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研究室兼住所,有着金属墙壁特有的、恒定不变的微凉触感。空气循环系统低声嗡鸣,维持着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温度和湿度,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房间里的、无形的紧绷感。
苏砚坐在宽大的工作台前,面前悬浮着数面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流淌着海量的数据和复杂的图表影像。他的手指偶尔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新的档案,或者在手边的纸质笔记本上,用他那特有的、混合了前世医学符号和这个世界通用语的简略笔迹,记录下关键信息。
「顾凛·精神力暴动症及相关医疗档案(绝密)」
这个加密数据包的内容,远比苏砚预想的更加庞大和……触目惊心。
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顾凛十六岁,刚刚完成二次分化,确定为顶级Alpha后不久。一次常规的高强度精神力适应性训练中,他的精神力读数首次出现异常峰值,伴随轻微的信息素紊乱和短暂的攻击倾向。当时的诊断是“青春期分化期常见的不稳定现象”,建议观察。
然而,观察期并未带来好转。异常发作的频率和强度逐年递增。十八岁首次进入战场后,情况急剧恶化。档案中清晰地记录着每一次暴动发作的诱因(多数与高强度战斗、极端情绪刺激或身体重伤相关)、发作时的详细表现(从最初的自控力下降、攻击性增强,到后期的无差别精神力冲击、信息素彻底失控、自残及对周围环境的毁灭性破坏),以及每一次事后医疗团队的处置方案和效果评估。
苏砚的眉头越皱越紧。
帝国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尝试了几乎所有已知的方法:从最强效的神经镇静药物组合(副作用包括深度昏迷、脏器损伤、耐药性快速产生),到最先进的精神力抑制器和疏导装置(对顾凛过于强大的精神力收效甚微,且容易引发更剧烈的反噬),甚至尝试过风险极高的基因片段调整和神经重塑手术(均以失败告终,并留下了永久性的神经损伤隐患)。
顾凛就像一座行走的、不断积蓄能量的活火山,现有的医疗手段只能在他爆发时,用更大的力量去强行压制,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并且让下一次爆发积蓄更恐怖的能量。
档案中附有大量的神经扫描影像。苏砚放大了最近几次暴动前后的对比图。正常状态下,顾凛的精神力神经网络呈现出惊人的复杂、高效和强韧,如同宇宙星河般璀璨而有序。但暴动时,这些“星河”会扭曲、纠缠、迸发出毁灭性的能量乱流,冲击着物理意义上的大脑组织,造成微观层面的持续损伤。多次累积下来,某些关键神经网络区域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萎缩和疤痕化。
这不仅是精神疾病,更是进行性的、致命的身体器质性损伤。每一次暴动,都在消耗他的生命本源。
苏砚的目光落在“信息素分析”部分。顾凛的信息素成分极其复杂,如同他的精神力一样强大而充满攻击性,其中几种标志性的暴戾因子,被标记为“暴动核心关联成分”。以往的所有治疗,包括针对性抑制剂,都旨在压制或中和这些因子,但无一成功,反而常常引发信息素系统的整体紊乱。
而关于“信息素特异性安抚”的记录,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寥寥几句提及“历史上存在极罕见个例,其信息素可对特定暴动症患者产生非药物性安抚效果,机制不明,无法复制”,并将其归类为“医学奇迹”或“未被证实的传说”。
直到昨天,苏砚的出现,以及监测数据中显示的、他那微弱信息素与顾凛暴动因子之间诡异的“负相关”。
苏砚靠进椅背,闭上眼,指尖按压着眉心。庞大的信息流在他脑海中梳理、整合。
顾凛的“病”,根源似乎远超现有的医学认知。它紧密关联着这个宇宙最核心的两种力量:精神力和信息素。并且,带有强烈的个体独特性和……进化失败的悲剧色彩。仿佛他的身体和精神,进化到了某个超越常理的临界点,却无法稳定承载这种力量,导致系统不断崩溃。
而自己……
苏砚睁开眼,看向自己左手腕。监测环的指示灯是柔和的浅绿色,限制协议解除后,它更像一个精致的装饰品,但苏砚知道,它依然在无声地收集着数据,尤其是他与顾凛接近时的数据。
自己的穿越,这具身体原主那低到异常的信息素和精神力,还有那个神秘“系统”赋予的临时权限……这一切,与顾凛的病症之间,是否存在某种未知的关联?
为什么自己的信息素(尽管微弱)能安抚他?是成分的特殊,还是……某种更高维度的、触及灵魂层面的相互作用?毕竟,自己的灵魂,并非原装的“林砚”。
那个“系统”提到“高维生命体‘灵魂’适配”,这是否是关键?
疑问如同旋涡,越深入,越是迷雾重重。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不仅仅是医疗档案。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基础理论,关于精神力本质和信息素奥秘的前沿研究(哪怕是禁忌的),甚至……可能需要接触一些被主流医学界排斥的、关于古地球时代或失落文明的生命科学猜想。
而这一切,在统帅府的核心区域,在顾凛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风险极高。
但,也是唯一的机会。
苏砚重新坐直身体,目光变得锐利而冷静。他关掉顾凛的医疗档案,开始在统帅府内部资料库中,以“医疗顾问”的新权限进行检索。他首先搜索了“基础精神力理论及发展史”、“信息素生物化学与神经关联研究”、“星际已知特殊体质案例汇编”等相对公开或半公开的资料。
权限的提升带来了便利。大量在普通医学院难以接触的文献和研究成果呈现在他面前。他开始如饥似渴地阅读、比对、分析。
时间在专注的研究中飞速流逝。期间,有勤务兵送来了午餐和晚餐,是精致的、营养均衡的餐食,明显不是标准配给,而是小厨房特制。苏砚默默地吃完,味同嚼蜡,心思全在那些闪烁的光屏和摊开的笔记本上。
他发现,这个星际时代对精神力和信息素的研究,确实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尤其在应用层面。但对于其最本质的起源、与生命意识(灵魂)的深层关联,以及某些极端变异现象(如顾凛的暴动症)的根本原理,依旧存在大片的理论空白和争议。官方主流观点倾向于将其视为一种可量化、可干预的“生物能量场”和“化学信使系统”,而将那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归为“个体极端变异”或“未知能量干扰”。
一些边缘的、甚至被列为“非正统”或“需要谨慎对待”的理论,则提出了更大胆的猜想:精神力可能是某种高维意识在三维宇宙的投影;信息素不仅是生理信号,可能承载着遗传记忆乃至灵魂碎片信息;某些特殊的“安抚”或“共鸣”现象,或许涉及量子纠缠或时空层面的微妙联系……
这些理论缺乏坚实的实验证据,但却让苏砚心中一动。它们似乎更接近他亲身经历的、那种无法用常规生物化学解释的“安抚”效果。
他还特意查找了关于“古地球外科医学”和“手工手术器械”的资料。果然,在正统医学史中,这些被视为早已被淘汰的落后技术。但在一些冷门的军事历史档案或极端环境生存手册里,却偶有提及,在能量屏蔽场、强电磁干扰或设备完全失效的特殊战场环境下,古老的外科技能和工具,曾挽救过生命。这为他昨日的手术提供了一丝合理的“技术解释”背景,虽然依旧惊人。
就在他沉浸于资料中时,内线通讯器发出了柔和的提示音。
苏砚看了一眼,是陆枭。
“林医师,打扰了。统帅醒着,精神尚可,医疗团队希望您能过去进行一次初步的术后复查和评估。”陆枭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一如既往的平稳。
该来的总会来。苏砚关掉面前大部分光屏,只留下几份关键的精神力基础理论文献做掩护。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依旧是那套舒适的浅灰色便服,然后起身。
“我马上过去。”
走出研究室,门外的警卫无声地行礼,然后其中一人引领他前往顾凛的监护区。路线和昨天一样,但苏砚的心境已然不同。他不再是一个茫然的闯入者,而是一个有着明确身份和任务的“顾问”,尽管这个身份充满被动和不确定性。
再次穿过气密门,那股熟悉的、强大的Alpha气息和精神力场压迫感再度袭来。苏砚下意识地(或许也有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光环”残余效果)调整呼吸,稳住心神。
顾凛依旧半靠在医疗床上,但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脸上的疲惫感减轻,那双熔金色的眼眸也更加明亮锐利。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丝质睡衣,衬得肤色更加冷白,也少了几分病容,多了几分属于统帅的深沉和……难以接近的贵气。
医疗团队正在做常规检查,见到苏砚进来,纷纷停下动作,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好奇、探究、质疑、隐约的敬畏……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昨天的手术和统帅随后的命令,已经让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Omega,在统帅府核心圈子里成为了一个极度特殊的存在。
“林医师。”顾凛的目光落在苏砚身上,相比昨天的审视,今天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像是评估,又像是……等待。
“统帅。”苏砚微微颔首,走到隔离屏障前。屏障今天处于半透明状态,既能隔离大部分微生物,又不妨碍视线和基本交流。“感觉如何?头痛、眩晕、恶心或者其他不适?”
他开始履行“医疗顾问”的职责,语气专业而平静。
“头痛减轻,眩晕感基本消失。”顾凛回答得很配合,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苏砚的脸,“精神力场依旧活跃,但……可控。”他顿了顿,补充道,“比以往任何一次发作后的恢复期,都要‘平静’。”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慢,意有所指。
医疗团队的负责人,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Alpha医师(胸前名牌显示为“埃文斯主任”),立刻接口道:“是的,统帅此次恢复速度远超预期。生命体征稳定,神经损伤修复迹象良好。尤其是精神力场的自我平复速度,比历史数据快了至少百分之四十。”他看向苏砚,眼神锐利,“林医师,关于你昨天使用的镇静配方,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辅助手段,我们希望能进行更深入的学术交流。这对统帅后续的治疗,乃至对同类病症的研究,都可能具有突破性意义。”
学术交流?苏砚心中明了,这是委婉地要求他交出“技术”和“秘密”。
“配方我已经留下。”苏砚看向周医官,后者连忙点头,“那只是基于常规神经药理学的临时组合,针对统帅当时血脑屏障受损和神经毒素侵入的特殊情况。其效果具有偶然性,不建议作为通用方案。”他先将配方的作用限定,避免被过度解读或滥用。
“至于其他辅助手段,”苏砚迎上埃文斯主任探究的目光,语气坦然,“我当时只是集中全部精力进行手术操作,并无特殊手段。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是我使用了相对古老、不依赖外部能量和精神力辅助的手工器械,减少了对统帅不稳定精神力场的额外干扰。”
这个解释部分合理,但显然无法完全说服这些顶尖医师。手工器械减少干扰?那信息素安抚效应又怎么解释?
埃文斯主任皱了皱眉,还想再问,顾凛却开口了:“埃文斯主任,数据分析和方案优化是你们团队的工作。林医师目前的任务,是协助我进行更个性化的恢复和观察。”他一句话,将苏砚从可能的“技术审讯”中摘了出来,也再次明确了苏砚的特殊地位——直接对他负责,而非医疗团队的下属。
埃文斯主任愣了一下,看了看顾凛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好压下疑问,点头:“是,统帅。”
“你们都先出去吧。”顾凛挥了挥手,“林医师留下,做初步检查。”
医疗团队和陆枭等人迅速退了出去,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顾凛和苏砚两人,隔着那道半透明的屏障。
“过来。”顾凛说,不是命令,但语气不容拒绝。
苏砚看了一眼旁边的消毒通道,按照规定进行快速消毒后,打开了屏障上的气密门,走了进去。
越靠近顾凛,那股Alpha信息素和精神力场的压迫感就越发清晰。即使有心理准备和可能的“光环”残余,苏砚依旧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微微加速,和皮肤上传来的细微战栗。这是Omega身体的本能反应,面对顶级Alpha时难以完全克服的生理现象。
他走到床边,拿出一个便携式检测仪——这是刚才埃文斯主任团队留下的。“我需要检查一下您的瞳孔反应、基础神经反射,并采集一点指尖血做快速生化分析。”他公事公办地说道。
“可以。”顾凛配合地伸出手。
苏砚握住他的手腕,将检测仪的探针轻轻刺入指尖。顾凛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掌心有厚厚的枪茧和细碎的伤痕,温度比常人略高。被这样一只手握住手腕,即使只是短暂接触,也带来强烈的存在感和……隐隐的威胁感。
苏砚稳住心神,专注于操作。采血,分析,记录数据。然后又检查了顾凛的瞳孔对光反射,测试了几个简单的肢体协调性和肌力。
他的动作专业、快速、毫无多余,全程目光低垂,落在检查部位或仪器屏幕上,避免与顾凛那双仿佛能灼伤人的金色眼眸直接对视。
“恢复情况良好,数据优于预期。”苏砚做完检查,收回仪器,后退一步,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但神经系统的损伤是累积性的,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针对性康复训练。精神力场的稳定是重中之重,任何剧烈情绪波动或高强度用脑都可能引发风险。”
“嗯。”顾凛应了一声,目光却依旧落在苏砚身上,似乎对他刚才刻意的避闪并不在意,或者说,了然于胸。“你刚才,在看什么资料?”他突然问。
苏砚心中一凛。顾凛知道他刚才在研究?是警卫汇报,还是……监测环有他不知道的信息回传功能?
“一些基础的精神力理论文献,以及信息素相关的生化研究。”苏砚选择实话部分实说,“试图理解您病情的病理基础,寻找可能的思路。”这符合他“医疗顾问”的身份。
“找到思路了吗?”顾凛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目前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想。”苏砚谨慎地回答,“您的病症,似乎触及了精神力和信息素系统最根本的、尚未被完全认知的层面。常规的压制疗法可能并非长久之计,甚至可能加剧根本矛盾。或许……需要换一种思路,从‘疏导’、‘整合’或者寻找某种‘平衡介质’入手。”他抛出了一个相对前沿但不算惊世骇俗的观点,既是试探,也是展现自己的“价值”。
顾凛沉默了片刻,熔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渊。“‘平衡介质’……”他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在苏砚脸上逡巡,“你觉得,会是什么?”
苏砚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他不能说出“灵魂”、“高维”或者自己那特殊的信息素效应这类无法验证的猜想。
“可能是某种特殊的能量频率,某种未被发现的信息素成分,或者……某种极端条件下才能触发的神经-免疫-内分泌系统的协同调节机制。”他给出了一些相对“科学”的猜测,“这需要大量的研究和实验验证。”
顾凛看着他,良久,忽然扯动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自嘲或者说洞悉。“林砚,你很聪明,也很谨慎。”他缓缓说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但你说的,都是‘安全’的答案。”
苏砚心头一跳,但面上依旧平静:“我只是基于现有医学认知做出合理推测,统帅。”
“合理推测……”顾凛低笑一声,笑声低沉,带着伤后的微哑,却有种奇特的磁性,“昨天你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可没这么‘合理’。”
他微微向前倾身,尽管隔着一点距离,但那强大的存在感还是让苏砚呼吸一窒。“我不在乎你的推测是否‘安全’,林砚。我只在乎结果。”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意味,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势,“我需要稳定,需要控制这股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而你,是目前唯一能让我看到一点不同可能性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苏砚手腕上的监测环,又回到他的眼睛:“所以,好好研究,大胆去想。你需要什么资源,告诉陆枭。只要不危害帝国,不触及真正的底线,我都可以给你。”
这是承诺,也是更深的束缚。他将苏砚置于一个独特而危险的位置:既是希望的寄托,也是必须掌控的变数。
“我明白了。”苏砚垂下眼帘,避开那过于灼人的视线。
“还有,”顾凛靠回床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但内容却让苏砚神经再次绷紧,“关于你的身份背景,调查暂时停止。但我需要你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你的医术来源,以及……你信息素的特殊性。不是为了存档,而是为了应付一些……必要的外部质询。”
外部质询?皇室?军方高层?还是别的势力?苏砚立刻意识到,自己救治顾凛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掩盖,必然会引来各方的关注和探查。顾凛可以压下内部的深入调查,却需要给外部一个看似合理的说法。
这既是在保护他(用一种控制的方式),也是在给他设定一个“官方身份”。
“我会准备一份详细的说明。”苏砚应道。这需要他精心编造一个既能解释部分事实、又不会暴露核心秘密、还能经得起一定推敲的故事。难度不小。
“很好。”顾凛似乎有些倦了,闭上了眼睛,“去吧。有进展随时汇报。”
“是。”苏砚转身,走向气密门。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即使闭着眼,似乎也依然停留在他的背上。
直到走出监护区,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关上门,苏砚才缓缓吐出一口一直压抑着的气息。
与顾凛的每一次接触,都像在刀尖上行走。那个Alpha太过敏锐,也太具压迫性。他给出的“自由”和“资源”,都带着明确的价码和目的。
苏砚走到工作台前,看着摊开的笔记本和闪烁的光屏。数据迷雾依然浓厚,但方向似乎隐约可见。
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顾凛,了解这个病,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规则。同时,他必须尽快构建起自己的“防护层”——那个合理的“官方故事”,以及……或许可以尝试主动探索一下那个沉默的“系统”?
他想起“系统”提到的“能量”和“权限”。它需要什么来激活或提供更多功能?自己的精神力?还是别的什么?
或许,在研究顾凛病情的同时,他也该开始研究……自己。
他坐下来,在新的纸页上,写下了两个并列的标题:
「顾凛·精神力暴动症深度分析(猜想)」
「自我检测与‘系统’可能性探析(绝密)」
窗外,统帅府的人造夜幕悄然降临,星光模拟器在天空投射出熟悉的银河图案。而在某个核心监护室里,本该休息的Alpha统帅,正透过监控屏幕,看着研究室里那个伏案疾书的单薄身影。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点极淡的、清凉的触感。
“林砚……”他低声自语,熔金色的眼眸在屏幕微光的映照下,幽深难测。
“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我……又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的……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