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柔和而温暖。
婉儿醒来时，李文斌还在身边，呼吸平稳。她轻轻转头看他，那张熟悉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安静。他的眉头舒展，嘴角微翘，像做了一个安心的梦。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下巴的胡茬，有点扎，却也有种安全感。
“醒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慵懒。
婉儿点点头，“还以为你走了。”
“我说过，今天陪你。”他搂住她，将她整个身子拉进怀里。
婉儿靠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安静得像梦。
这一刻，她甚至不愿去想外面那场名为婚姻的牢笼。
他们一起吃了早餐，李文斌一边炒蛋一边问她：“你以前跟林浩然……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吃饭？”
婉儿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他真的不知道你一个人过了多少年吗？”李文斌皱起了眉。
“他忙。”婉儿淡淡地说，语气里没有怨，只剩一种说不清的疲惫。
“可哪有一个男人，把这么好的女人丢在家里，就当个保姆使。”李文斌的语气有些激动，转身看着她的眼睛，“他不懂珍惜你，我会。”
婉儿心头一震，放下杯子，低声说：“你别这样说……我毕竟还是他的妻子。”
“可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他顿了一下，眼里是一种炙热的认真，“婉儿，我不是玩一场就走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她怔住了。
这句话，她不知该怎么回应。是甜蜜，还是负担？
她知道李文斌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从他第一次吻她的眼神开始，她就明白，他是认真动了情。而她自己，早已从最初的试探与愧疚，变成了如今的沉迷与依赖。
他的温柔、他的懂得、他的靠近，像一只手，从她内心最深处那片结冰的湖面下，把她一点点捞了起来，融化了那些沉默的孤独和委屈。
那天傍晚，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菜。
在生鲜区，她在挑鱼，他站在她旁边拿着购物篮，不经意地，手指碰到她的手背。
她看了他一眼，他笑了，低声说：“你挑鱼的样子真迷人。”
她轻轻啐了一口：“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就是太正经，才会喜欢你。”他说得认真，却带着一点顽皮的狡黠。
她的心又软了一下，仿佛一片叶子在水面轻轻打了个转。
晚上回家，他们做了一桌饭菜，他陪她喝了一点梅子酒。
饭后她坐在阳台晒月亮，他靠在她身旁，轻声说：“婉儿，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
“你知不知道，这种话你不能轻易问。”
“我不是随便问。我是……真的想跟你过日子。”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盯着远处天边的星光看了许久。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嫁给林浩然吗？”她轻声问。
“因为他有能力？”
“不是。”她苦笑了一下，“是因为那时我觉得，他踏实、稳重，是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那现在呢？”
“现在……”她眼神黯淡，“他还是稳重，可稳得像块石头，冷，也沉重。”
“那你为什么不挣脱？”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想过。可我有孩子，我有家庭，我有太多不能丢下的东西。爱情是奢侈品，而婚姻是义务。”
李文斌没再说话，只是把她揽进怀里，一句话都没有。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温柔的海水中，不知道去往何处，只知道——她不愿醒来。
接下来的几天，林浩然一直在加班，李文斌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带着新买的书，有时候只是陪她看剧、听音乐。有一次，婉儿躺在他腿上，忽然问：“你以前也对别的女人这么好？”
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别骗我。”
“我不骗你。”他一字一句，“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婉儿没有再追问，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却慢慢泛起一丝害怕。
不是怕他骗她，而是怕自己再也离不开了。
她越来越习惯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怀抱。他给她削苹果时专注的神情，他帮她系围裙时绕过她腰的手臂，他走的时候转身看她三次的模样……这一切都像毒。
温柔而致命。
她不再拒绝他的吻，不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在夜晚会主动依偎过去。她沉溺了，彻底沉溺在李文斌编织的温情梦境里。
但她也知道，梦终归是梦，现实总会醒。
只不过，她还不想醒。
不想面对林浩然的冷漠，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婚房，不想再过那种只有家务和寂寞的日子。
她只是想，在还能感受爱的时候，好好地爱一次。
哪怕是错的，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