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血色新婚夜:法医毒妃的权谋征途》中的沈清辞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古风世情风格小说被绵绵不是年年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绵绵不是年年”大大已经写了166086字。
血色新婚夜:法医毒妃的权谋征途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卯时初刻,晨光彻底撕破了夜色的帷幕。
沈清辞一夜未眠。她坐在妆台前,铜镜映出的面容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淬过寒冰的星辰。半夏侍立一旁,手中捧着一套极为庄重的宫装——那是皇子妃入宫觐见时的正式礼服,绯色织金凤纹,层层叠叠,繁复得令人窒息。
“娘娘,”半夏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真的要穿这一身吗?”
按礼制,皇子妃唯有在重大节庆或正式觐见时,才需穿戴如此隆重的服饰。而今日,沈清辞只是以“为母祈福”的名义求见太后,本可穿得素雅些。
“要穿。”沈清辞站起身,展开双臂,“不仅要穿,还要穿得最隆重。”
她要让所有人看见,让宫门前的侍卫看见,让路上的朝臣看见,让深宫里的皇帝和太后看见——三皇子妃沈氏,今日要入宫。
这是宣告,也是挑战。
更衣的过程漫长而沉默。里衣、中衣、外袍,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有特定的穿法,每一道系带都有讲究。当最后一枚赤金嵌宝禁步挂在腰间时,沈清辞几乎被这身行头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但她站得笔直。
铜镜中的女子,绯衣如火,金线绣成的凤凰在晨光中流光溢彩,仿佛随时要振翅高飞。发髻高绾,戴九翟冠,冠上珍珠垂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妆容精致,眉如远山,唇若点朱,只是那双眼底深处,藏着化不开的寒冰。
“娘娘……”半夏的眼眶红了,“您一定要小心。”
沈清辞从镜中看她,缓缓勾起唇角:“放心。今日之后,要么我风光回府,要么——”
她顿了顿,声音轻如叹息:“要么,这身衣裳,就是我的寿衣。”
半夏的眼泪终于滚落。
沈清辞不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裙摆曳地,环佩叮咚,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坚定。推开房门时,晨光扑面而来,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庭院中,张德全早已候着。
他今日也换了正式的装束,靛青色云纹宫服,腰系玉带,见沈清辞出来,躬身行礼,脸上是惯有的、滴水不漏的笑容:“娘娘这是要入宫?”
“是。”沈清辞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去备车。”
“娘娘,”张德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殿下今日病着,娘娘若此时入宫,恐怕……”
“恐怕什么?”沈清辞停住脚步,回身看他,晨光在她九翟冠的珠帘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光晕,“本宫是去给太后请安,为母亲祈福。难道殿下病着,本宫连孝道都不能尽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将一顶“不孝”的帽子轻轻巧巧地反扣了回去。
张德全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老奴不敢。只是……宫门守卫森严,娘娘若无殿下手令,恐怕难以入宫。”
“本宫有太后当年赐给母亲的玉牌。”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羊脂白玉牌,半个巴掌大小,正面刻着“福寿安康”,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周”字。
这是她从母亲遗物中找到的。原主的记忆里,这玉牌是太后在周夫人生下沈清辞后赏赐的,说是“给周家女儿的护身符”。她不知道这玉牌究竟有多大分量,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
张德全看见玉牌,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沉默片刻,终于躬身:“老奴这就去备车。”
马车很快备好。依旧是那辆朱轮青盖的七宝香车,只是今日加派了八名护卫,前后各四,个个身着铁甲,腰佩长刀,神情肃穆。
沈清辞登上马车,帘幕放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听雨轩的方向。晨光中,那株百年海棠静静立着,枝头新绽的花苞在风中轻轻颤抖,像是也在为她送行。
车轮滚动,驶出皇子府,驶向那座矗立在长安城正中央的、金碧辉煌的牢笼。
辰时正,宫门开启。
沈清辞的马车到达时,宫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今日有朝会,文武百官的车轿络绎不绝,朱紫满眼,冠盖云集。她的皇子妃车驾在队列中并不显眼,但当她下车时,还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那些目光复杂——有好奇,有审视,有轻蔑,也有……同情。
在这深宫内外,谁不知道三皇子妃新婚不久就“病”了?谁不知道三皇子今日“恰好”称病不朝?谁不知道,今日户部侍郎赵元启要入宫面圣,而这位赵侍郎,正是三皇子一手提拔的人?
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
沈清辞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她手执太后玉牌,缓步走向宫门。绯色宫装在晨光中艳丽夺目,九翟冠上的珠帘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守卫宫门的侍卫长上前,抱拳行礼:“参见三皇子妃。敢问娘娘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本宫来为太后请安。”沈清辞将玉牌递上,“这是太后当年赐给家母的玉牌,还请将军查验。”
侍卫长接过玉牌,仔细查看,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玉牌他认得——确是大后宫的物件,而且不是普通的赏赐品,而是太后极为看重的私物,整个大梁朝不超过十枚。
“娘娘请稍候。”他转身,示意手下入宫通传。
等待的时间漫长。宫门前人来人往,不时有官员的车轿停下,又驶入宫门。那些官员经过时,都会多看沈清辞两眼,有的甚至低声议论几句。
沈清辞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晨风吹拂,裙摆飞扬,珠帘轻摇,她如同一尊绯色的玉雕,美丽,冰冷,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通传的侍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深紫色宫装的女官。那女官约莫四十上下,面容端庄,眼神锐利,行走时步履平稳,一看便知是宫中积年的老人。
“参见三皇子妃。”女官屈膝行礼,声音平和,“奴婢慈宁宫掌事女官崔氏,奉太后懿旨,迎娘娘入宫。”
慈宁宫,太后的寝宫。
沈清辞心中一松,面上却依旧平静:“有劳崔姑姑。”
“娘娘请随奴婢来。”
崔女官在前引路,沈清辞跟在身后,八名护卫被留在宫门外——这是规矩,外男无诏不得入内宫。
穿过巍峨的宫门,眼前豁然开朗。白玉铺就的御道宽阔笔直,两侧是巍峨的宫殿,朱墙金瓦,飞檐斗拱,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还有宫墙深处隐约传来的钟磬声,庄严肃穆,却也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清辞不是第一次入宫。原主的记忆里,她曾随母亲来过几次,但都是去后宫的偏殿,从未踏足过前朝的核心区域。此刻走在这条御道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座宫殿的庞大与威严——它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盘踞在长安城的中心,吞吐着整个帝国的命运。
崔女官走得不快不慢,始终领先她半步,既不显得怠慢,也不过分亲近。路上遇到几拨宫女太监,见到她们都远远避让,躬身行礼,眼神却偷偷瞟向沈清辞。
“崔姑姑在太后身边伺候多久了?”沈清辞忽然开口,声音轻柔。
“回娘娘,二十三年了。”崔女官答道,语气恭敬却不带感情,“奴婢是太后入宫那年选进宫的,一直伺候至今。”
二十三年。那就是在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在身边了。
“姑姑可曾见过家母?”沈清辞又问。
崔女官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见过。周夫人温婉娴淑,奴婢印象深刻。”
只一句,便不再多言。
沈清辞也不再问。她知道,在这深宫里,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走过一条又一条回廊。宫殿的规制逐渐变化,从前朝的庄严肃穆,转为后宫的精致婉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处处透着匠心,却也处处透着规矩——每一块石头的摆放,每一株花木的修剪,都严格遵循着某种看不见的秩序。
慈宁宫在皇宫的最深处。
那是一座独立的宫殿,虽不及前朝大殿巍峨,却自有一种沉淀了岁月的雍容气度。宫门前立着两株百年银杏,此时正是枝叶繁茂的时候,绿荫如盖,投下一片清凉。
崔女官在宫门前停下:“娘娘稍候,容奴婢通传。”
她步入宫门,留下沈清辞独自站在银杏树下。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她绯色的宫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过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隐约的诵经声——是太后在礼佛。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崔女官出来了:“太后请娘娘进去。”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慈宁宫。
宫内陈设并不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紫檀木的家具,素雅的帷幔,多宝阁上摆着佛经和古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香。最引人注目的是正殿东侧的那面墙——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心经》绣品,字迹工整,针脚细密,一看便是下了极大工夫的。
而太后,就坐在绣品下方的紫檀木圈椅上。
那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顶简单的珠冠,身着深青色常服,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正一颗一颗缓缓捻动。她的面容已布满皱纹,眼神却依旧清澈锐利,此刻正静静看着走进来的沈清辞,目光如古井深潭,不见波澜。
沈清辞跪下,行大礼:“臣媳沈氏,叩见太后娘娘,愿太后福寿安康。”
殿内一片寂静。
只有佛珠相碰的轻微声响,和远处隐约的诵经声。
良久,太后的声音响起,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赐座。”
“谢太后。”沈清辞起身,在崔女官搬来的绣墩上坐下,只坐了一半,脊背挺直,姿态恭谨。
太后又捻了几颗佛珠,才缓缓开口:“你母亲……可还安好?”
这话问得突兀。周夫人已故去多年,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沈清辞心中一动,垂眸答道:“回太后,母亲已于七年前病故。”
“病故……”太后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啊,她是病故的。哀家记得,她最后入宫那次,脸色就很不好。”
沈清辞猛地抬头。
太后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有怀念,有悲悯,还有一丝……愧疚?
“太后……”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干涩,“您最后见我母亲,是什么时候?”
太后没有立即回答。她放下佛珠,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是她生下你之后第三年。那时你刚会走路,她抱着你来给哀家请安。哀家赏了你那枚玉牌,说……要你平平安安长大。”
她顿了顿,看向沈清辞腰间悬挂的那枚白玉牌:“这玉牌,你还戴着。”
“是。”沈清辞握住玉牌,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稍定,“母亲说,这是太后给的护身符,要臣媳永远戴着。”
“护身符……”太后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满是苍凉,“可惜,护得了身,护不了心。”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沈清辞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太后苍老却锐利的眼睛,忽然有种感觉——这位深居简出的老妇人,知道的事,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太后,”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迂回,“臣媳今日冒昧求见,其实……是有事相求。”
“哦?”太后挑眉,“何事?”
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物——不是玉髓露,不是名册,而是那支海棠玉簪。她双手奉上:“这是母亲的遗物。母亲临终前嘱托,若臣媳将来遇生死大难,可持此簪来见太后。”
崔女官接过玉簪,呈给太后。
太后的目光落在簪头那朵海棠花苞上,那一刻,沈清辞看见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位历经三朝、见惯风浪的老妇人,竟在这一刻,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海棠……”太后轻声呢喃,指尖拂过那朵花苞,“阿蘅最爱的,就是海棠。”
阿蘅。
周夫人的闺名。
太后果然认得。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又提了起来。她跪倒在地,伏身叩首:“求太后……救臣媳一命。”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远处隐约的诵经声,和太后手中佛珠相碰的轻响。
良久,太后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你要哀家如何救你?”
沈清辞抬起头,眼中已蓄满泪水——三分是真,七分是演:“臣媳新婚之夜,险遭毒手。这些日子,府中有人下毒,有人监视,昨日……昨日还死了一个知道内情的老嬷嬷。臣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她说着,解开衣领,露出颈间那道已经淡去、却依然可见的淤痕:“这是新婚之夜留下的。凶手……是殿下的手。”
话音落下,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崔女官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垂下头。太后握着玉簪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可知,”太后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说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臣媳知道。”沈清辞的眼泪终于滚落,“意味着臣媳可能再也走不出这慈宁宫。但臣媳更知道,如果今日不说,明日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她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母亲临终前,除了让臣媳来见太后,还留下一句话——她说‘海棠依旧,故人长健’。臣媳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臣媳想,母亲既然让臣媳来找太后,定是相信太后……会护臣媳周全。”
“海棠依旧,故人长健……”太后喃喃重复着,眼中渐渐泛起水光。
她站起身,拄着拐杖,缓缓走到那幅《心经》绣品前,仰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经文。晨光从窗外照入,在她银白的发丝上镀上一层金边,那身影在巨大的绣品前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如此沉重。
“阿蘅啊阿蘅,”太后轻声叹息,声音里满是疲惫,“你给哀家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她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沈清辞,眼神复杂:“你母亲当年,也曾这样跪在哀家面前,求哀家救她。可哀家……没能救她。”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哀家不想救,”太后的声音低沉下来,“而是哀家……救不了。这深宫里,有些事,有些人,连哀家也动不了。”
她走回圈椅前坐下,重新拿起那支海棠玉簪,指尖摩挲着簪头的花苞:“但你不一样。你是萧承的正妃,是沈肃的嫡女,是周蘅的女儿。你的身份,既是枷锁,也是护身符。”
沈清辞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
“崔姑姑,”太后忽然道,“去取哀家的凤印来。”
崔女官大惊:“太后,您……”
“去。”太后的声音不容置疑。
崔女官只得躬身退下。不多时,她捧着一只紫檀木匣回来,匣中是一枚赤金打造的凤印,印纽是展翅欲飞的凤凰,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太后从匣中取出凤印,又取过一张空白懿旨,铺在案上。她执笔蘸墨,手腕悬空片刻,终于落笔。
字迹苍劲有力,与她那苍老的外表截然不同:
“谕:三皇子妃沈氏,温婉淑德,孝心可嘉。今为其母周氏祈福,特许留居慈宁宫三日,抄录佛经,以慰亡魂。其间,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以抗旨论处。”
写完,她盖上凤印。鲜红的印泥在素白的绢帛上,如一滴凝固的血。
“拿着。”太后将懿旨卷好,递给沈清辞,“这三日,你就住在慈宁宫。哀家倒要看看,谁敢来慈宁宫要人。”
沈清辞接过懿旨,指尖感受到绢帛的柔软,和凤印的微凉。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道护身符,更是一道战书——太后用这道懿旨,正式介入了这场博弈。
“谢太后。”她再次叩首,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太后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不必谢哀家。哀家帮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阿蘅,也是为了……哀家自己欠下的债。”
她顿了顿,又道:“这三日,你就在偏殿抄经。但哀家要提醒你——慈宁宫能护你三日,护不了你一辈子。三日之后,你还是要回皇子府,还是要面对那些人、那些事。”
“臣媳明白。”沈清辞抬起头,眼神坚定,“三日,足够了。”
足够她布置下一步棋。
足够她等待赵元启案的结果。
也足够她……看清这盘棋局中,还有哪些棋子,是可以用的。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挥挥手:“去吧。崔姑姑,带她去偏殿安顿。”
“是。”
沈清辞起身,跟着崔女官退出正殿。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太后依旧坐在圈椅中,手中握着那支海棠玉簪,仰头望着那幅《心经》绣品,背影苍凉而孤独。
阳光从窗外照入,在殿内投下长长的光影。
那光影中,尘埃飞舞,如同无数看不见的往事,在这深宫里无声盘旋。
而沈清辞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这场棋局,终于迎来了第一位真正的、重量级的观棋者。
而游戏的规则,也将从此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