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广菱大学的梧桐叶上。洛天临站在347宿舍的阳台上，指尖捻着一片昨晚从书法协会带回的宣纸——那是廖静雯练习时废弃的边角料，上面还留着她笔尖划过的浅淡痕迹，像某种只有他能读懂的密码。
“洛哥，再不去抢早餐，三食堂的烧鸭面就没了！”韦昊天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带着牙膏泡沫的含糊，“今天可是有老班的课，迟到要罚抄校规的。”
洛天临把宣纸小心翼翼地夹进《书法入门教程》，转身抓起书包：“知道了。”他快步下楼，路过操场时，下意识地往跑道方向望了望——廖静雯平时这个时间会在这里晨跑，但今天只有几个体育生在训练，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空无一人的位置显得格外醒目。
走进三食堂，韦昊天已经占好了位置，面前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烧鸭面。“洛哥，你看谁来了？”他冲门口努了努嘴。
洛天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廖静雯正站在取餐口，穿着米白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下巴。她手里端着一碗清汤面，正低头和打饭阿姨说着什么，晨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她身上，像裹了层柔光滤镜。
“快去啊，”韦昊天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再不去位置就被别人占了。”
洛天临深吸一口气，端着刚买的豆浆走过去，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这么巧？也喜欢来三食堂？”
廖静雯抬起头，帽子滑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嗯，这里的清汤面比较清淡。”她的目光落在洛天临手里的豆浆上，“你也喜欢喝甜豆浆？”
“不是，”洛天临把豆浆往她面前推了推，“看你昨天唱歌嗓子有点哑，特意买的热的，加了点蜂蜜。”
她的室友在旁边“哟”了一声，廖静雯的耳根微微泛红，接过豆浆说了声“谢谢”，声音轻得像晨雾里的叹息。
四人拼了张桌子，韦昊天和廖静雯的室友聊得热火朝天，洛天临则专注地帮廖静雯挑出清汤面里的葱花——他记得她上次吃面时，总是趁人不注意把葱花拨到一边。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花？”廖静雯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惊讶。
“猜的，”洛天临的指尖在碗沿顿了顿，“我也不喜欢吃，觉得有点冲。”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个发现藏在心里三天了，像珍藏着一个优化算法的关键参数。
上午的高数课，洛天临坐在廖静雯斜后方的位置，笔尖在笔记本上飞速移动，却不是在记笔记——他在画廖静雯的侧影，线条简单却传神，特别是她思考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像刻在他脑海里的函数图像。
“洛哥，又在画你的‘缪斯女神’？”邻座的男生凑过来看，“我说你最近高数进步这么快，原来是有动力啊。”
洛天临赶紧合上笔记本，耳尖泛红：“别瞎说，我在推导公式。”他的目光越过课本，落在廖静雯握着笔的手上——她的食指第二节有个浅浅的茧，应该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像一枚低调的勋章。
下课铃响时，廖静雯转过身，手里拿着高数课本：“有几道题还是不太懂，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洛天临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去图书馆？”
“嗯，”她点点头，“我室友说要去逛街，正好清静。”
韦昊天在后面拍了拍洛天临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洛哥加油，我们先撤了。”
洛天临瞪了他一眼，跟着廖静雯往图书馆走。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影子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在跳一支无声的圆舞曲。
图书馆三楼的阅览区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洛天临坐在廖静雯对面，指着高数课本上的曲线积分：“这个其实不难，你把它想象成在三维空间里铺地毯，积分路径就是地毯的边缘……”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螺旋状的曲线，“就像咱们上周在金融模型里用到的蒙特卡洛模拟路径，只是维度更高。”
廖静雯的指尖点在螺旋曲线的顶点：“你的意思是，把复杂的空间问题拆解成无数个简单的线性片段？”
“对！”洛天临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很聪明，一点就透。”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下头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快。洛天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枯燥的数学公式都变得可爱起来，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组成了只属于他们的旋律。
中午在图书馆餐厅吃饭时，洛天临从书包里拿出一小盒话梅糖，放在廖静雯面前：“这个酸的，提神，适合下午复习。”
“你好像总能拿出各种零食。”廖静雯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得眯起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猫。
“备着总没错，”洛天临笑得坦荡，心里却在想——这些都是按她的喜好准备的，酸梅糖是上次听她室友说的，她复习累了就爱吃点酸的。
下午的智能科技协会例会，洛天临站在讲台上，演示着校园智能导航系统的算法框架。他的指尖在触控屏上滑动，三维校园模型随着他的操作旋转、缩放，台下响起阵阵惊叹声。
“……这里采用的是改进版A*算法，结合用户的历史行为数据，能动态优化路径，比如经常去图书馆的同学，系统会优先推荐安静的路线……”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台下，在看到廖静雯时顿了顿——她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笔记本，眼神专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在欣赏一幅熟悉的代码画卷。
演示结束后，李教授拍了拍洛天临的肩膀：“思路很清晰，特别是动态优化这块，很有创新。”
洛天临的目光再次落在廖静雯身上，她冲他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真诚的赞许。他的心里像被注入了最优解的算法，流畅又温暖。
散会时，韦莉莉走过来，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洛同学，演示得真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她的手指故意划过洛天临的手背，“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喝杯咖啡，请教点算法问题。”
“没空，”洛天临侧身避开她的手，语气平淡，“晚上要去实验室整理数据。”
“又是实验室？”韦莉莉的声音拔高了些，“你整天围着廖静雯转，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做事光明正大，不怕别人说。”洛天临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门口的廖静雯身上，“失陪了。”他说完，径直向廖静雯走去，留下韦莉莉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演示得很棒，”廖静雯的语气里带着真心的佩服，“那个动态优化算法，我觉得可以用到金融市场的趋势预测上。”
“我也是受你的启发，”洛天临的声音放软了，“上次你说的市场情绪指数，给了我很多思路。”
两人并肩走出科技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洛天临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想说点什么，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是爷爷打来的。
“喂，爷爷。”洛天临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
“天临啊，吃饭了没？”电话那头传来爷爷熟悉的咳嗽声，“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学习？”
“吃了，在学校挺好的，您放心吧。”洛天临的脚步放慢了，“爷爷，您的身体好些了吗？药按时吃了吗？”
“吃了吃了，”爷爷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是想问问你，国庆回家带不带同学回来玩？家里房间够住。”
洛天临的耳尖红了，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廖静雯：“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好好好，”爷爷笑得像个孩子，“你忙吧，别总惦记我。”
挂了电话，廖静雯轻声问：“你爷爷身体不太好？”
“嗯，老毛病了，肺不太好。”洛天临的声音有点沙哑，“小时候是他把我带大的，特别疼我。”
“会好起来的，”廖静雯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我奶奶以前也有肺病，后来慢慢调理，现在身体硬朗着呢。”她顿了顿，“如果需要什么养生方子，我可以问问我奶奶。”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洛天临的心里像被温水泡过，又暖又软。
走到岔路口，廖静雯停下脚步：“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复习会计。”
“加油，”洛天临看着她，“有不懂的随时找我，别客气。”
“嗯。”她点点头，转身往女生宿舍走去，米白色的身影在夕阳下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洛天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312宿舍的楼道口，才转身往回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韦昊天发来的消息：“洛哥，晚上撸串去不去？老地方，我请客。”
洛天临回复：“不去了，晚上要整理数据。”他其实是想早点回宿舍，把爷爷的病历整理出来，明天发给廖静雯——他知道，她答应的事，一定会放在心上。
周二的图书馆，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洛天临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屏幕上是校园智能导航系统的优化代码。他的余光瞥见廖静雯从阅览区走过来，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证券从业资格考试指南》，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又熬夜了？”洛天临的声音放轻了，“会计很难吗？”
“还好，就是知识点太碎了，”廖静雯在他对面坐下，揉了揉太阳穴，“有几道关于金融衍生工具的题，总是绕不过来。”
“金融衍生工具？”洛天临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不是期权、期货那些？我知道个比喻，可能帮你理解。”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你看，期权就像买保险，你付一笔保费，获得在未来某个时间以特定价格买卖资产的权利，就像……”
“就像给算法加了个异常处理机制？”廖静雯接过话，眼里闪过恍然大悟的光。
“对！”洛天临兴奋地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透。”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藏着只有他们能懂的默契。洛天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枯燥的金融术语都变得生动起来，像一个个跳动的变量，在他们之间构建出独特的逻辑关系。
中午吃饭时，韦昊天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洛哥，听说你拒绝了韦莉莉的咖啡邀请？可以啊，够专一。”
“别瞎说，”洛天临的耳尖红了，“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
“没什么她能追着你跑半条街？”韦昊天挑眉，“说真的，洛哥，你对廖大美女是认真的吧？要是认真的，就赶紧表白，别磨磨蹭蹭的。”
洛天临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廖静雯身上，她正和室友讨论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现在这样挺好的，”他的声音很轻，“做朋友也不错。”
“朋友？”韦昊天嗤笑一声，“朋友能让你跑遍整个学校给她买无糖豆浆？朋友能让你对着她写的破纸傻笑半天？洛哥，你就自欺欺人吧。”
洛天临没反驳，只是笑了笑，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是啊，他对廖静雯的感觉，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只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她那么优秀，有自己的规划，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打乱她的节奏。
下午的实验室，空气中弥漫着电路板的金属气息。洛天临蹲在地上整理线路，耳机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忽然感觉有人踢了踢他的鞋——是廖静雯，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
“休息会儿吧，”她把牛奶放在操作台上，“看你忙了一下午了。”
洛天临摘下耳机，站起身，额角的汗珠滴落在蓝色工装裤上：“快好了，还有最后几根线没接。”他看着她手里的牛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热牛奶？”
“猜的，”廖静雯的嘴角弯了弯，“觉得你应该喜欢喝甜的。”她没说出口的是，这个发现是上次在食堂，看他把韦昊天递过来的冰可乐换成了热牛奶。
洛天临接过牛奶，指尖的温度透过纸杯传过来，暖得他心里发麻。“谢谢。”
“不客气，”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线路图上，“需要帮忙吗？我可以递工具。”
“不用，你坐着休息就好，”洛天临的语气很温柔，“这些活儿糙，别伤着你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她食指的茧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他舍不得让她碰这些冰冷的工具。
廖静雯没再坚持，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洛天临忙碌的身影。他的侧脸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额角的汗珠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落在锁骨上，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像一条隐秘的河流。她忽然觉得，这个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生，其实心思很细，像他编写的代码，严谨又温暖。
傍晚离开实验室时，韦莉莉带着实验报告进来，看到两人一起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哟，又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洛同学可真‘勤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实验室是你家开的。”
廖静雯没理她，只是加快了脚步。洛天临却停下脚步，看着韦莉莉，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韦同学，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实验报告上，上次你的数据错误率可是全系最高的。”
韦莉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跺了跺脚，气呼呼地冲进了实验室。
廖静雯回头时，眼里带着点惊讶：“你不怕她到处说你坏话？”
“我做事光明正大，不怕别人说。”洛天临的语气很坦荡，“而且，我不喜欢别人对你无礼。”
廖静雯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像被晚风拂过的桂花，悄悄绽开了一点甜。
周三的书法协会活动室，墨香混着桂花香，在空气中弥漫。洛天临坐在廖静雯旁边，手里握着毛笔，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写完整的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别紧张，”廖静雯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平时练习的那样，心平气和就好。”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引导着他在宣纸上写下“宁静致远”四个字，“你看，这样提笔，这样收锋，像呼吸一样自然。”
她的指尖微凉，轻轻托着他的腕骨，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墨香。洛天临的心跳如擂鼓，笔尖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
“感觉到了吗？”廖静雯松开手，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脉搏，“书法讲究意在笔先，你心里想什么，字里就会带出来什么。”
洛天临看着宣纸上的字，又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都变得可爱起来。“好像有点感觉了。”
“多练就好了，”她拿起自己的笔，在他写的字旁边重新写了一遍“宁静致远”，笔锋圆润又不失力度，“你看，这个‘静’字，右边的‘争’要写得收敛，才能体现出‘静’的意境，就像……”
“就像做人要低调，不能太张扬？”洛天临接过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可以这么说。书法和做人一样，都要懂得藏锋。”
洛天临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她是在提醒他吗？还是在说她自己？他忽然很想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心事。
活动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一起往图书馆走，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洛天临手里拿着自己写的几张纸，虽然字迹潦草，却舍不得扔掉——这是他和廖静雯第一次一起做一件事的纪念。
“你写得挺好的，”廖静雯忽然说，“比上次有进步。”
“真的？”洛天临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以后多练练，争取赶上你。”
“嗯，加油。”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走到图书馆门口，廖静雯停下脚步：“我先进去了，晚上还有个小组讨论。”
“嗯，加油。”洛天临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周末智能科技协会有个项目展示，你有空吗？想请你去提提意见。”
“项目展示？”廖静雯的眼里带着点好奇，“是什么项目？”
“就是那个校园智能导航系统，”洛天临的语气带着点小期待，“想听听你从金融角度的看法。”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有空，几点？”
“周六下午两点，在科技馆大厅。”
“好，我会去的。”
看着她走进图书馆的背影，洛天临站在原地，傻笑了半天。他拿出手机，给韦昊天发了条消息：“周六下午项目展示，帮我占个前排的位置，要两个。”
韦昊天秒回：“洛哥，可以啊，都开始给廖大美女留位置了？进展神速啊。”
洛天临没回消息，只是笑了笑，转身往回走。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得人心里暖暖的。他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格外长，又格外值得期待。
回到347宿舍，宋亮宏和赵宇晨正在打游戏，韦昊天则对着镜子贴面膜。看到洛天临手里的宣纸，韦昊天“嗤”地笑了出来：“洛哥，你这是把廖大美女的墨宝当宝贝了？还真打算练书法啊？”
“练练怎么了？”洛天临把宣纸小心翼翼地放好，“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学东西？”韦昊天挑眉，“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吧？”
洛天临没否认，只是笑了笑，拿出手机给爷爷发了条视频电话——他想告诉爷爷，有个很优秀的女生，不仅帮他讲题，还鼓励他练字，爷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视频接通后，爷爷坐在藤椅上，穿着厚厚的毛衣，身后的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天临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刚从图书馆回来，爷爷。”洛天临的声音放软了，“跟您说个事，我最近在练书法，还认识了个同学，写得特别好，一直在指导我。”
“哦？是女生吧？”爷爷的眼睛亮了起来，咳嗽了两声，“人怎么样？学习好吗？”
“嗯，女生，学习特别好，人也很善良。”洛天临的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骄傲，“她还懂金融，上次帮我分析了个商业案例，特别透彻。”
“那就好那就好，”爷爷笑得像个孩子，“有空带回来给爷爷看看，爷爷给你把把关。”
“爷爷！”洛天临的耳尖红了，“我们就是同学。”
“好好好，同学，”爷爷笑着妥协，“你忙吧，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挂了电话，洛天临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格外温柔。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廖静雯的聊天界面，输入“晚安”，想了想，又加上了一个月亮的表情，才点击发送。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廖静雯发来的消息：“晚安，早点休息。”后面也跟着一个月亮的表情，和上次一样。
洛天临看着那个月亮，心里暖暖的。他走到阳台，望着312宿舍的方向，窗口的灯光温柔，像廖静雯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广菱大学的秋天真好，有桂花的香味，有图书馆的墨香，还有……廖静雯的存在。
周四的晨光还没亮透，洛天临就已经站在了操场上。他穿着运动服，耳机里放着《仰望星空》，脚步随着旋律的节奏迈动——他想知道，踮起脚尖时，是不是真的能离梦想近一点，离那个写字时眼里有光的女生近一点。
“早。”一个清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洛天临摘下耳机，回头时看到廖静雯站在跑道入口，穿着灰色运动服，头发扎成高马尾，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你也来了？”
“嗯，习惯早上跑两圈。”她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慢跑起来，“昨天的书法练习，谢谢你送我回来。”
“应该的，”洛天临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你的‘静’字写得真好，我练了一晚上，还是没找到感觉。”
“慢慢来，”廖静雯的声音很轻，“书法讲究火候，急不来。”她顿了顿，“对了，你爷爷的养生方子，我问我奶奶了，她说可以试试川贝炖雪梨，润肺效果挺好的。”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洛天临的心里像被温水泡过，又暖又软，“等国庆回家，我一定试试。”
“嗯，”她点点头，“记得让你爷爷少抽烟，少吃辛辣的东西。”
“知道了，”洛天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满了，暖暖的，“有你帮忙，我爷爷肯定会好起来的。”
廖静雯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像被晨光吻过的花瓣，悄悄绽开了一点甜。
跑到第四圈时，廖静雯放慢了速度：“我先回去了，上午有节会计课，据说很难。”
“会计？”洛天临立刻说，“我帮你划重点吧，我有个学姐是学会计的，她说这章很重要。”
“真的？”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解题的捷径。
“当然，”洛天临笑得坦荡，“中午在图书馆给你？”
“好。”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洛天临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格外长，又格外值得期待。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廖静雯的聊天界面，那个月亮的表情，像一颗挂在夜空的星星，温柔地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广菱大学的秋意渐浓，桂花的香气漫过教学楼、图书馆，漫过347和312宿舍的窗口。洛天临站在阳台上，看着312的灯光，忽然觉得，属于他和廖静雯的故事，才刚刚翻开第一卷，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地靠近，哪怕只是做朋友，也足够美好。
而312宿舍里，廖静雯看着书桌上那盒没吃完的话梅糖，指尖轻轻拂过包装袋上的褶皱。室友凑过来看：“还在想那个洛天临啊？说实话，他人真的挺好的，对你也上心，不像别的男生那么油嘴滑舌。”
廖静雯合上书，摇了摇头：“就是同学而已。”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他帮自己挑葱花时的认真，想起他在实验室忙碌时的侧脸，想起他说“我不喜欢别人对你无礼”时的坚定。她拿起手机，翻到和洛天临的聊天界面，输入“谢谢养生方子”，想了想，又加上一个微笑的表情，才点击发送。
屏幕亮起又暗下，像两颗在秋夜里互相遥望的星星，虽然距离遥远，却因为彼此的存在，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