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小说推荐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茶香血刃:我和TA们在南晔撕权》?作者“溪地”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姜未沈星野形象。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茶香血刃:我和TA们在南晔撕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沈府朱门内张灯结彩的余韵尚在,空气里还残留着炮竹硫磺和屠苏酒的混合气味。沈星野的书房却静得落针可闻。他披着件家常的墨色锦袍,左臂的夹板已拆,只余一道浅痕证明着月前的凶险。本该处理堆积如山的年节礼单和商行账目,他却提着一管紫毫,悬在雪浪宣上方,迟迟落不下笔。
墨汁在笔尖凝聚,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浓黑,如同他此刻的心绪。
眼前晃动的,不是账册数字,而是姜未那双清亮沉静的眼眸。碾坊风雪里她决然折返的身影,书房中她指点舆图时笃定的手势,还有那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上的话——
“你是这乱世里,为数不多还守着本心的人。岁寒,方知暖意如金。”
岁寒方知暖意如金……姜未是懂他的。他仿佛看透了他的本质,懂他心中的那份天地,懂他在这名利场中周旋的疲惫。
可……他是个男人啊!沈星野猛地搁下笔,墨汁飞溅,污了衣袖。他烦躁地起身,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书房里踱步。锦袍下摆带起微弱的风,搅不动一室沉凝。
几天了?自除夕夜后,他便再也没见过他了,沈星野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又像是塞满了乱麻,思绪不受控制地总往那个清瘦的身影上飘。“醉仙楼”,头牌花魁新排的霓裳羽衣舞跳得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满堂喝彩声几乎掀翻了屋顶。他沈星野,永安城里出了名的会玩、懂玩的纨绔,却只觉那舞步晃得眼晕,那香风熏得头疼,连平日里甘之如饴的“玉壶春”,喝在嘴里也寡淡得像白水。脑子里翻来覆去,竟全是姜未那双沉静得如同古井寒潭的眼睛。
“姜未这小子…”沈星野低声咕哝,眉头拧成了疙瘩。一个合作伙伴罢了,还是个沉默寡言的木头小子,怎么偏生就让他……他猛地甩甩头,试图把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空落甩出去,却只甩得自己更烦闷。
他霍地站起身,焦躁地在地板上踱了两步。
“沈北!”沈星野忽然扬声。他像是终于向心底那头咆哮的困兽投降,又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几日未见,去看看他……看看那茶肆经营得如何,也是主家应尽之谊!过完年了,马上又是一年茶季了,听听他的想法,对,就是去谈谈生意!” 他努力说服自己,忽略掉心头那点隐秘的雀跃和期待。
清波门码头,即便在年节里,也难掩其喧嚣与辛酸。浑浊的河水拍打着驳岸,腥冷的水汽混杂着汗味、劣质烟草味和船上飘来的鱼腥味。几艘货船正在卸货,穿衣单薄的码头力夫喊着号子,扛着沉重的麻袋,在湿滑的跳板上艰难挪动。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刮在人脸上生疼。
姜记茶肆上空冒着缕缕热气。
沈星野裹着一件低调的深灰色银鼠皮斗篷,身后跟着沈北,刚走到街口,就被这混杂的气味和喧嚣震得皱了皱眉。
只见姜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旧棉袍,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纤细却结实的小臂。她头上依旧束着方巾,脸上沾了些炉灰,正弯腰在一个烧得正旺的泥炉前忙碌着。炉上架着一个硕大的铜壶,壶嘴里喷吐着滚滚白汽。她动作麻利地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用瓢从铜壶里舀出滚烫的、颜色深褐的茶汤,倒进碗里,递给一个冻得瑟瑟发抖、搓着手的码头力夫。
“张叔,趁热喝,暖暖身子!”姜未的声音在嘈杂的码头显得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温和。
“多谢小哥!还是你这茶实在!”那叫张叔的力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捧着碗缩到棚子角落的小板凳上,贪婪地吸溜着滚烫的粗茶。
姜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格外挺括的靛蓝粗布短打,墨黑的长发用一根最简单的青竹簪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轻扫在光洁的额角。他直起身,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又拿起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用力擦拭着油腻腻、布满裂纹的木桌。
阳光偏爱他。几缕格外明亮的金线,恰恰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线条——饱满光洁的额头,挺直如悬胆的鼻梁,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微微抿着的唇瓣颜色极淡,像初绽的樱花,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冷感。她的动作一丝不苟,侧脸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瘦,下颌线绷紧,透着一股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坚韧。
沈星野就站在街对面,隔着熙攘的人流和飘飞的雪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闷闷地疼。那是一种混杂着酸楚、心疼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抬步,穿过人群,再次走进了这间破旧、拥挤、弥漫着浓烈粗茶的茶棚。
“客官里面请!喝碗热茶暖暖?”姜未头也没抬,依旧专注于擦拭桌面,习惯性地招呼着。
“姜未。”沈星野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姜未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她抬起头,当看清站在面前、一身贵气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沈星野时,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迅速敛去,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那平静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沈少爷”她放下抹布,直起身,“你怎么来了?” 她的目光扫过沈星野身后的沈北,微微颔首示意。
沈星野的目光在她沾着炉灰的脸颊、冻得微红的手指和被汗水浸湿的鬓角上停留,眉头紧紧蹙起,心疼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交织在一起,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责备:“除夕刚过,正是阖家团圆休憩之时。你……为何在此忙碌不休?姜大娘他们呢?” 他环顾这破败简陋、寒风倒灌的茶棚,“便是要经营茶肆,也无需如此苛待自己!”
姜未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和那丝责备,微微一怔。随即,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棚外。码头上,力夫们扛着沉重的麻袋,步履蹒跚;街边,挑着担子的小贩在寒风中叫卖,声音嘶哑;衣衫褴褛的乞儿蜷缩在避风的墙角,瑟瑟发抖。
她转回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沈星野带着不解和薄怒的眼眸,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
“沈少爷,”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棚内的嘈杂,带着一种沈星野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沉重,“你看这码头,看这街上的人。我们和你不一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捧着粗瓷碗、贪婪汲取热量的张叔,扫过棚外那些为了一口饭食、一件寒衣而奔波的芸芸众生。
“我们没有高门大宅遮风挡雨,没有锦衣玉食安稳度日。年节?对很多人来说,不过是又一个需要拼命讨生活的日子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沈星野心上,“停一天,或许就少了一天的嚼谷。这茶棚虽小,一碗粗茶,几个铜板,对他们而言,可能就是冬日里的一点暖意,能让他们有力气扛起下一个麻袋。”
她拿起抹布,继续擦拭着桌上新的污渍,动作依旧沉稳,仿佛在擦拭的不是油腻的桌面,而是这世道加诸于身的尘埃。
“于我而言,”姜未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这里,也是我该在的地方。”
沈星野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姜未在氤氲的热气中忙碌的清瘦侧影。她的话,像冰冷的河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因“想念”而起的无名火,也冲垮了他用富家公子的傲慢筑起的堤坝。巨大的震撼和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感席卷了他。他从未真正低下头,去看清波门码头这片泥泞挣扎的天地。他的世界是沈府的高墙,是永安城的权贵云集,是茶山盐引的大宗买卖。而姜未,这个他视为知己、甚至……悄然心动的人,却早已扎根在这片他从未正视过的土壤里,以她的方式,坚韧地活着,也……清醒地看着。
岁寒方知暖意如金。可这世上真正的“暖意”,或许正是姜未手中这碗一文钱、滚烫的粗茶,给这些挣扎求生的人带来的片刻喘息。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他似乎明白姜未的坚韧从何而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短打、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中年汉子,搓着手哈着白气走了进来,熟稔地喊道:“姜小哥!老规矩,一碗茶,多加两片姜!冻死个人咯!” 他目光扫到沈星野和沈北,被他们身上那股子与码头格格不入的贵气慑了一下,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姜未应了一声:“好嘞,李伯稍等。” 她熟练地拿起碗,舀茶,又从旁边一个罐子里捏出几片干姜丢进去,动作行云流水。
沈星野看着姜未专注的侧脸,看着她指尖那几片廉价的干姜。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春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他混乱的心绪中清晰起来——他改变不了永安,但他或许可以……让这间茶肆,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让这碗粗茶,能暖到更多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码头冰冷浑浊的空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包括那点因性别而产生的荒谬纠结。他向前一步,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给我也来一碗。”
姜未舀茶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就照李伯的规矩,”沈星野补充道,目光坦然地迎上她的视线,“多加两片姜。” 他撩起斗篷的下摆,毫不在意地坐在了那张刚刚被姜未擦拭干净、却依旧显得油腻破旧的条凳上。
粗粝的木板透过厚厚的锦袍传来冰凉的触感。沈星野端起那碗深褐色的、飘着姜片、热气腾腾的粗茶。茶汤浑浊,入口苦涩粗糙。但这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一股辛辣的暖意瞬间在胸腔里弥漫开来,竟奇异地驱散了周遭的寒冷,也仿佛熨帖了他心头那份因“想念”而起的躁动和因“不同”而生的隔阂。
他喝了一大口,感受着那粗粝的暖流,目光再次投向在炉火前忙碌的姜未。炉火映照着她清瘦却挺直的脊梁。沈星野心中那点纠结,在这碗滚烫的粗茶和眼前这坚韧的身影面前,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也许,他该重新认识一下眼前这个人。不仅仅作为他的合作伙伴姜未,而是作为……清波门码头这间破旧茶肆的主人。她的战场,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广阔,也更值得他……驻足。
他放下碗,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姜未,”沈星野的声音在茶棚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这清波门码头……位置不错。” 他的目光扫过棚外繁忙的河面,停泊的货船,以及那些为生计奔波的芸芸众生。
姜未擦桌子的手停了下来,看向他,眼中掠过一丝探究。
“若在此处,”沈星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某种深思熟虑后的节拍,“建一家更敞亮些的、更温暖一些的茶肆,兼营些简单饭食……你觉得如何?”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姜未脸上,带着商量的口吻,也带着一丝不容错辩的认真,“不挂沈家的牌子,算作……你姜记茶肆的扩张?我个人可以借些本钱给你。”
借本钱?姜未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沈星野的提议,让姜未愣住了,茶肆修葺得好了,便不会漏风了,姜姨和季叔也会因此而发热了,但这间茶肆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她的退路,不起眼便是最好的伪装,她也不愿意将姜姨和季叔拉入自己的筹划中,随后她平静得回应道:“谢少爷美意,只是我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