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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舟记》精彩章节试读
九重宫阙,夜色如墨。
大仪殿后暖阁,地龙烧得温暖如春,空气里浮动着一缕清冽悠远的龙涎香,与殿外肃杀寒冬恍如两个世界。四面高悬的明黄纱帐无风自动,映着数十盏错落有致的青铜仙鹤灯,光晕柔和,将殿内陈设的紫檀木家具、汝窑瓷器、以及墙壁上悬挂的历代名家书画,都蒙上一层雍容华贵的光泽。
殿中主位,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嵌螺钿凤纹宝榻。榻上之人,便是当今天下权力之巅的执掌者——圣后武明璎。
她并未身着繁复朝服,只一袭家常的杏黄蹙金凤纹软缎长袍,外罩同色云纹缂丝广袖褙子,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羊脂白玉凤头簪松松绾起,余下如瀑般垂落肩头。年过四旬,面容却保养得极好,肌肤光洁,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不怒自威,此刻正半阖着,凝视着指尖一枚温润剔透的翡翠扳指。
榻前不远,铺设着厚重的波斯绒毯。绒毯上,匍匐着两人。一人身着阕阳司指挥使的暗红蟒袍,正是沈巍。另一人则是内侍省首席大太监,冯谨。两人皆屏息凝神,额头几乎触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暖阁内寂静无声,只有更漏滴水,发出规律而清晰的“滴答”声,更衬得这方天地的威压深重。
良久,武明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威仪与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入下方两人耳中,激起阵阵寒意。
“崔琰的折子,递到御前时,已被截去最关键的三页。薛济同的医案手札,原件不翼而飞,阕阳司找到的,不过是粗劣的摹本。”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扳指上摩挲,“‘多言者戮’……呵,好生猖狂的血字。这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有人在替朕‘清理门户’,还是要将这把火,直接引到朕的凤座之下?”
她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慵懒,但话语中的冷意,却让沈巍和冯谨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臣(奴才)无能!臣(奴才)万死!”两人几乎同时以头抢地,声音发颤。
武明璎并未理会他们的请罪,凤眼微抬,眸光清冷如冰泉,扫过二人。“阕阳司查了月余,除了‘流窜大盗’这等哄骗三岁孩童的说辞,可曾查到那‘朱痕’半分真实踪迹?内侍省监察百官,耳目遍布,难道就没人提前嗅到崔、薛两家将遭灭顶之灾?还是说……”她尾音微微上挑,“有人故意闭塞了你们的视听?”
“臣惶恐!”沈巍急声道,“‘朱痕’行事诡秘莫测,现场几无痕迹留存,所用手段闻所未闻。且……且每次案发,似乎都有意避开了阕阳司布防的眼线时辰,仿佛……仿佛对我司内部轮值规律了如指掌!”
冯谨也颤声道:“奴才该死!崔、薛二位大人出事前,确有一些风声,言及二人言行触及……某些禁忌。奴才曾命人暗中提醒,但二位大人似不以为意。至于‘朱痕’……此名号过去只在最隐秘的江湖黑市偶有流传,接的皆是见不得光的私仇买卖,从未与朝堂牵连如此之深!此番连续针对朝廷命官,绝非寻常,定有……定有惊天图谋!”
“图谋?”武明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他们的图谋,不就是想将‘牝鸡司晨、戕害忠良’这口黑锅,结结实实地扣在朕头上么?让天下人以为,是朕这妇人容不得半点异声,动用此等阴私酷烈手段,铲除异己。”
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沈巍身上:“沈巍,你告诉朕。若朕真要杀人立威,为何选崔琰?他虽有清名,却非朕施政首要之碍。为何选薛济同?一个太医,纵有些闲言碎语,又能动摇朕分毫?为何要用‘朱痕’这等江湖亡命徒,留下‘无字帖’‘血字痕’如此招摇的把柄,徒惹猜疑?朕若要人死,方法何止千百种,何须如此拙劣,授人以柄?”
沈巍冷汗涔涔,无言以对。是啊,以圣后之能,若真要对谁下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留下这许多明显指向宫廷的线索?这不像立威,倒像是……故意泼脏水。
“有人,在借‘朱痕’这把刀,行一石数鸟之计。”武明璎靠回软垫,语气恢复了平缓,却更显幽深,“其一,铲除真正碍他们事的人,如崔琰这般欲揭贪腐、薛济同这般可能触及某些隐秘脉案者。其二,将屠戮忠良的恶名转嫁于朕,动摇朕临朝听政的根基,引发朝野非议,尤其是……那些本就对女子执政心怀不满的边军、旧勋。其三……”
她顿了顿,凤目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试探。试探朕的反应,试探阕阳司、内侍省乃至朕手中其他力量的深浅与漏洞。更甚者,或许是想逼朕自乱阵脚,做出过激反应,他们才好趁机浑水摸鱼,攫取更大权柄。”
冯谨猛地抬起头,老脸上满是惊骇:“圣后的意思是……朝中有人,不仅与江湖杀手组织勾结,更欲……更欲嫁祸圣后,图谋不轨?!”
“不是‘有人’。”武明璎纠正道,声音冷澈,“是一股势力。一股潜藏多年,盘根错节,如今见朕临朝,少主年幼,自觉时机已到,便迫不及待跳出来的势力。他们或许各自为政,或许早有勾连,但目标一致——将朕拉下凤座,还政于他们认可的‘天子’或……他们自己。”
她想起那些看似恭顺、实则暗中串联的宗室亲王,想起那些以“祖制”“礼法”为由屡屡掣肘的老臣,想起兵部、户部那些在边饷军需上屡做手脚的蠹虫,更想起北境那位军权在握、近来奏疏语气越发强硬的镇国将军贺连城……这些人,或明或暗,都可能成为那股势力的组成部分,或至少是可供利用的棋子。
“朱痕……”武明璎念着这个代号,眼中寒意更盛,“不过是一把锋利的、用完即弃的刀。真正持刀的手,还藏在袖子里。或许,还不止一只。”
她看向沈巍:“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阕阳司必须给朕撬开一道口子。‘朱痕’接生意,总有渠道,有中间人,有银钱往来。顺着‘无字帖’可能流出的方向,给朕往下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抓不到‘朱痕’,也要斩断他们伸向朝堂的触手!”
“臣,遵旨!”沈巍咬牙领命,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考验。
“冯谨。”
“奴才在。”
“内侍省给朕把眼睛再擦亮些。”武明璎语气森然,“朝会、饮宴、私邸、书信往来……尤其是与北境、与各地藩镇、与那些致仕却‘心怀故国’的老臣之间的任何异动,朕都要第一时间知晓。白鹭书院那边,也给朕盯紧了。那里是未来,也是某些人急于插手布局之地。”
“奴才明白!”
“还有,”武明璎指尖轻轻叩击着宝榻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放些风声出去。就说……朕对崔、薛二臣之死,痛心疾首,已严令阕阳司并刑部、大理寺合力彻查,凡有线索,无论涉及何人,必追查到底,以慰忠魂,以正国法。”
冯谨一愣,随即恍然。这是要以明面上的强硬姿态,稳住朝野之心,同时……也是敲山震虎,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至于北境……”武明璎凤目微眯,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贺连城……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保边境安宁;用不好,便是心腹大患。狄人异动的消息,她也收到了。这时间点,未免太巧。
“传朕口谕给兵部,镇北军去岁御敌有功,今冬酷寒,特拨发一批御寒衣物、药材、炭薪,着兵部即刻筹措,速运北境。边饷之事,着户部与兵部详议,尽快拿出稳妥章程,不得拖延。”她既要施恩,也要将筹措的具体麻烦事,扔给下面那些可能搞鬼的衙门去头疼、去互相牵制。
“奴才遵旨。”
吩咐完毕,武明璎似乎有些倦了,挥了挥手。沈巍与冯谨如蒙大赦,再次叩首,躬身退出暖阁,脚步轻得如同猫儿。
厚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
暖阁内重归寂静,只有龙涎香的气息袅袅浮动。
武明璎独自倚在宝榻上,望着殿顶彩绘的藻井,那上面绘着百鸟朝凤的图案,金碧辉煌,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尊荣。
然而,这尊荣之下,是无休止的算计、猜疑、背叛与暗箭。
她轻轻闭上眼。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多年前,先帝病榻前,拉着她的手,将年幼的太子和这万里江山托付给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心中只有惶恐与重任。
如今,太子渐渐长大,而江山却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飘摇。外有狄人虎视,内有蠹虫蚀柱,更有暗处的毒蛇,已迫不及待要向她亮出獠牙。
“朱痕”是毒蛇的牙,“无字帖”是毒蛇的信子。
她要拔掉这颗毒牙,更要揪出那条毒蛇。
至于那些骂她“牝鸡司晨”“妖后祸国”的声音……武明璎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史书由胜利者书写。只要她能稳住这江山,扫清魑魅魍魉,将来史笔如铁,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而现在,她需要更多的眼睛,更多的耳朵,更快的刀。
白鹭书院……那些年轻的、尚未被彻底污染的苗子,或许可以培养成新的眼睛和耳朵。而对付“朱痕”那样的暗刃,或许……也需要一些特别的、游走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力量。
她睁开眼,凤目中一片冰封的沉静,深处却燃着两簇幽暗而炽烈的火焰。
这盘棋,刚刚开始。执子者,不止一方。
而她,武明璎,必将笑到最后。
殿外,更深露重。大仪殿的飞檐斗拱,在稀薄的月光下,投下巨大而沉默的阴影,笼罩着下方沉睡的、却又暗流汹涌的宫城与帝都。
小说《梧舟记》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