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
最后两个字,林恩几乎是贴在沈月的耳廓上,用气音吹出来的。
像是一道惊雷,又像是一股电流,瞬间贯穿了沈月全身。
她整个人都软了。
所有的防线,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羞愤和道德枷锁,在这两个字面前,土崩瓦解。
这个饥荒的年代,女人活得太苦了。
丈夫早逝,她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吃了上顿没下顿,受尽了村里人的白眼和闲话。
苦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疼”这个字,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太过奢侈。
以至于当它真的出现时,她连抗拒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林恩感受到了怀里女人的变化。
她的身体不再紧绷,那双捶打他胸膛的拳头,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知道,火候到了。
他松开钳制着她的手,转而轻轻抚上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颊。
指腹温柔地,一点点揩去她眼角的湿润。
“阿姨,别哭。”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沙哑。
“以后,有我呢。”
“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再也不用你一个人硬撑着了。”
沈月抬起头,那双被水汽氤氲的眸子,迷离地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下,眼前的男人年轻,英俊,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的眼神,专注而又灼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种被人视若珍宝的感觉,让她沉沦。
“小恩……”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认命般的颤抖。
“嗯,我在。”
林恩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试探。
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两片微凉而柔软的唇瓣,霸道地,不容抗拒地,吻了上去。
“唔……”
沈月脑子里最后一道弦,也“嗡”的一声断了。
和刚才在饭桌上的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吻不同。
这个吻,带着一丝惩罚,一丝怜惜,和更多化不开的浓情。
他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疯狂地汲取着属于她的甘甜。
那股子混杂着皂角清香和女人体香的味道,让他几近疯狂。
沈月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无意识地迎合。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在欲望的深海里浮沉。
房间里的温度,在急剧攀升。
衣衫在无声的拉扯中,一件件散落在地。
那件崭新的,肉粉色的棉布内衬,被他亲手换上。
又被他,亲手解开。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躲进了云层里。
煤油灯的火苗,在某一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最终归于黑暗。
死寂的夜里,只有那张老旧的木床,在不停地发出“吱呀吱呀”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时而急促,时而婉转。
交织成一首最原始,也最动人的乐章。
这一夜,很长。
对林恩来说,是两世夙愿的得偿。
对沈月来说,是枯寂生命里,最疯狂的一场燎原大火。
……
第二天。
当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吱呀——”
沈月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林恩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撑着门框,几乎是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脚步也带着几分虚浮。
“嘶……”
林恩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两条腿都在打颤。
他真是小瞧了阿姨。
本以为她常年劳作,身子骨早就亏空了。
谁能想到,这块被岁月尘封的美玉,一旦被擦拭干净,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光彩。
那股子被压抑了十多年的风情,一旦释放出来,简直要人老命。
饶是他两世为人,身强体壮,也被榨得够呛。
林恩苦笑着摇了摇头,扶着墙,一步步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悉悉索索”声。
是沈月起床了。
林恩听着那脚步声,从她的房间,到院子,再到厨房。
很快,拉风箱的声音,切菜的声音,锅铲碰撞的声音,便有条不紊地响了起来。
林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
这种感觉,真好。
就像一个在外漂泊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些,才慢悠悠地爬起来,穿好衣服。
等他走出房间时,沈月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
一锅熬得金黄粘稠的小米粥,一碟清炒的野菜,还有两个黄澄澄的煮鸡蛋。
沈月穿着那件酒红色的衬衫,头发用那把桃木梳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昨夜风雨过后的慵懒和妩媚,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动人的春意。
看到林恩出来,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起……起来了?快来吃饭吧。”
她的声音,比往日里更多了几分温柔和娇羞。
“嗯。”
林恩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在了桌边。
沈月将一碗盛得冒尖的小米粥和两个鸡蛋都推到了他面前。
“你多吃点,上山打猎费力气。”
林恩看着那两个鸡蛋,笑了。
“阿姨,这一个给你,你身子……也需要补补。”
“轰!”
沈月的一张俏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嗔怪地瞪了林恩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了半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无限的娇嗔和风情。
她没再拒绝,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剥着鸡蛋。
一顿早饭,在一种暧-昧而又温馨的气氛中吃完了。
林恩吃得沟满壕平,感觉昨晚消耗的体力,全都补了回来。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吃饱了。”
他走到墙角,扛起了那杆擦得锃亮的猎枪。
沈月连忙放下碗筷,跟了过来,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
动作自然而又亲昵,像一个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今天还上山?”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嗯,家里的肉不多了,再去看看。”
林恩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依旧泛红的脸颊。
“放心,我心里有数。”
“在家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扛着猎枪,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沈月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却忍不住漾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而又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