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文学
高分必读小说推荐
《星逆九重阙》小说主角楚离苏挽月章节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星逆九重阙

作者:龙兴聚宝

字数:238056字

2025-12-26 10:16:33 连载

简介

推荐一本小说,名为《星逆九重阙》,这是部东方仙侠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楚离苏挽月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龙兴聚宝”大大目前写了238056字,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

星逆九重阙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一、无味之食

味觉消失后的第七天,楚离学会了用记忆吃饭。

老乞丐炖了一锅野菌山鸡汤,汤色奶白,热气裹着浓郁的鲜香在狭小的山洞里翻滚。他盛了满满一碗递给楚离,碗沿粗糙,烫手。

楚离接过,低头看着汤面。油花金亮,菌子褐黄,鸡肉雪白,几片翠绿的野菜浮在中央。很美的一碗汤。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

烫。只有烫。滚热的液体滑过舌尖、喉咙,落入胃袋,带来暖意。但也就只是“烫”和“暖”,像喝下一口温度恰好的白水。没有鲜,没有咸,没有菌子特有的山野气,没有鸡汤的醇厚。

他继续喝。一勺,又一勺。动作标准,节奏平稳,像一个熟练的匠人在完成一道工序。老乞丐坐在对面,手里端着碗,却一口没喝,只是盯着他看。浑浊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深得像两口枯井。

“怎么样?”老乞丐终于问,声音刻意放得很平。

楚离放下空碗,想了想,说:“能饱。”

老乞丐的手指收紧,粗陶碗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他猛地仰头,把整碗汤灌下去,像是跟谁赌气。然后他起身,走到山洞角落,背对着楚离蹲下,肩膀微微耸动。没有声音,但楚离看见火光在他佝偻的背上投出颤抖的影。

楚离没说话。他收拾了碗,拿到泉水边洗。水很凉,刺骨。他洗得很认真,里外都洗,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陶壁,感受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洗完了,他把碗倒扣在石头上沥水,水滴答,滴答。

那天夜里,楚离做梦。梦见母亲端着一碗面,汤清面白,葱花碧绿,中间卧着荷包蛋,蛋黄颤巍巍的,像要流出来。母亲笑着看他:“离儿,尝尝,娘给你做的长寿面。”

他拿起筷子,挑起面条,送进嘴里。然后愣住了。

没有味道。什么味道都没有。像在嚼一团湿棉花。

他抬头看母亲,母亲还在笑,笑容却开始模糊,像水中的倒影被搅乱。他急了,拼命嚼,拼命咽,想尝出一点味道,哪怕是一点点咸,一点点麦香。但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虚的、令人恐慌的“无”。

他惊醒,坐起,冷汗湿透单衣。山洞里很暗,只有余烬一点红光。老乞丐在对面草铺上睡着,鼾声粗重,酒气弥漫。

楚离摸到怀里的青砖,砖体冰凉。他把砖贴在心口,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五岁生辰那碗长寿面,到底是什么味道?汤是清的吗?咸淡如何?鸡蛋的蛋黄是溏心的吗?葱花切得细不细?

回忆是清晰的画面,但味道那一栏,是空白。永恒的、填不满的空白。

他忽然想起老乞丐白天颤抖的背影。原来失去一样东西,疼的不只是失去的人。看着的人,也会疼。

二、剑成之日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楚离的剑越来越快。无光剑在他手中,从一把死物,渐渐有了呼吸。起初是笨拙的劈刺,后来是流畅的弧光,再后来,剑锋破空时,会发出极轻微的呜咽——不是风声,是剑自己的声音,低沉,幽怨,像在诉说某个被遗忘的故事。

老乞丐教他的,始终是杀人之剑。没有守势,只有攻。每一剑都奔着要害,每一式都留着同归于尽的后手。楚离练到后来,闭着眼睛也能刺穿飘落的树叶——不是刺中,是刺穿叶脉最中心那一点,分毫不差。

“剑是手臂的延伸,”老乞丐说,“你要觉得剑就是你的一部分,像手指一样听话。”

楚离做到了。但他渐渐发现,无光剑不只是手臂的延伸。握剑久了,剑柄的纹路会印在掌心,洗不掉。有时候夜里做梦,会梦见自己变成了剑,冰凉,沉重,插在某个人心口,温热的血顺着剑身往下淌。

他右眼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起初只是偶尔发热,视线模糊。后来,在月圆之夜,或是星辰特别明亮的晚上,右眼会自己泛起一层冰蓝色的微光。看东西时,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气”——树木有淡绿的生气,岩石有灰白的死气,泉水有流动的活气。

有一次,他看见老乞丐心口那个疤痕,在“气”的视野里,是一团不断旋转的、深黑色的漩涡,边缘闪烁着细碎的星光,像是伤口里嵌着破碎的银河。漩涡中心,有什么东西在一明一灭,像呼吸,又像心跳。

他没问。老乞丐也没说。

两年过去,楚离十二岁了。个子蹿高一截,肩膀宽了,手上茧子厚得像树皮。话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老乞丐喝酒越来越凶,醉了就抱着葫芦说胡话,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对着虚空骂,骂天枢阁,骂天道,骂自己。

“师父。”有一天练完剑,楚离忽然开口。

“嗯?”老乞丐正在磨刀,头也不抬。

“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磨刀的声音停了。山洞里静下来,只有泉水滴答。许久,老乞丐哑着嗓子说:“她啊……是个傻子。”

“傻子?”

“嗯。明知道命盘残缺活不长,还要把你生下来。明知道天道不容,还非要逆着活。”老乞丐嗤笑一声,笑声里却全是苦味,“她总说,残缺也是命的一部分,凭什么残缺的命就不配活?我说不过她。从来都说不过。”

楚离沉默。他看着洞外,夕阳正沉下山脊,天空染成一片血色。

“她死前……”楚离声音很轻,“痛苦吗?”

磨刀声又响起,嘶啦,嘶啦,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刺耳。

“我把星核碎片封进她子宫时,她很疼,疼得咬破了嘴唇,但没叫。她说,师兄,这孩子以后……会很苦吧?”老乞丐的声音低下去,低得像耳语,“我说,苦也得活。她说,对,得活。然后她就笑了,笑得特别难看,满脸是泪。”

楚离握紧了剑。剑柄的纹路深深陷进掌心。

“所以你教我《逆星诀》,不是因为我能活,是因为我娘要我活。”

“对。”老乞丐放下磨刀石,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楚离,“你得活。活得长长久久,活得让那些想让你死的人,全都死在你前头。这是你欠你娘的。也是我欠她的。”

楚离点头。很慢,但很重。

“我知道了。”

那天之后,他练剑更疯。每天天不亮就起,对着崖壁刺,一刺就是一千次。掌心磨破,流血,结痂,再磨破。老乞丐看着,不劝,只是酒喝得更凶。有时候夜里,楚离会听见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他闭着眼,假装睡着。

三、血瞳初开

楚离十三岁生辰那天,山中来了不速之客。

是个采药人,四十来岁,背着竹篓,裤腿扎紧,鞋上沾满泥。他在山谷里转了半天,最后停在泉水边,蹲下喝水。楚离藏在树林里,握着无光剑,一动不动。

采药人喝完了水,起身,目光扫过四周。忽然,他定定地看向楚离藏身的方向,眼神锐利得像鹰。那不是采药人该有的眼神。

楚离心一沉。

采药人笑了,很和善的笑:“小哥,躲那儿不闷吗?出来吧,我没恶意。”

楚离没动。

采药人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巴掌大,深紫色,上面刻着北斗七星。天枢阁的令牌。

“我叫孙不言,”采药人——孙不言,依旧笑着,声音温和,“天枢阁外门执事。奉命来找一个人,一个右眼有异象的孩子。你见过吗?”

楚离屏住呼吸。右手缓缓移向剑柄。

孙不言叹了口气:“看来是见过了。那孩子挺可怜的,命盘残缺,活不长。我们阁主心善,想接他回去,好好医治,说不定能补全命盘,当个正常人。”他向前走了一步,脚步很轻,像猫,“小哥,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告诉我,天枢阁有重赏。”

楚离还是不动。但浑身肌肉已经绷紧。

孙不言又走了两步,离树林只有三丈远了。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冷下来:“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也罢……”他伸手入怀,再掏出时,指间夹着三张黄符,“我自己找。”

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三道红光,疾射向楚离藏身之处!

楚离动了。他从树后闪出,无光剑出鞘,漆黑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光。当当当三声,红光被斩碎,火星四溅。但第四道红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直刺后心!

楚离拧身,剑锋回扫,斩碎红光。但孙不言已经趁势扑上,手里多了一把短匕,匕首幽蓝,显然淬了毒。匕首直刺楚离咽喉,快如闪电。

楚离横剑格挡。匕首刺在剑身上,溅起一溜火星。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连退三步。孙不言修为在他之上,至少是通脉中期!

“果然是你,”孙不言眼中闪过贪婪,“右眼有星核碎片的小子……跟我回天枢阁,少受点苦。”

楚离不答,只是握紧剑。呼吸调整,星辰之力在经脉中运转,冰凉的力量涌向四肢。这是他第一次实战,对手比他强,但他不能退。退了,就是死。

孙不言再次扑上,匕首化作一片蓝影,笼罩楚离周身要害。楚离沉心静气,剑锋挥舞,用的是老乞丐教的、最简单的劈刺撩扫。没有花哨,只有杀意。匕首与剑锋不断碰撞,叮当声密如急雨。楚离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不深,但火辣辣地疼。孙不言也不好过,衣袖被削去一截,手臂一道血口。

“小崽子有点本事,”孙不言眼神更冷,“但还不够!”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匕首上。匕首蓝光大盛,骤然伸长,化作一道蓝色闪电,直刺楚离心口!这一击太快,太毒,楚离避无可避。

生死一瞬,他右眼骤然剧痛!

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珠里炸开,冰寒刺骨,又灼热如焚。视野瞬间被染成一片冰蓝,世界在他眼中变了模样——他看见孙不言胸口,悬浮着一团拳头大的、暗红色的光。光在跳动,像心脏,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其中一道裂纹尤其深,几乎将光团劈成两半。

那是……命盘?

本能快过思考。楚离无视刺向心口的匕首,无光剑调转,剑尖直刺那团光的裂纹深处!

噗嗤。

剑锋入肉的声音。很闷。

孙不言的动作僵住了。他低头,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漆黑长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匕首停在楚离心口前半寸,再也刺不进去。

“你……”孙不言张嘴,血从嘴角涌出,“你能看见……命盘……”

楚离抽剑。鲜血喷溅,有几滴落在他右眼上,温热的,腥甜的。右眼中的冰蓝世界褪去,剧痛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虚弱。他踉跄一步,用剑撑地,才没倒下。

孙不言倒下了。眼睛还睁着,望着天,瞳孔渐渐涣散。胸口那团暗红色的光,碎了,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里。

楚离站在原地,喘着气。手上、脸上、剑上,都是血。温热的,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血。他杀人了。第一次杀人。

没有想象中的恶心,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像完成了一件该做的事。他走过去,蹲下,在孙不言身上搜了搜。找到几块碎银,一瓶伤药,还有那块天枢阁令牌。他把令牌扔进泉水,银子和伤药收好。

然后他拖起孙不言的尸体,走到悬崖边,推下去。尸体坠入云雾,消失不见。他又回到打斗的地方,用泥土掩盖血迹,折断打斗时碰断的树枝。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他回到山洞。老乞丐正在喝酒,见他一身血进来,眼皮都没抬。

“杀了?”

“嗯。”

“天枢阁的?”

“嗯。姓孙,外门执事。”

老乞丐灌了口酒,咧开嘴,露出黄牙:“好。姓孙的没一个好东西。”

楚离去泉水边洗了手和脸,把染血的外衣脱了,扔进火堆。火光噼啪,布料燃烧,冒出黑烟,有一股焦臭味。他换了件干净衣服,坐在火边,沉默。

“看见命盘了?”老乞丐忽然问。

楚离点头。

“什么感觉?”

楚离想了想,说:“像看见一个易碎的蛋。戳破,就死了。”

老乞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对!命盘就是蛋!那群自诩天道的王八蛋,把所有人的命盘都捏在手里,想捏碎就捏碎!”他笑着笑着,又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楚离等他咳完,递过水袋。老乞丐接过,灌了几口,喘着气。

“师父,”楚离看着跳动的火焰,“天枢阁……还会来人吗?”

“会。”老乞丐抹了把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到他们不敢来为止。”

“杀得完吗?”

“杀不完也要杀。”老乞丐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里跳动着疯狂的火光,“楚离,你记住,这世道就是这样——你退一步,他们就进十步。你跪下去,他们就踩着你脑袋往上爬。所以你不能退,不能跪。你得站着,站着杀人,站着等死。”

楚离点头。很认真。

那天夜里,他又做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中,周围悬浮着无数光团,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密密麻麻,像夏夜的萤火虫。每一个光团都是一颗命盘。他伸手,戳破一个红色的,光团碎了,里面传来一声惨叫。他又戳破一个黄色的,光团碎了,传来婴儿的啼哭。他不停地戳,光团不停地碎,惨叫声、哭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他惊醒,浑身冷汗。右眼隐隐作痛。他摸到眼睑,指尖湿漉漉的。不是汗,是血。淡蓝色的,闪着微光的血。

星砂。

他擦掉血,躺回去,睁着眼到天亮。洞外渐渐泛起鱼肚白,鸟开始叫,新的一天来了。

他还活着。还要继续活着。

四、醉语真相

孙不言的死,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涟漪很快平息。山中又恢复了寂静。但楚离知道,平静只是表象。天枢阁死了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练剑更勤,修《逆星诀》也更拼命。第二层“碎星锻体”已经圆满,他开始冲击第三层“凝星成刃”。这一层要将星辰之力压缩凝练,化作无形气刃,伤人于无形。更难,也更危险。老乞丐警告过他,凝练失败,星辰之力会在经脉里炸开,不死也废。

楚离没犹豫。练。

三个月后,他成功凝出第一道气刃。无色透明,薄如蝉翼,飞出时无声无息,三丈外的一块石头,悄无声息地裂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老乞丐看了,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反噬。”

楚离点头。他知道,每次动用星辰之力,右眼就会痛。痛感越来越明显,流出的星砂也从最初的一两滴,变成一小滩。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星核碎片在苏醒,他与天道的联系在加深,天枢阁找到他的可能性,也在变大。

但他停不下来。也不能停。

山中第四年,楚离十四岁。深秋,老乞丐从山外回来,带回一坛好酒,还有一只烧鸡。烧鸡用油纸包着,还热乎,皮脆肉嫩,香气扑鼻。老乞丐把烧鸡撕开,大半递给楚离。

“吃。今天是你生辰。”

楚离一愣。他自己都忘了。

他接过烧鸡,咬了一口。皮很脆,咬下去咔嚓作响。肉很嫩,汁水丰盈。但他尝不出味道。只有口感,脆的,嫩的,多汁的,但没有“香”,没有“咸”,没有烧鸡该有的一切滋味。他机械地咀嚼,吞咽。老乞丐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好吃吗?”老乞丐问,声音有点哑。

楚离咽下嘴里的肉,说:“能饱。”

老乞丐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抓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从嘴角溢出,流进花白的胡子里。“楚离,”他忽然说,“你想知道你爹怎么死的吗?”

楚离停下咀嚼。

“你爹楚啸,不是普通百夫长。”老乞丐又灌了一口酒,眼神开始涣散,“他是‘镇北军’暗部的人,专司探查修士动静。十六年前,他发现天枢阁在北境秘密布置‘噬灵大阵’,要用十万蛮族和边军的血魂,喂养天道。他写了密报,想送回京城。但密报被截了。”

酒坛重重顿在地上。

“截密报的人,就是孙寂然。天枢阁阁主。”老乞丐盯着跳跃的火光,眼中映出疯狂的血色,“孙寂然亲自带人,屠了你满门。你爹挡了十七剑,最后一剑穿心。你娘……你娘是为了护着地窖里的你,被孙寂然用问天剑钉死在门槛上。”

山洞里死寂。只有柴火噼啪。

楚离手里的烧鸡,掉在了地上。他没去捡。只是坐着,看着老乞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右眼开始发热,剧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不是泪,是血。蓝色的血。

“孙寂然为什么亲自动手?”楚离问,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因为你娘身体里有星核碎片。那是天道碎片,对天枢阁至关重要。他们要活捉你娘,抽出碎片。但你娘宁死不给。”老乞丐又灌酒,酒坛空了,他狠狠摔在石壁上,碎裂声刺耳,“孙寂然那伪君子,表面说是清理命盘残缺者,实则就是抢夺星核碎片!你娘死了,碎片不知所踪,他以为碎片随你娘一起毁了。可他没想到,你娘临死前,把碎片封进了你眼里!”

老乞丐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楚离面前,蹲下,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楚离,你听好。孙寂然必须死。天枢阁必须灭。这不是报仇,这是讨债。他们欠你爹的命,欠你娘的命,欠这天下无数被他们害死的人的命!你得去讨!连本带利地讨!”

他抓住楚离的肩膀,手指如铁钳,掐进肉里:“但你现在的样子,报不了仇。你太弱,太容易死。所以你得练,往死里练!练到能一剑砍了孙寂然的脑袋!练到能踏平天枢阁的山门!练到让天道都怕你!听见没有?!”

楚离看着他,右眼的血越流越多,滴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朵蓝色的花。他点头。很慢,很重。

“听见了。”

老乞丐松开手,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他抱着头,呜呜地哭起来,像个孩子。哭声压抑,嘶哑,混着酒气,在狭窄的山洞里回荡。

楚离没动。他坐着,看着地上渐渐冷掉的烧鸡,看着泣不成声的老乞丐,看着跳跃的火光。右眼的血停了,痛感还在,一抽一抽的,像心跳。

他捡起烧鸡,拍掉灰,继续吃。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他起身,拿起无光剑,走到洞外。

夜很黑,没有月亮,星星很多。他仰头,看着星空。那些星星冷冷地看着他,像无数只眼睛。

他举起剑,剑尖指向星空。

“孙寂然,”他低声说,声音散在风里,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誓言,“我会来找你的。”

然后他开始练剑。最简单的劈刺,一遍,又一遍。剑锋破空,发出呜咽。汗水流下来,混着右眼未干的血迹,滴在泥土里。

洞内,老乞丐的哭声渐渐低了,变成压抑的咳嗽。洞外,剑风呼啸,一刻不停。

那一夜,山风格外冷。星光格外亮。

楚离练到天明。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