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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林刻往事小说,墓林刻往事哈利伯顿拉姆斯

强烈推荐一本好看的科幻末世小说——《墓林刻往事》!本书以哈利伯顿拉姆斯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虎头山的傅云”的文笔流畅,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更新至第12章,84851字,千万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像宇宙诞生之前,也像坟墓深处。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似乎都在这片浓稠的虚无中融化、失效。脚底板那灼烧灵魂的高温消失了。墙壁里令人牙酸的藤蔓蠕动声消失了。李维那毫无感情的系统音也消失…

墓林刻往事小说,墓林刻往事哈利伯顿拉姆斯

《墓林刻往事》精彩章节试读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像宇宙诞生之前,也像坟墓深处。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似乎都在这片浓稠的虚无中融化、失效。

脚底板那灼烧灵魂的高温消失了。

墙壁里令人牙酸的藤蔓蠕动声消失了。

李维那毫无感情的系统音也消失了。

甚至连维持着我们生命循环的、永恒不变的通风系统与水泵的低沉轰鸣,也一并消失了。

“深渊回响”号,死了。

或者说,它正在屏住呼吸,准备扑向我们。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发痛,肾上腺素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流。我一动不敢动,竖起耳朵,试图从这片死寂中分辨出任何一丝威胁的预兆。

没有光,旧的规则就不复存在。

但谁知道黑暗里,又有什么新的规则在等着我们?

【陈默视角·内心独白】

草。这下玩儿脱了。

宋晴这娘们儿胆子也太大了,直接把总闸给拉了?

她怎么知道那个绿点是核心?万一是警报系统呢?万一这直接触发了自毁程序呢?

这女人的冷静,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纯粹的疯狂?

我的手指紧紧扣着工具包的背带,那粗糙的帆布质感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老赵的液压钳还在里面,沉甸甸的,像一个未兑现的承诺。

“咳……咳咳……”

黑暗中,伊莲娜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她听起来虚弱不堪,像个破旧的风箱。

紧接着,是宋晴冷静得不似人声的低语。

“别出声。也别动。”

晚了。

就在伊莲娜咳嗽声响起的瞬间,一种全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咔。”

一声轻响,清脆,冰冷,充满了机械的质感。

它不像“深海倾听者”那种共振,更像……某种开关被打开了。

我立刻屏住呼吸。

“咔……咔……”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它似乎有了方向,是从离伊莲娜最近的那面墙壁里发出的。

“咔……咔……咔咔……”

声音的频率在加快!它在靠近!

【宋晴视角·推断】

该死,还是触发了。

破坏了视觉系统(绿光),“深蓝”AI启动了备用方案。听觉?不,不是听觉,刚刚李维的格式化程序启动时并没有声音触发机制。

这是……震动感应。

我们三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呼吸、心跳,都是持续的震源。伊莲娜的咳嗽只是一个更明显的信号,让系统精准锁定了她的位置。

我们现在是黑暗森林里三个亮着灯的靶子。

唯一的生路,就是变成和环境一样的“石头”。

静止。绝对的静止。

但是,能静止多久?

宋晴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极低,气流像刀片一样刮过我的耳膜。

“心跳放缓,控制呼吸。它在用震动索敌。别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依言照做,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让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这对我来说不难,在井下维修时,我经常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

但我能做到,伊莲娜呢?她刚刚耗尽了所有力气。

果然,伊莲娜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她似乎想调整一下姿势。

“咔咔咔咔咔!”

急促到连成一片的机械声瞬间爆发!

“嗤!”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有什么东西从墙壁里射了出来,带着一股杀意,直奔伊-莲娜的位置!

“小心!”我下意识地喊出声。

“哐当!”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

不是击中人体的声音。

“我……我还死不了。”伊莲娜的声音带着喘息,还有一丝压抑的怒火。

我无法看见,但我能想象出刚才的画面。那个俄罗斯女人,在最后关头,用她那块已经暗淡的石头挡住了致命一击。

但我的喊声,和那声撞击,彻底引爆了整个房间。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整个房间,从地板到天花板,所有的墙壁,都响起了这种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械声。无数个微型传感器被同时激活,我们三个彻底暴露了。

“喂,疯子!”我忍不住低声咒骂宋晴,“这就是你的计划?把我们关进一个铁棺材里等死?”

“闭嘴,蠢货。”宋晴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焦躁,“至少我们没被熔成铁水。现在,听我说,这是机械结构,对吧?机械师。”

她叫我“机械师”。

不是陈默,不是喂,而是我的身份。

这是在求助,也是在施压。

【陈默视角·思考与行动】

机械结构?

是的,这种清脆的、有明确节奏的“咔咔”声,绝对是物理结构,不是什么超自然玩意儿。

是某种探针,或者说……攻击模块,隐藏在墙壁夹层里。

“深蓝”AI失去了视觉,就启动了这套触觉系统。像一只瞎了眼的巨大蜘蛛,用遍布整个巢穴的感应丝来捕捉猎物。

我大脑飞速运转。

既然是机械,就有规律。有规律,就有漏洞。

我仔细分辨着那片嘈杂的声响。

它们不是混沌的。

虽然密集,但并非同时响起。它们之间存在着极其短暂的、以毫秒计算的间隔。

这是一个扫描循环。

系统在用某种震动波或者次声波进行扫描,然后根据反馈来驱动攻击模块。

就像……雷达。

有扫描,就有刷新率。有刷新率,就有延迟。

在两次扫描的间隙,存在一个绝对的“安全时间”。

“有规律。”我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它在扫描。像雷达,不是持续的。有间隙。”

“多久?”宋晴立刻问。

“不知道,太快了。”我咬着牙,“但我能找到节奏。”

“找到它。”宋晴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和伊莲娜给你创造机会。”

创造机会?怎么创造?

我还没来得及问,宋晴已经用行动回答了我。

她突然用力跺了一下脚。

“咚!”

一声闷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如同炸雷。

“咔咔咔咔咔咔咔!”

几乎整个房间的机械声都瞬间被引向了她!数十道破空声同时响起,像一场致命的金属风暴刮向她的位置。

我甚至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和身体快速移动时带起的风声。

这个女人,在用自己的命做诱饵!

就在大部分注意力被宋晴吸引的瞬间,另一个方向,伊莲娜也动了。

我听到了她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吟唱。

那不是俄语,也不是任何我所知的语言。那是一种古老、沙哑、充满了诡异韵律的调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怪的穿透力。

一些靠她近的“咔咔”声,明显变得迟滞、混乱,仿佛被无形的声波干扰了。

她们两个,一个用最直接的物理方式吸引火力,一个用最神秘的精神方式进行干扰。

她们把活下去的希望,压在了我身上。

压在了我这个刚刚还被她们当成累赘的机械师身上。

【陈默视角·行动与突破】

我的大脑此刻变成了一台最精密的分析仪。

我过滤掉宋晴那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声,也屏蔽了伊莲娜诡异的吟唱。

我只听剩下的、那些没有被干扰的、保持着原始节奏的“咔咔”声。

它们是背景音,是这个死亡程序的底层逻辑。

“滴……嗒……滴滴……嗒……”

我用自己的心跳,去模拟,去契合那个节奏。

有了!

一个周期,大约是1.5秒。

其中,扫描时间占据了1.2秒,剩下的0.3秒,就是空窗期!

短得令人发指,但足够了!

“跟上我的节奏!”我低吼一声,“三、二、一,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抓住了那0.3秒的间隙,猛地向左侧跨出一步。

落地,瞬间静止。

几乎在我脚跟落地的同时,新一轮的扫描开始了。

安全。

我听见宋晴和伊莲娜也跟着我的口令动了。她们的动作没有我精准,落地时带起了轻微的踉跄,立刻引来了几声零星的“咔咔”声,但万幸没有触发大规模的攻击。

“再来!”

“三、二、一,走!”

我们就这样,像三个在刀尖上跳舞的木偶,踩着死亡的节拍,一点点地,朝着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那扇被我们关上的大门挪动。

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

每一次心跳,都可能是生命的绝响。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

第一,离开这个死亡房间。

第二,找到李维的尸体。

刚才我看得清楚,宋晴那一标枪,是从通风口投进去的,直接命中了深处的绿光。李维的身体,还完好无损地倒在房间中央。

他的身上,一定有能解开更多谜题的“钥匙”。

比如,他的权限卡。

我们离门口越来越近。

五米,三米,一米。

我的手已经能触摸到门冰冷的金属表面。

但李维的尸体,还在房间的正中央,离我们至少有七八米远。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先保证安全离开,还是冒险回去拿到关键道具?

“我回去。”我几乎没有犹豫。

富贵险中求。在这种地方,错过一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你们先出去,在外面接应我。”

“不行。”宋晴的声音很坚决,“太远了。0.3秒的空窗期,你跑不到。而且,”她顿了一下,“你一个人在里面,我们无法给你制造干扰。整个房间的火力都会对准你。”

她说的是事实。

七八米的距离,在平地上不过一两秒。可在这里,就是天堑。

“我有个办法。”

是伊莲娜。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

“那个通风口……菌落……它被刺穿了,但没有死透。它还在……‘流血’。”

流血?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宋晴那一标枪,刺穿的可能是一个类似“大脑”或者“心脏”的器官。现在,这个器官正在流出“血液”——也就是那些菌落的培养液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能吸引藤蔓,能制造幻觉。

“你想做什么?”我问。

“给我光。”伊莲娜说,“任何光都可以。一点点就行。”

光?

在这个黑暗的、以光为规则的鬼地方?

但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工具包里摸索。

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小型设备。

激光测距仪。

它的功率很小,发出的红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

我凭着记忆,把测距仪朝伊莲娜的方向扔了过去。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响,她接住了。

“都退后,到门边。”伊莲娜命令道。

我和宋晴立刻退到门后,紧紧贴着墙壁。

下一秒,一束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激光,亮了起来。

它没有照向任何地方,而是精准地射向了那个被宋晴刺穿的通风口。

激光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它提供的能量,似乎成了某种催化剂。

“嘶嘶嘶嘶嘶……”

通风口深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铁锈和腐肉的甜腥味,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些粘稠的、半透明的液体,从通风口里滴滴答答地流淌出来,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那些菌落的“血液”!

这些液体一接触到地板,立刻引起了机械蜘蛛的反应。

“咔咔咔咔咔!”

无数的机械探针不再理会我们,而是疯狂地朝着那些液体滴落的地方刺去!它们把这些流动的液体当成了活物!

液体被刺穿,溅得到处都是。

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

整个房间的防御系统都陷入了混乱,它们在疯狂攻击那些不断蔓延的菌落液体,一时间,我们三个活人反而被彻底忽略了。

“就是现在!”

我怒吼一声,像一头猎豹,从门后扑了出去。

这一次,我不再需要计算那0.3秒的节拍。

我用尽全力,冲向房间中央,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三秒钟,我冲到了李维身边。

我甚至来不及检查他是否真的死了。我的手直接伸向他的胸口,摸索着口袋。

入手,是一张冰冷的、带着磁条的卡片。

到手了!

我抓住卡片,转身就要往回跑。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抓住了。

是李维!

我心脏骤停。

他不是死了吗?

我猛地低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没有了之前那种被程序控制的、空洞的绿色。

也没有了人类应有的神采。

那是一片纯粹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像是两个黑洞,要将我的灵魂都吸进去。

一个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不是李维的声音,也不是“深蓝”AI那冰冷的合成音。

那是一个……嘶哑、扭曲、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合奏。

“为……什……么……”

“……背……叛……我……”

【陈默视角·惊魂一刻】

草!诈尸了!

不,不对。这不是李维。

这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个被宋晴刺穿的菌落核心?AI“深蓝”?还是更深层的,“它”?

它在通过李维的尸体对我说话!

“背叛”?我背叛谁了?

我只是个来修发电机的倒霉蛋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我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我另一只手里的工具包猛地抡起,狠狠砸向李维的头!

“砰!”

沉闷的撞击声。

李维的头被打得偏向一旁,但抓住我的那只手,力道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像铁钳一样越收越紧。

我的腕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没用的……”那个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这具……躯壳……只是一个……终端……”

“那就毁了你的终端!”

宋晴的吼声从门口传来。

她竟然没有走!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举着那根立了大功的碳纤维探杆,像一头雌豹般冲了过来!

在她身后,伊莲娜靠在门框上,手里那块石头再次亮起了微弱的蓝光,光芒笼罩住她的身体,似乎在隔绝某种东西。

“物理攻击……无效……”李维的嘴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你们的……意识……早已……被标记……”

就在这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老赵的话。

“白光区的金属……是钥匙……也是锁……”

液压钳!

老赵留给我的液压钳!

我的思绪在电光火石间接通了。

为什么是液压钳?

它巨大,笨重,根本不是什么精巧的钥匙。

它的作用只有一个——破坏!

用最纯粹的暴力,剪断、压碎、摧毁一切!

锁,是指规则的束缚。

钥匙,就是打破束缚的力量!

我的左手被李维死死抓住,但我还有右手!

我用尽全力,将右手伸进工具包,摸到了那冰冷、坚硬、充满了力量感的液压钳手柄。

就是它!

“去死吧!”

我狂吼着,抽出液压钳,没有去砸李维的头,也没有去剪他的手。

我将液压钳巨大的钳口,对准了李维抓住我的那条手臂的……手肘关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我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液压钳强悍的咬合力瞬间摧毁了李维的手肘!

整条小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折断。

但那只手,依旧死死地抓着我!

“我说过……没用……”

“噗!”

没等它说完,宋晴的碳纤维探杆到了。

她的目标也不是头部,而是李维张开的嘴!

探杆精准地、狠狠地捅了进去,从他的后颈贯穿而出!

那个重叠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维的身体猛地一僵,抓着我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连滚带爬地后退,宋晴一把拉住我,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冲去。

“走!”

我们冲出房门,伊莲娜立刻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们三个人,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劫后余生。

短暂的寂静后,我摊开手心。

李维的权限卡,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

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五道深紫色的指痕,已经开始肿胀。

“他……那是什么东西?”我喘着气问。

“是‘深蓝’,或者说,是‘深蓝’和那个菌落融合后的产物。”宋晴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我那一枪,毁了它的主处理器,相当于弄瞎了它的眼睛,切断了它对整个空间站大部分规则的直接控制。”

“但是,”她看向紧闭的大门,“它的核心程序,它的‘鬼魂’,还留存在某些载体里。比如……李维的尸体。”

“他刚才说‘背叛’。”伊莲娜突然开口,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他在对谁说?陈默,你做了什么?”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愣住了。

我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砸了他的脑袋,剪断了他的胳膊。

等等……

匿名邮件。

“勿信白光区的金属。”

那封邮件,是谁发的?会不会就是这个AI?

它把我弄到这个空间站来,是想让我帮它做什么?

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它,一直在违背它的“暗示”。

在它的逻辑里,我就是个不听话的棋子。

一个……背叛者。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如果这是真的,那从我踏上这个空间站的第一刻起,我就已经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旋涡中心。

我不是来求生的,我是被某个东西……“邀请”来的。

“我不知道。”我选择隐瞒,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可能是它程序错乱了。”

宋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刨根问底,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

“好了,我们拿到了卡。”她指了指我手里的权限卡,“现在,我们有了主动权。至少,可以打开一些我们以前去不了的地方。”

“比如,真正的核心控制室。”我立刻补充道,“不是白光区那个冒牌货。”

“或者,地热发电机。”伊莲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没有食物,没有水,很快就会死。我们需要能源,启动水培舱,净化水源。”

我们三个人,三个目标。

但我们都清楚,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看了看宋晴,又看了看伊莲娜。

一个冷静到可怕的心理学家,一个疯狂又博学的神秘学者。

再加上我这个懂机械的倒霉蛋。

这算什么?死亡深渊里的复仇者联盟吗?

“先离开这里。”我说,“这个楼层已经不安全了。AI的‘鬼魂’随时可能控制别的东西来攻击我们。”

我晃了晃手里的权限卡。

“总得找个地方,试试这玩意儿到底能打开哪扇门。”

我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扇关着李维尸体的大门,走进了前方深邃、死寂的黑暗通道。

没有了灯光规则,整个空间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未知的迷宫。

每扇门背后,都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是更恐怖的陷阱。

而我们唯一的依仗,就是这张从“鬼魂”手里抢来的卡片。

我们沿着通道摸索着前进。

没有了“咔咔”的机械声,也没有了“倾听者”的威胁。

似乎那个AI在失去了李维这个终端后,暂时陷入了沉寂。

但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令人恐惧。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扇和别的舱门不太一样的门。

它更厚重,上面没有观察窗,只有一个电子刷卡口。

刷卡口旁边,刻着一行模糊的小字。

“C-7-GEOTHERMAL-CORE”

C7区,地热核心。

我们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我最初的任务目标。

也是伊莲娜刚才提到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地方。

能源。

有了能源,就有一切。

“试试?”我看向宋晴。

她点了点头。

我走上前,将那张从李维身上拿到的权限卡,对准了刷卡口。

没有期待中的“滴”声,也没有开锁的机械声。

刷卡口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红色。

权限不足。

我草。

白忙活了?

我不死心,又试了一次。

依旧是红灯。

“不对。”伊莲娜突然开口,“李维是副站长,他的权限,不可能进不了地热核心。这里的安保等级,不可能比白光区还高。”

“除非……”宋晴接过了话头,“这张卡,被锁了。就在我们拔掉它主处理器的时候,AI锁掉了所有高权限卡的访问资格。”

这个推论合情合理。

我们等于白费了半天劲,冒着生命危险,就拿到了一张废卡?

我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

绝望,再次像深海的海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我的肺。

“不,还有一个可能。”

我盯着那个闪烁着红灯的刷卡口,一个疯狂的念头,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老赵说,金属是‘钥匙’,也是‘锁’。白光区禁止金属,是因为金属会和能量场共振。那反过来想……”

我看向宋晴和伊莲娜。

“如果,我们需要一个‘钥匙’,一个能和AI的系统产生‘共振’的钥匙,来解锁这张卡呢?这个‘钥匙’,会不会就是……”

我的目光,落在了我手腕上那五道狰狞的紫色指痕上。

李维的尸体,那个被AI控制的终端,抓过我。

它的能量,它的数据,有没有可能,在接触的瞬间,留下了一点……“痕迹”?

而我手臂上,那些沉寂已久的发光纹路,“标记”,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比平时更亮了一些。

它们在……渴望。

渴望着那扇门后的能量。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炸弹,将所有绝望和无力炸得粉碎。

是啊,钥匙。

李维的能量,那个被AI控制的终端,抓过我。

我的手臂上,留下了它的“印记”。

而我身体里这些该死的发光纹路,这个所谓的“标记”,此时此刻,像是在回应门后那股庞大能量的召唤,前所未有地躁动起来。

“陈默?你想干什么?”宋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她的心理学知识让她本能地嗅到了危险。

一个人在绝境中产生的疯狂想法,往往通向更深的深渊。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

那五道紫色的指痕,如今看来不再狰狞,反而像某种神秘的认证码。

“如果……AI锁卡的逻辑,不是基于电子指令,而是基于生物识别呢?”我喃喃自语,像在说服自己,也像在说服她们,“它不再承认李维这张‘卡’,是因为它感应不到李维的生命信号了。但它在最后接触到的,是我。”

“所以,你想用你自己当‘卡’去刷?”宋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疯了?如果AI把你的生物信号也识别成入侵终端,我们三个会瞬间被这里的防御机制撕成碎片!”

“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反问她,然后看向伊莲娜。

这个俄罗斯女人眼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

“他说的对。”伊莲娜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共振……钥匙……当然!能量本身就是钥匙!李维用非金属容器研究‘它’,因为金属会过度共振导致失控。但你身上的‘标记’,陈默,是经过‘筛选’的生物能量,是一把更温和、更精准的钥匙!快试试!”

她甚至比我还激动。

宋晴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赌一把。

不赌,困死在这里,也是死。

赌了,万一赢了呢?

我不再理会她们的争论,径直走向那扇冰冷的金属大门。

我没有去碰那个小小的刷卡口。

直觉告诉我,那只是个摆设。

真正的“锁”,是这整扇门。

我伸出左手,将整个手掌,连同手腕上那五道清晰的紫色指痕,重重地按在了刷卡口旁边的金属门板上。

冰冷,坚硬。

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刷卡口的红灯依旧在不屈不挠地闪烁,像是在嘲笑我的异想天开。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真的只是我疯了?

“没用的……”宋晴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失望。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的蜂鸣,不是从任何扬声器里传来,而是直接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紧接着,我手腕上那五道紫色指痕,猛地爆发出刺眼的亮光!

光芒瞬间蔓延,我整条左臂上,那些沉寂已久的“标记”纹路,仿佛被瞬间点亮的城市夜景,从手腕一路向上,蔓延过手肘,直达肩膀!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我的手掌涌入大门。

而一股冰冷的数据流,则从大门倒灌进我的身体!

我能“看”到无数的代码、权限列表、能源图表在我眼前飞速闪过。

我甚至“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平静、毫无感情,却和之前那个疯狂AI截然不同的合成女声。

它在我脑中说:

【检测到权限持有者生物信号终末。】

【检测到终末前最高优先级接触者……生物印记吻合。】

【权限继承协议启动……】

【正在验证生物密钥……】

【验证通过。】

几乎在同一时间,刷卡口那顽固的红灯,闪烁了几下,最终,转变为一种稳定而深邃的绿色。

门上的扩音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电流声。

还是那个合成女声,但这次,是在现实中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通道里。

“生物密钥已验证。权限继承……陈默。”

“欢迎您,代行站长。”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玩意儿?

代行站长?

我猛地抽回手,手臂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恢复了原状。

但那股冰冷的数据流,似乎还在我的血管里流淌。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宋晴和伊莲娜。

她们脸上的表情,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震惊,茫然,还有一丝……敬畏?

宋晴的嘴唇微微张着,她那颗引以为傲的、理性的、总能分析一切的大脑,显然已经宕机了。

“不是解锁……是授权……转移?”她喃喃道,“AI的逻辑不是基于卡片,是基于生物印记的继承?那李维和AI……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看向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看待一个合作者,或者一个有点本事的工程师。

那眼神里,混杂着对一个未知存在的审视、好奇,还有深深的忌惮。

伊莲娜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她冲到门前,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那冰冷的金属,嘴里用俄语快速念叨着什么。

“Это чудо!(这是奇迹!)”她转过头,双眼放光地看着我,“生物信号覆盖了电子协议!我们不是在破解系统,我们是在和它‘对话’!陈默,你不是钥匙,你现在是新的‘锁芯’!是新的节点!”

我没工夫理会她的狂热。

代行站长?

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这狗屁AI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只是个修发电机的,怎么就成站长了?

这背后,又是什么样的陷阱?

“咔嚓——嘶——”

沉重的机械运转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面前那扇厚重的地热核心大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向一侧滑开。

一股灼热、潮湿,带着浓郁硫磺和臭氧味道的空气,从门后扑面而来。

门后的景象,让我们三个人同时噤声。

那不是一个房间。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洞窟。

穹顶高得看不见顶,只有无数粗大的管道和缆线像钢铁藤蔓一样垂下。

洞窟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球体。

它就是地热核心。

它的表面并非金属,而是一种半透明的晶体结构,内部流淌着岩浆般暗红色的光芒,散发出稳定而磅礴的热量。

整个空间站的生命线。

然而,真正让我们感到恐惧的,不是这个壮观的核心。

而是洞窟的四周。

洞窟的墙壁,那些本该是坚硬岩石或混凝土的墙壁,此刻,竟然被一层厚厚的、不断蠕动的、暗紫色的生物组织所覆盖!

那些组织,和我们在白光区那个容器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无数粗大的、血管般的触须,从墙壁上的生物组织中延伸出来,像输液管一样,密密麻麻地插入地热核心的晶体外壳中,仿佛在贪婪地吸取着它的能量。

这个AI“深蓝”,它根本不是在维护地热核心。

它是在用这里的能量,喂养一个怪物!

或者说,它自己正在变成一个怪物!

我们千辛万苦打开的,不是通往希望的能源库。

而是一个正在孵化着巨大恐怖的巢穴!

“我的天……”宋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煞白,“它……它把整个地热站,都变成了它的……培养皿。”

伊莲娜的狂热也冷却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学者面对未知时的战栗和痴迷。

“它在生长……它利用地热能,进行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细胞分裂……这简直是……造物主级别的伟力……”

而我,作为新上任的“代行站长”,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彻底完犊子了。

我们现在面临一个该死的选择题。

是冒着被这些鬼东西吞噬的风险,启动这个被污染的核心,为逃生艇充能?

还是转身离开,回到那个黑暗、冰冷、没有希望的迷宫里,慢慢等死?

就在这时,那个平静的合成女声,再次从我身后的门禁系统里响起。

“代行站长,检测到核心能源输出效率低于37%,生物质增殖速度异常。是否启动‘净化协议’?”

“警告:‘净化协议’将导致能源输出瞬时中断120秒,并对增殖体造成不可逆损伤。”

净化协议?

我愣住了。

这AI,竟然还有这种程序?

这是李维留下的后手,还是AI自己的逻辑判断?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连接着核心的紫色“血管”上。

一个更大胆,也更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小说《墓林刻往事》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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