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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旅途

作者:爱菲妃

字数:96128字

2025-08-03 10:12:17 连载

简介

快穿小说《快穿之炮灰旅途》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熙悦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爱菲妃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快穿之炮灰旅途》小说96128字,喜欢看快穿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快穿之炮灰旅途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门板隔绝了外面劫后余生的喧腾和那道怨毒如实质的目光。狭小破败的屋里,那股阴魂不散的霉味和土腥气似乎更重了,沉沉地压在鼻端。

熙悦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没有立刻动弹。她摊开手掌,那块沁凉的玉佩在掌心沉甸甸的。昏暗中,它不再有油灯下那种温润流转的光华,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翠色,像一潭不见底的古井水。她指尖用力,玉石坚硬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

真实。这感觉让她空悬的心落回实处。

刚才那碗水里的灵泉,只用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虎子的命保住了,玉佩到手了,还顺带在邻里间播下了一粒“有古怪本事”的种子。这粒种子,用得好是烟雾弹,用得不好就是催命符。张婶那眼神……熙悦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怨恨?最好只是怨恨。若敢伸爪子,她不介意让这“古怪”的名声变得更邪性一点。

她将玉佩收进空间,贴身藏着是下策,空间才是最保险的保险柜。意念微动,玉佩消失在掌心,出现在空间那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孤零零的,却无比安全。

饥饿感如同苏醒的野兽,再次凶猛地啃噬着她的胃壁,比之前更甚。那点灵泉吊住了命,却填不饱肚子。原主这破身体,油尽灯枯,急需实实在在的能量。

空间里那几块能量棒,是她最后的底牌,绝不能轻易动用。腰包里那点钱……几十块加几枚硬币,在这个年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去供销社?拿着这“来历不明”的崭新票子,无异于自投罗网。成分“清白”的孤女,哪来的钱?等着被盘问吧。

唯一的出路,只剩下那个地方。

——黑市。

一个念头,带着冰冷的决绝和一丝隐秘的兴奋,在她心底扎根。风险巨大,收益也同样巨大。她需要粮食,需要布匹,需要一切能活下去的物资,更需要一个安全的、能把手里的“稀罕物”换成实实在在票证和硬通货的渠道。

接下来的两天,熙悦表现得异常“安分”。她拖着依旧虚弱但明显“好转”的身体,在院子里慢吞吞地晒着那点可怜巴巴的、发霉的干菜。她刻意避开张婶家,偶尔撞见,也只是低着头,怯生生地快步走过,一副大病初愈、惊魂未定的模样。她甚至“好心”地提醒了隔壁另一户人家,说虎子大病初愈,最好别让孩子吹风。这话传到张婶耳朵里,换来一声重重的冷哼和摔门声。

暗地里,她的耳朵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所有关于“鸽子市”、“鬼市”的零星信息。那些信息如同破碎的密码,被她在心里反复拼凑、分析。

地点?城西废弃的砖瓦窑后面,靠近那条污水沟的林子。时间?凌晨三四点,天色将明未明,人迹最稀少的时刻。交易规则?钱货两讫,不问来路,看对眼就换,不对眼立刻散。最重要的——有“看场子”的,抽头,但能保证基本的“安全”,前提是你别惹事,东西别太扎眼。

第三天凌晨,夜色浓得化不开。寒风刀子似的刮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地上的碎纸屑和尘土。整个县城死寂一片,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狗吠。

熙悦悄无声息地溜出小院。她换上了原主最“体面”的一件深蓝色旧棉袄,袖口和领口磨得发亮。头发紧紧盘在脑后,用一块旧布包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怀里,揣着从空间腰包里拿出的三片独立包装的白色药片——止痛药。包装被她小心地拆掉,药片用一小块干净的油纸仔细包好。这是她此行唯一的“货”。

她走得很快,脚步却放得极轻,像一只在暗夜里潜行的猫。身体依旧虚弱,但灵泉持续的滋养和胸中那股孤注一掷的狠劲支撑着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冰冷的亢奋。

废弃砖瓦窑的轮廓在昏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绕过塌了一半的窑口,一股混合着垃圾腐烂和劣质烟味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再往前走,林子边缘的阴影里,影影绰绰地晃动着人影。没有灯火,只有偶尔划亮又迅速熄灭的火柴微光,照亮一张张或麻木、或警惕、或贪婪的脸。低语声、压低的讨价还价声、布料摩擦声,汇成一片压抑的嗡嗡背景音。

这就是黑市。七十年代地下经济的脉搏,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微弱地跳动。

熙悦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着污浊的气味灌入肺腑。她没有立刻往里走,而是隐在一棵枯树后,目光如同探照灯,冷静地扫视。

卖粮的居多,多是些粗糙的玉米面、红薯干,用破口袋装着,数量少得可怜。有卖鸡蛋的,一两个,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卖布头的,颜色灰暗,尺寸窄小。也有人缩在角落,面前摊开一块破布,上面放着几件旧铜器或说不清年代的小玩意儿,眼神躲闪。买家也都是普通百姓模样,裹着破棉袄,神情焦灼,在有限的“货物”前徘徊,捏着口袋里那点可怜的票证和毛票。

她看到了“看场子”的人。两个穿着臃肿棉大衣的汉子,抄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林子边缘稍高一点的土坡上,像两尊沉默的煞神。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下面的人群,带着一种审视和警告的意味。

时机到了。

熙悦不再犹豫,裹紧棉袄,低着头,快步融入那片流动的阴影里。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摆摊,只是在一个相对人流稍多的岔口边停下,身体微微侧对着主路,确保自己既能被看到,又不会太显眼。然后,她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掀开了棉袄的一角,露出了里面攥着的手。

她摊开掌心,油纸包着的小小药片,在昏暗中毫不起眼。

她没吆喝,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锐利而冰冷,像等待猎物上钩的鹰隼,在每一个经过的人脸上飞快地扫过。她在筛选。老人?不行,买不起。孩子?更不行。青壮年?看穿着,看眼神,看他们脚步停留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冰冷刺骨。几个行色匆匆的人瞥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手心(药片太小,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便漠不关心地走开了。焦虑感如同冰冷的藤蔓,开始悄悄缠绕她的心脏。难道……这药片太不起眼?还是……风险太大没人敢碰?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考虑换个位置时,一个身影停在了她面前。

是个中年男人。裹着一件半旧的深灰色工装棉袄,领子竖着,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的眉眼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他身形还算健壮,但微微佝偻着背,像是被什么重担压着。他的目光没有立刻落在熙悦脸上,而是死死地钉在了她摊开的手心——那小小的油纸包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沙哑,压得极低:“……什么?”

“止痛的。”熙悦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从包脸的布巾下透出来,带着刻意模仿的、乡下姑娘的怯懦口音,“西药片,管用。”她补充了最关键的两个字,像投入死水的石子。

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飞快地左右扫了一眼,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真……真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压抑的狂喜。

“一片,顶半天。”熙悦言简意赅,目光紧紧锁住对方的表情变化。她看到了对方眼中骤然升腾的渴望和痛苦交织的光芒。这人,要么有至亲正忍受剧痛折磨,要么自己身上有难言的伤痛。

“多……多少钱?”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更低了,带着孤注一掷的紧张。

熙悦沉默了两秒。她在快速评估。对方的穿着,工装棉袄,像是厂里的工人,有一定购买力,但绝不会太富裕。三片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在急需的人眼里,价值难以估量。但漫天要价会吓跑人,甚至引来麻烦。

“三片,”她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换……二十斤全国粮票,五尺布票。” 这个开价,是她精心计算过的。足够她支撑一段时间,又不会高到离谱得让人绝望。粮票是硬通货,布票是必需品。

“二十斤粮票?!五尺布票?!”男人倒抽一口冷气,眼里的渴望瞬间被巨大的肉痛和惊愕取代,“你……你这是抢钱啊!”他下意识地提高了点声音,又猛地警觉,把后半句压了回去,脸涨得通红。

周围有人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探究的目光。

熙悦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裹在布巾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锐利冰冷,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对方。她没有争辩,只是极其干脆地收拢手掌,油纸包瞬间消失在袖口。身体微微一侧,做出立刻就要离开的姿态。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那姿态清晰地传达出一个信息:爱换不换,有的是人等着要。

这无声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有效。

“等等!别……别走!”男人急了,猛地伸手想拦,又触电般缩回,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眼里的挣扎如同沸水翻滚,一边是家人痛苦呻吟的模样,一边是几乎掏空家底的代价。他死死盯着熙悦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最后一丝讨价还价的勇气彻底溃散。

“我……我换!”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再次紧张地左右张望,然后背过身,用身体挡住可能的视线,颤抖着手从棉袄最里层的暗袋里,摸索出一个同样破旧的塑料票夹。他哆嗦着,极其不舍地抽出几张印着红章的票证,又仔细点了点,才飞快地塞到熙悦同样藏在袖口下的手里。

入手是微凉的、带着人体温度的纸张。粮票!布票!

熙悦的手指在袖笼里,凭借触感飞快地捻过票证边缘和厚度。二十斤粮票,五尺布票,没错!她甚至没低头看一眼,另一只手迅速将那个小小的油纸包塞进了对方同样急切伸过来的掌心。

交易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快得旁边的人根本没看清具体交换了什么。

男人攥紧药包,像攥着救命稻草,深深地、复杂地看了熙悦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但更多的是被割肉的痛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他不再停留,转身就消失在林影深处。

熙悦也立刻转身,毫不留恋地朝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背却渗出了一层冷汗。成了!第一笔!她将袖中的票证飞快地转移进空间,脚步加快,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走出林子边缘,踏上那条臭气熏天的污水沟旁的小路,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流里流气腔调的声音,突兀地在侧后方响起:

“哟,妹子,走得挺急啊?生意……做成了?”

熙悦浑身一僵,脚步猛地顿住。她没有回头,但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左手袖口里,一片锋利的、磨得极其尖利的铁皮(空间腰包里的备用物品),悄无声息地滑入掌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丝。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污水沟浑浊的臭味在寒风中更加刺鼻。昏沉的光线下,三个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是个高个子,套着一件脏兮兮的军绿色棉大衣,歪戴着顶破毡帽,帽檐下是一双细长的、闪烁着贪婪和凶光的三角眼。他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卷,斜睨着熙悦。他身后两个,一个矮壮,一个瘦猴似的,同样眼神不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痞笑。

是“看场子”的!或者说,是借着“看场子”名头,专门在边缘地带“捡漏”甚至“打劫”落单小鱼的鬣狗!

三角眼往前踱了一步,污水沟的臭味混合着他身上浓重的劣质烟味扑面而来。他上下打量着熙悦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目光在她空荡荡的双手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那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上,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哥几个大冷天守在这儿,也不容易。妹子你刚才……那动作挺麻利啊?换的啥好东西?让哥开开眼呗?放心,规矩我们懂,就看看,抽个头,不多要。” 他说着“不多要”,但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寒风刮过污水沟,卷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熙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包裹着脸颊的布巾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在昏暗中,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反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得令人心悸。她甚至没有看那个矮壮的和瘦猴,目光如同冰锥,直直地钉在三角眼那张写满贪婪的脸上。

她没有说话。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三角眼脸上的痞笑僵了一下。他身后的矮壮汉子似乎被这诡异的平静激怒了,往前蹭了一步,粗声粗气地低吼:“哑巴了?老大问你话呢!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别逼哥几个动手!”

瘦猴也在一旁帮腔,声音尖细:“就是!破财消灾!不然……”他故意捏了捏拳头,发出骨节的脆响。

威胁之意,赤裸裸。

熙悦依旧沉默。握着铁片的左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冰冷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感,让她的大脑异常清醒。硬拼?毫无胜算。交出刚换来的票证?绝无可能!那是她用命换来的第一口粮!

三角眼似乎也失去了耐心,三角眼里凶光毕露,他往前又逼近一步,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

就在他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矮壮汉子也作势欲扑的瞬间——

熙悦动了!

她没有后退,没有求饶,反而猛地向前踏出极小、却极其突兀的一步!这一步,快如鬼魅,瞬间拉近了与三角眼的距离!同时,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如同变戏法般猛地扬起!

一块灰扑扑、沉甸甸的东西,带着一股子土腥气和霉味,劈头盖脸地朝着三角眼的门面狠狠砸了过去!

是半块砖头!她刚才离开林子时,顺手从废弃窑口地上捡的!

“操!”三角眼完全没料到这个看着病歪歪、怯生生的女人会突然暴起发难!而且是拿砖头砸脸!他惊骇之下,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偏头抬手格挡。

砰!

沉闷的撞击声!砖头狠狠砸在他抬起的小臂上,碎屑飞溅!三角眼痛嚎一声,手臂瞬间麻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矮壮汉子和瘦猴也懵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混乱间隙,熙悦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纸片,借着前冲的势头和砸出砖头的反作用力,极其诡异地拧腰、侧身,像一尾滑不留手的泥鳅,从三角眼因吃痛而露出的空档和矮壮汉子还没反应过来的空隙中,硬生生挤了过去!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将速度提到了这具虚弱身体的极限!朝着与污水沟相反、通往县城边缘荒地的方向,亡命狂奔!破棉袄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妈的!臭娘们!给我追!弄死她!”三角眼捂着手臂,剧痛和暴怒让他面目扭曲,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矮壮汉子和瘦猴这才如梦初醒,咒骂着拔腿就追!

污水沟的腥臭被远远甩在身后,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身后越来越近、充满杀气的脚步声。心脏像是要炸开,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脆弱的肺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灵泉带来的那点体力在亡命奔逃中飞速消耗。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眼前是稀疏的枯树林和半人高的荒草。熙悦咬紧牙关,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朝着一处看起来最茂密的荒草丛扎了进去!身体在干枯带刺的草茎中刮擦,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边!钻进去了!”瘦猴尖利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响起。

“分开围!”三角眼忍着痛,恶狠狠地指挥。

脚步声分开了,从左右包抄过来。枯草被踩断的声音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

熙悦蜷缩在冰冷的草丛深处,浑身被汗水浸透,又被寒风一吹,冻得牙齿格格打颤。她死死攥着袖中那片冰冷的铁皮,指节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

跑不掉了。

那就……拼了!

她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如弓,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等待着给予致命一击的瞬间。冰冷的杀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她眼底凝结。空间里的灵泉?不,那是她最后的依仗,绝不能暴露在这几条鬣狗面前!唯一的武器,只有这片铁皮和……这具残破身体的狠劲!

就在一道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踩断枯枝的声音,几乎响在头顶,一只沾满泥污的翻毛皮鞋即将踏入她藏身的草丛时——

“呜——呜——呜——!”

一阵尖利刺耳、划破黎明寂静的警哨声,毫无预兆地从荒地的另一端,县城方向,凄厉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在空旷的荒地上回荡!

紧接着,是几声模糊不清的、带着严厉警告意味的呼喝!

“联防队的!”三角眼惊骇欲绝的咒骂声猛地响起,充满了恐惧,“操他妈的!怎么这个点出来了?!快跑!”

“老大!”矮壮汉子和瘦猴的声音也慌了。

“撤!快撤!”三角眼的声音瞬间远去,伴随着慌不择路的沉重脚步声。

追兵……跑了?

草丛里,熙悦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冰冷的土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枯草的味道灌入肺腑,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蜷缩成一团。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袖中紧握的铁皮,边缘已经深深嵌入了她的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缓缓渗出。

她活下来了。

警哨声渐渐远去。荒地上恢复了死寂。只有她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咳嗽声,在冰冷的黎明前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咳嗽终于平息。她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满身的尘土草屑,踉踉跄跄地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远离污水沟、远离那片噩梦般林子的县城边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天边,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般的惨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

太阳爬得老高,带着点有气无力的暖意,才勉强驱散了昨夜那刺骨的寒意。泥泞的土路被晒得半干,踩上去依旧粘鞋。

熙悦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终于挪回了她那间散发着霉味的破屋门口。脸色比离开时更加苍白,嘴唇干裂,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棉袄上沾满了泥土和枯草,袖口处,一点暗红的血渍洇了出来,又被她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袖子盖住。

她掏出钥匙——一根磨得光滑的铁丝——正要开门。

“哟,林丫头,这是……打哪儿钻了一身泥回来啊?”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浓浓审视意味的女声,像根针一样扎了过来。

熙悦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

斜对门的院门口,站着革委会主任王胖子的老婆,刘金花。这女人四十出头,身材矮胖,裹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藏蓝色呢子外套(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了个髻。她手里端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正慢悠悠地喝着水,一双精明的、带着刻薄和探究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熙悦身上来回扫视,重点在她沾满泥污的裤腿和袖口上停留。

那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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