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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猎骨埋山》章节阅读

猎骨埋山

作者:爱吃奶香葱油饼的程玮

字数:131082字

2025-08-08 10:16:24 连载

简介

喜欢男频衍生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猎骨埋山》?作者“爱吃奶香葱油饼的程玮”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凌骨沈雪形象。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猎骨埋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血影的羽毛换得飞快。入夏时,灰扑扑的绒羽已褪得差不多,新长出的飞羽带着暗褐色的斑纹,展开时像覆了层碎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的翅骨也硬了,从最初扑腾着飞不过炕梢,到如今能贴着树梢掠出半里地,爪尖弹出时带着风声,啄在木头上能留下个深坑。

凌骨每天天不亮就带着它进山。他不穿那件磨破的棉袄了,换了件沈雪给补过的蓝布褂子,袖口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上纵横的旧疤——大多是去年赶山时被树枝划的,还有几道新鲜的,是血影练爪时留下的。

“再试试。”他把一块兔肉吊在竹竿顶端,对着蹲在肩头的血影吹了声口哨。那哨声短促尖利,是他跟着《北地兽谱》里的图谱练的,据说能让鹰辨出猎物方位。

血影歪了歪头,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那块晃动的肉,喉结动了动。它昨天抓野兔时没收住爪,把猎物撕得太碎,凌骨只赏了它半只,这会儿显然还饿。

“去。”凌骨抬手,竹竿往斜上方一挑。

血影猛地振翅,带起的风扫得凌骨脸颊发疼。它没直接扑向兔肉,反而向上拔高半丈,盘旋一周,翅膀几乎没怎么动,像片贴在风里的铁叶——这是沈父教的,“鹰猎要借风,省力,还能看清底下的动静”。

凌骨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狼骨刀。刀柄被汗水浸得发亮,是他用父亲那半块头骨的边角料磨的,握在手里总觉得沉甸甸的。

血影突然俯冲下来,不是直线,是斜着切向竹竿,爪尖在离肉寸许的地方一勾,带着兔肉翻身向上,动作快得像道褐色的闪电。等凌骨反应过来时,它已经落回他肩头,正低头撕扯爪下的肉,喙尖沾着的血珠滴在他的布褂子上,洇出小小的红点。

“还行。”凌骨摸了摸它的头,指尖触到它颈后的绒毛,比看上去硬得多,像扎人的鬃毛。

血影没理他,只顾着吞咽,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它现在不怕他了,却也没多亲近,喂食时会凑过来,除此之外,大多时候都蹲在高处,用那双锐眼扫视四周,像个警惕的哨兵。

沈父说这是“鹰性”,“认主不认亲,再好的鹰,眼里也只有猎物和喂它的人”。凌骨觉得这样正好,他不需要谁跟他亲,只需要一把趁手的刀。

往回走时,撞见了老疤脸。那老头背着个空篓子,显然是赶山没收获,看见凌骨肩头的血影,眼睛亮了亮,烟袋锅往鞋底上磕了磕:“凌小子,这鹰养得不错啊,快能上猎场了吧?”

凌骨没应声,侧身想绕过去。他跟老疤脸没什么好说的,当年这老东西抢他家莜麦时的狠劲,他到现在都记得。

“别急着走啊。”老疤脸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路,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后天合作社组织围猎,打狼群,你带着鹰去呗?要是能成,队里分肉能多给你三成。”

凌骨脚步一顿。狼群?开春后野狼谷的狼确实闹得凶,上周二柱子家的羊被叼走三只,赵队长组织了两次围猎都没撞见大的。

“不去。”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他不喜欢跟屯里人一起打猎,磨磨蹭蹭,还总想着占便宜,上次围猎就有人偷偷藏了只小狼崽,被他发现,用刀背砸断了胳膊。

“你傻啊?”老疤脸急了,烟袋锅指着他,“狼群狡猾,有鹰帮忙,咱们能少折损几只狗!再说了,赵队长说了,谁能带头狼,奖二十斤小米!”

二十斤小米。凌骨摸了摸怀里的头骨,父亲生前最爱喝小米粥,说养胃。他喉结动了动,正想说什么,肩头的血影突然唳了一声,翅膀半张,盯着老疤脸的手——那老头的烟袋锅离它太近了。

“哟,还挺护主。”老疤脸往后缩了缩手,笑了起来,笑声像破风箱,“行吧,你自己琢磨着,想通了去找赵队长。对了,你那鹰认不认哨?别到时候跟人跑了。”

凌骨没理他,径直往屯子走。血影还在他肩头不安地动着,显然对老疤脸很警惕。他抬手拍了拍它的背,这才安静下来。

沈雪正在院门口晾草药,看见凌骨,手里的木槌停了停:“今天回来得早。”

她穿了件浅蓝色的布衫,是她爹以前的旧衣服改的,袖口磨破了,用同色的布补了块补丁,针脚很密。阳光落在她头发上,能看见几缕碎金似的光,凌骨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把冻僵的手塞进他怀里取暖时的样子,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

“嗯。”他应了一声,把血影从肩头唤下来,让它蹲在院墙上。

血影不喜欢沈雪,总觉得她身上的草药味盖过了血腥味,每次她靠近,都会发出低低的警告声。但它听凌骨的话,只要凌骨没下令,就只蹲在原地,用眼睛死死盯着她。

“它好像还是不喜欢我。”沈雪笑了笑,拿起木槌继续捶药,“我爹说,鹰认生,过阵子就好了。”

凌骨没说话,走到她身边看竹匾里的草药。有柴胡,有防风,还有几株紫色的花,是沈雪昨天去鹰嘴崖采的,说能治跌打损伤。

“老疤脸说后天围猎?”沈雪突然问,木槌的力道轻了些。

“嗯。”

“你想去吗?”

凌骨抬头,看见她垂着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影子。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上次围猎遇到狼群反扑,伤了三个猎户,其中一个到现在还躺炕上起不来。

“不去。”他说。

沈雪明显松了口气,木槌敲在石板上的声音都轻快了些:“那就好,山里的狼邪性,听说头狼都成精了,能躲开夹子。”

凌骨没接话。他刚才没说,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二十斤小米,够他和沈父吃一个月,还能剩下点给血影熬粥——沈父说鹰喝小米粥能长力气,比光吃肉好。

夜里,凌骨没睡。他坐在炕沿上,看着蹲在窗台上的血影。月光从破窗纸的洞里钻进来,照在它身上,把羽毛染成了银白色,像尊冷硬的雕像。

他摸出父亲的半块头骨,贴在脸上。骨头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让他想起断魂崖的雪。那年他才六岁,父亲把他藏在石缝里,自己拿着猎刀去挡黑熊,他听见父亲的喊声变成惨叫,然后是黑熊的咆哮,再然后,什么声音都没了。

“爹,”他低声说,声音有点发涩,“我想试试。”

血影突然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像是听懂了。

第二天一早,凌骨去找了赵队长。

赵队长正在磨枪,看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想通了?”

“嗯。”凌骨站在门口,没往里走,“我要头狼的皮子,还有二十斤小米。”

“行。”赵队长放下枪,用布擦了擦手,“但说好,得听指挥,不能像上次那样乱来。”

“我只带血影。”凌骨说,“不用队里的人跟着。”

赵队长皱了皱眉:“你疯了?那狼群少说有七八只,你一个人……”

“人多碍事。”凌骨打断他,“血影能找到头狼,我自己能解决。”

赵队长盯着他看了半晌,烟袋锅在桌上敲得邦邦响。他知道凌骨的性子,决定的事改不了,再说,有这小子带头,至少能摸清狼群的踪迹,对队里也是好事。

“成。”他猛吸了口烟,“但你得答应,要是不行就撤,别硬撑。”

凌骨没应声,转身就走。他不需要谁担心,也不需要退路,山里头,想活下去,就得往前冲。

围猎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凌骨没带枪,只背了狼骨刀和一壶水,血影蹲在他肩头,时不时抖抖翅膀,显然也感觉到了山里的紧张气氛。

赵队长带着十几个猎户在谷口等着,看见凌骨,都停了说笑。有人手里的猎枪握得更紧了,有人往他身后看,大概是在找血影,还有人低声议论,说他自不量力。

凌骨没理会,走到赵队长面前:“踪迹在哪?”

赵队长指了指西侧的山沟:“二柱子昨天在那看见狼粪了,还热乎着。”

凌骨点点头,吹了声短促的哨。血影立刻振翅飞起,在他头顶盘旋一周,然后朝着山沟的方向飞去,翅膀划破阴沉的天,像道褐色的闪电。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赵队长的话没说完,凌骨已经走进了山沟,背影很快被茂密的灌木丛吞没。

山沟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凌骨走得很慢,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里的狼骨刀握得很紧,指节泛白。

他在一棵老松树下停住了。树干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是狼留下的,痕迹很新,树皮的断口还在渗汁。

“血影。”他低唤一声。

头顶传来鹰唳,血影盘旋着落回他肩头,喙尖指向左前方的斜坡,那里的草明显被踩过,倒伏的方向一致,像是有什么东西刚从那经过。

凌骨顺着草倒伏的方向走,走了约莫半里地,闻到了一股腥臊味。很浓,不是单一的狼味,像是好几只聚在一起。

他示意血影别动,自己猫着腰,拨开半人高的蒿草。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冰凉刺骨,却让他更清醒。

前面是片洼地,长着半枯的芦苇。凌骨刚要探头,就听见一阵低低的狼嗥,不是凶狠的那种,更像是在交流。

他心里一紧,慢慢蹲下身,从芦苇的缝隙里看过去——洼地中央躺着只死鹿,已经被啃得只剩半只,周围蹲着六只狼,都很瘦,肋骨根根分明,显然是饿狠了。

但没有头狼。

头狼通常比普通狼大出一圈,毛色也深,而且不会跟其他狼一起抢食,只会在旁边看着,等手下吃完了才动嘴。

凌骨的心跳快了些。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就在这时,血影突然在他肩头唳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尖厉得多。凌骨抬头,看见血影正盯着洼地边缘的一块巨石,翅膀半张,羽毛都炸开了。

他顺着血影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巨石上蹲着只狼,比其他狼高出一个头,毛色是近乎黑的深灰,尾巴垂着,没动,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威压。它的左眼是瞎的,只剩下个凹陷的黑洞,周围的毛色都掉了,露出粉红色的疤,显得格外狰狞。

“是它。”凌骨的手指攥得发白。他认出这只狼了,三年前饥荒时,就是它带着狼群围困赵队长他们,当时它的左眼还好好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

瞎眼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凌骨藏身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洼地的狼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这边,绿幽幽的眼睛在芦苇丛的阴影里闪着光。

凌骨知道藏不住了。他慢慢站起来,手里的狼骨刀横在胸前。

瞎眼狼从巨石上跳下来,动作比看上去灵活得多,落地时几乎没声音。它没直接进攻,只是绕着洼地走了半圈,把凌骨的退路堵死了。其他狼也跟着动起来,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慢慢收紧。

“血影。”凌骨吹了声长哨。这是进攻的信号。

血影猛地冲出,直扑瞎眼狼。它知道谁是头,鹰的眼里,永远只有最强的那个对手。

瞎眼狼显然没把这只鹰放在眼里,侧身躲开血影的第一扑,同时抬起前爪,照着血影落下的方向拍去。它的动作快得惊人,完全不像独眼的狼。

血影在空中扭身,避开了狼爪,却被带起的风扫得晃了一下,翅膀差点撞到旁边的岩石。它没慌,借着这股劲翻身向上,再次俯冲,这次目标不是狼的背,是它那只瞎眼。

“好!”凌骨低喝一声,趁狼群注意力被血影吸引,猛地冲向离他最近的那只狼。

那狼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进攻,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狼骨刀已经刺进了它的喉咙。凌骨没拔刀,顺势一脚踹在狼身上,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避开了另一只狼的扑咬。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得剩下的狼更加疯狂。它们不再围着,而是直接扑了上来,利爪带起的风刮得凌骨脸颊生疼。

凌骨没恋战,他知道自己耗不起。他一边躲闪,一边吹哨指挥血影:“左边!”

血影正跟瞎眼狼缠斗,听到哨声,立刻放弃攻击,振翅向左,爪尖在一只扑向凌骨的狼背上狠狠一抓,带起一蓬血花。那狼疼得嗥叫一声,攻势顿时慢了下来。

就这一瞬间的空隙,凌骨已经冲到了洼地边缘,手里多了块从地上抄起的石头。他没回头,听着身后的狼嗥越来越近,突然转身,把石头狠狠砸了出去。

石头没砸中狼,却打在旁边的岩石上,碎裂的石片溅了那只狼一脸。趁它躲闪的功夫,凌骨再次吹哨,这次的哨声又短又急——是撤退的信号。

血影立刻拔高,在凌骨头顶盘旋一周,发出一声尖利的唳叫,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示威。瞎眼狼抬头看着它,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却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用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凌骨远去的方向。

凌骨一口气跑出山沟,直到看见谷口的赵队长他们,才停下脚步,扶着棵树大口喘气。冷汗湿透了他的布褂子,贴在背上,冰凉刺骨。

血影落回他肩头,翅膀微微发颤,右翅的羽毛掉了好几根,露出底下粉红的皮肉,显然是刚才被瞎眼狼的爪子扫到了。

“没事吧?”赵队长跑过来,手里的枪还端着,“里面怎么样?”

凌骨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身后的山沟,又指了指血影受伤的翅膀。

赵队长的脸色沉了下来:“真有那么多?”

凌骨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干粮,塞到血影嘴边。血影没立刻吃,只是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动作难得有些亲昵。

“撤吧。”凌骨说,声音有些沙哑,“那只头狼太邪性,硬拼讨不到好。”

赵队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猎户们发白的脸,最终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往回走时,没人说话。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暖意。凌骨摸着血影受伤的翅膀,指尖沾到一丝粘稠的液体,是血,温的。

“疼吗?”他低声问,像是问血影,又像是问自己。

血影没理他,只是低头开始啃那块干粮,喙尖的血珠滴在他的手背上,像滚烫的泪。

快到屯子时,沈雪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个布包。她看见凌骨肩头的血影,还有他身上的狼血,脸色白了白,却没问什么,只是把布包递给他:“我爹说这草药能止血,你给它敷上。”

凌骨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她的手,很凉。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我没事”,或者“血影也还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雪却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笑了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回来就好。”

那天晚上,凌骨没给血影喂肉,而是熬了小米粥,用小勺一点点喂它。血影起初不肯吃,后来大概是饿极了,居然把小半碗粥都喝了,喙上沾着的米粒亮晶晶的,看着有点滑稽。

凌骨坐在炕边,看着它缩在角落里打盹,翅膀偶尔颤一下,像是在做梦。他摸出父亲的半块头骨,贴在脸上,骨头的凉意让他心里踏实了些。

他知道,这次没成,但没关系。他和血影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明天,他会再带着血影进山。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剥下那只瞎眼狼的皮,用它的骨头上磨把新刀。

山风从破窗纸的洞里钻进来,带着股子野草的气。凌骨看着窗外的月亮,觉得肩头的血影好像动了动,离他更近了些。

他突然明白沈父那句话的意思了——鹰认主不认亲,但刀磨得久了,总会跟手生出些默契。

这把能飞的刀,还需要再练练。而他自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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