,将暖玉灯贴近地面,热力缓缓渗透砖缝。
不多时,一道细微裂隙中,竟渗出一缕淡紫色幽香,若有若无,却让人心头莫名发沉,耳畔似有低语呢喃。
迷心散的气息。
她立刻起身,召来柳青梧亲信宫女,命其速往御书房递信——只写四字:地底有门,速来。
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萧玄戈来了。
玄袍曳地,黑氅未除,身后跟着谢无咎与孙德全,三人皆屏息敛容。
谢无咎手按刀柄,目光如鹰隼扫视四周;孙德全捧着铁撬,额角渗汗,显然心中惊惧。
萧玄戈走到她身边,未语,只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中有疑虑,有审视,更有难以掩饰的震动——她又一次,在所有人之前,触到了这深宫最黑暗的脉络。
“撬。”他淡淡下令。
铁撬插入砖缝,一声闷响,地砖掀起。
露出来的,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嵌于地底,边缘刻着半枚符纹——扭曲古篆,形如锁魂,正是失传已久的“镇魂契”。
铁门开启的刹那,青光如雾般自骨符中流转而出,顺着符纹蜿蜒爬行,渗入铁门中央的锁心。
那半枚残缺的“镇魂契”仿佛被唤醒,发出一声低沉嗡鸣,锈蚀的机关在冥冥中转动,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
“咔——”一声钝响,铁门自中间缓缓裂开,一道幽深阶梯向下延伸,隐没于黑暗深处。
冷风自地底扑面而来,带着腐土与陈年香灰的气息,拂尘下意识将暖玉灯举高了些。
灯火摇曳,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她没有退,反而向前半步,目光沉静如渊。
这风里有东西——不是单纯的死寂,而是残留的魂息,是仪式未散的余韵。
萧玄戈一言不发,已拔剑在前。
玄袍猎猎,黑氅垂地,他侧首看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她不该来的。
此处凶煞之气极重,稍有不慎便会神志受侵。
可她站在那里,像一株生在坟茔间的白莲,越是阴秽之地,越显其清绝。
“跟紧我。”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刃。
拂尘颔首,指尖仍紧紧攥着那枚骨符,仿佛它是连接过往与真相的唯一信物。
谢无咎率四名暗卫紧随其后,刀已出鞘,警惕扫视两侧石壁。
孙德全被留在地面,此刻早已瘫坐在外殿角落,冷汗浸透内衫,口中喃喃:“鬼门开了……鬼门开了……”
阶梯湿滑,石壁布满青苔,残烛零星插在壁龛之中,火苗微弱,似被无形之力压制,明明灭灭。
空气愈发凝滞,耳边开始浮起细微声响——起初是风声,继而化作低泣。
呜咽声自下方飘来,断断续续,时而如女子哀啼,时而又似孩童啜泣,凄婉入骨,令人毛发倒竖。
谢无咎皱眉,刀锋微颤:“属下从未听过此声……非生人所发。”
拂尘却神色未变,只将暖玉灯贴向石壁,轻声道:“不是鬼,是‘唤魂引’残留的音痕。”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有人在此长期举行禁忌祭祀,以稚魂养阴脉,以哭声引迷香。这声音,是仪式烙印在地气中的回响。”
众人皆惊,唯有萧玄戈眸色更深。他脚步未停,反而加快。
百余步后,阶梯尽头豁然开朗。
一间隐秘地宫赫然显现:穹顶绘有星轨图,斑驳脱落,中央一座小型祭坛由黑石砌成,其上供奉三具孩童骸骨,身披明黄锦袍,袖口绣龙纹,虽已褪色,仍可辨为皇子服饰。
墙边挂满画像,绢面泛黄,画中孩童眉目清秀,皆佩戴东宫或亲王印绶——正是先帝早年夭折的几位皇子皇女,史书寥寥数语带过,称“病逝”,无人深究。
而角落堆叠的香料罐更令人脊背发寒。
罐身标签写着“宁神”“安魂”“静心”,可拂尘只扫一眼,便认出其中掺杂的幽昙粉与迷心散。
这两种药材本属祭祀所用,若单独燃之,可安亡魂;但若按特定比例混合,并以阴时阴火煅烧,便成“逆魇香”,长期吸入者,神智渐失,易受操控。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祭坛中央摊开的一卷古籍上——《陵典·秘祀篇》。
扉页赫然一道朱批,笔力遒劲,墨色犹新:
“以稚阳养阴脉,以香控龙心。”
拂尘呼吸一滞。
稚阳?阴脉?龙心?
她缓缓蹲下,指尖轻触其中一具骸骨的手腕。
骨骼纤细,明显是幼童,但腕骨处有细微裂痕,似曾被反复穿刺取血。
她正欲细察,忽觉掌心一凉——指腹触到一枚硬物,半埋于灰烬之中。
她缓缓将其拾起。
玉佩温润,蝶形雕工精细,蝶翼舒展,口中衔珠,珠光微闪。
背面刻着两个小字:“承恩”。
拂尘的手猛地一颤。
承恩……先帝长子萧承恩,生而聪慧,五岁能诵典籍,七岁随驾祭天,曾被朝臣视为储君之选。
可就在九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夺走其命,连灵柩都未公开出殡,仅以薄棺葬于皇陵偏冢,此后宫中再无人提及此人。
而此刻,他的信物,竟出现在这禁忌密室之中,与三具皇子骸骨同列祭坛?
她指尖发冷,心头却燃起一团火——怒火。
就在此时,萧玄戈已立于祭坛前,目光死死盯着那行朱批。
他忽然抽出腰间短刃,在掌心狠狠一划。
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一滴、两滴,坠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刹那间,地面轻震,远处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似有石门缓缓开启。
他抬起眼,回头望她,眸中血丝隐现,声音沙哑却坚定:“朕自登基以来,敬天法祖,不敢逾矩。可若这宗庙之下埋的,是父皇的罪……那今日,朕就要把它——挖出来。”
话音未落,黑暗深处,新的哭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无名哀啼。
那声音轻缓,断续,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从地脉深处浮出,又似自人心最幽暗处生根。
它在呼唤——
“拂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