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现言脑洞小说,闻时小筑,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苏晚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薪蓝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闻时小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那个“恨”字,余音还未散尽,大厅里又传来一声物体掉落的声音,听得苏晚心惊肉跳。
这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声音,像是一块木头砸在地上的动静。
“房子不会要塌了吧?”苏晚脱口而出,这比见到鬼还让她害怕。
她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拉着陆知夏的衣袖(虽然只是穿了个空心),快步冲向大厅。
大厅里光线昏暗,只有月光从门口洒进来。借着这光,苏晚看清了声音的来源。一块烂木头从屋顶的横梁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已经碎成了几块。
而在那根暴露出来的、最粗壮的顶梁柱下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的影子。
他不是陆知夏那种半透明的青烟状,而是像一块灰色的、有些模糊的岩石,身形轮廓很清楚。他赤着上身,能看出肌肉结实,手中握着一把几乎和他等高的巨斧,斧刃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他没有看苏晚,甚至没看掉在地上的木屑。他只是仰着头,死死地盯着那根脱落了一块表皮的顶梁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守护自己的巢穴。
苏晚大气都不敢出。
陆知夏的虚影在她身旁飘着,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看了半天,对苏晚轻声说:“这宅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您……您好?”苏晚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她指了指地上那堆烂木头,“那个……是您弄下来的吗?”
男人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里面全是血丝和怒火。他张嘴就是一串苏晚完全听不懂的话,口音很重,像是在吵架。
“他说什么?”苏晚赶紧问身边的陆知夏,她下意识感觉到男人说的是古语,陆知夏肯定听得懂。
陆知夏皱起了眉,似乎也在费力分辨:“他的口音……很古怪,像是北方的官话,但又不是。大概意思是问,你是谁,为什么在他的房子里。”
“你告诉他,这是我的房子,我外婆留给我的。”苏晚说。
陆知夏飘上前,用一种清冷的、带着古韵的腔调和对方交涉起来。那个男人显然被她高高在上的语气激怒了,扛着斧子,往前踏了一步,回话的声音更响了,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他脾气很差,”陆知夏飘了回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他说这宅子是他造的,每一根木头他都认得。还说……我们把他的心血糟蹋了。”
“他造的?不可能。”苏晚立刻反驳,“这宅子是我太爷爷那辈才建的,民国时候的事了。”
不等陆知夏再翻译,那个叫公输衍的男人已经不耐烦了。他扛着斧子,不再理会她们,而是迈开大步,在整座宅院里走动起来。
他走得很慢,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木匠在检查自己的作品。他用手背敲敲廊柱,听听声音,又蹲下身看看墙基的石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他在骂人。”陆知夏在旁边小声翻译,“骂木头烂了,骂做工的人是蠢货,说这里的榫卯结构……一塌糊涂。”
苏晚听得心里直打鼓。这人到底是谁?
公输衍最后又回到了大厅中央,目光再次落在那根核心的顶梁柱上。他绕着柱子走了一圈,越看,脸上的愤怒就越盛。最后,他停在柱子的一侧,伸出那只半透明的、布满老茧的大手,在柱子中段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用力地摩挲着。
“他在干什么?”苏晚好奇地问。
陆知夏也飘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咦。
“那里……好像有个记号。”
苏晚凑上前,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仔细看去。果然,在公输衍摩挲的地方,木纹深处,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几乎和木头融为一体的刻印。那是一个很小的、由几个复杂的线条组成的图案,像个“公”字,又像一把尺子。
公输衍指着那个刻印,转过头,对着她们,用一种沙哑又带着巨大悲愤的声音,开始大段大段地讲述。
这一次,陆知夏的翻译没有再夹杂个人情绪,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他说,这个记号,是他亲手刻下的。天下间,只有他一个人会用这种手法。”
“他不是在说明朝话,是更早……他说他是明初永乐年间,香山帮的匠人,曾被征调去修过皇宫。”
陆知夏继续翻译着公输衍那悲愤的控诉,她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沉重:
“他说,当年监造那座王府的,除了他带领的香山帮,还有一个负责采买和监工的官员。那官员一心想捞油水,从木料上克扣银两,被公输衍发现并当面顶撞。那官员怀恨在心,便在王爷面前反咬一口,污蔑公输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公输衍是个匠人,脾气又臭又硬,不肯低头认错。他坚信自己亲手造的房子就是最好的证据。可没想到,就在宅子即将完工、等待王爷验收的前一夜,那座府邸,突然起了一场无名大火。”
说到这里,公输衍的虚影都因为巨大的悲痛而颤抖起来。
陆知夏的翻译也顿了顿,似乎被公输衍那段记忆中的烈火与悲怆所感染,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他说,他想回去抢救他画的那些图纸,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可他刚冲进火场,屋顶就塌了……最后,他被一根烧断的房梁活活砸死。他死的时候,眼睛都还死死地盯着那根铁梨木主梁的方向。”
陆知夏的虚影微微侧头,看着那根沉默的顶梁柱,继续道:“他执念太深,魂魄没有消散,而是直接寄附在了那根主梁之上。那场大火烧光了一切,唯独这根千年铁梨木,因其木质坚硬致密,竟奇迹般地没有被烧毁。后来,它被当成废料处理,几经辗转,不知过了多少年,被你的先祖买下,从外地运到了这里,建成了这座‘闻时小筑’。”
说到这里,陆知夏的目光转向苏晚,声音里带着一种揭开谜底的了然:“所以,他也就跟着这根大梁,一起来到了江南。”
苏晚彻底听明白了,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
原来,公输衍的魂魄,是跟着这根大梁,从几百年前的某个地方,“搬家”到了这里。他一直沉睡在大梁里,对外界的变迁一无所知。直到今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这根大梁快要彻底腐朽断裂,那份不甘与愤怒的执念才被瞬间激发,让他猛然苏醒。
他苏醒时,或许还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身处那座未完工的王府,但当他看清周围的一切,发现早已物是人非,而自己的心血之作也即将彻底腐朽时,那种被时光背叛的巨大悲愤,才让他彻底爆发。
原来是这样。
苏晚彻底明白了。这栋民国时期建造的“闻时小筑”,它的主梁,用的竟是几百年前另一座豪宅火灾后遗留下来的旧木。而这根旧木,恰恰是眼前这位明代工匠的毕生杰作和终生遗憾。
难怪他这么愤怒。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快要病死了,而现在的主人,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做。
公输衍说完了自己的故事,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晚。他身上的怒火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商量的决绝。
陆知夏替他传达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要求。
“他说,这根梁,就是他的命。现在它病了,只有他能救。”
“他可以顺便出手修好这整栋宅子,但有个条件。”
“从现在开始,关于这栋房子的修缮,从选木头到刨钉子,一分一毫,都必须完全听他的。不许任何人插嘴,尤其……是不懂装懂的蠢货。”
苏晚看了看那根岌岌可危的大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气场十足的古代工匠。她知道,自己之前找的那些施工队,在这位“大神”眼里,恐怕连“蠢货”都算不上。
这是闻时小筑唯一的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公输衍那灼人的目光,郑重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