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阅读悬疑灵异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顶神问卜》?本书以陈宵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第二人”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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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离开老黑山。
这句话在寂静破败的石窟里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决绝。
陈宵愣住了。带她离开?这个身份不明、妖异非常的“女子”?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出了山,会引来多大的麻烦?白婆婆和韩老头都再三告诫,不要轻易许诺,尤其是对这些“非人”的存在。
“我……”陈宵张了张嘴,艰涩地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自身难保。带你离开,恐怕……”
“恐怕我害你?还是怕我出去惹祸?”女子打断他,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你放心,我若想害你,刚才在你背后时,你就已经死了。至于出去……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困了我太久的地方,看看外面的天而已。不会给你添麻烦,至少……在达成你的目的之前,不会。”
她的话直白得近乎冷酷,却也透着一股奇异的坦率。陈宵看着她那双在昏暗中灼灼发光的竖瞳,心里飞快地权衡着。
拒绝?她可能立刻翻脸,在这荒山野岭、废弃的狐狸窝里,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她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胡家下落和当年真相的线索。
答应?风险巨大。带一个“非人”的存在进入人间,谁知道会引发什么?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先虚与委蛇,得到情报再说?可对这些精怪之流,随口承诺真的可以吗?白婆婆的警告言犹在耳。
似乎看穿了陈宵的犹豫,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竟带着几分真实的疲惫和沧桑:“你不用立刻答应。可以先听听我的故事,和我知道的事情。听完之后,你再决定,是否愿意做这笔交易。”
她转身,走到石窟门口,望着外面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和废墟的轮廓,声音变得有些悠远:“这里,曾经确实住着一窝胡家。领头的,是我的祖母,道行最深,也最守老规矩。三十多年前,山里来了个受伤的‘人’,不是普通人,身上带着很重的伤和更重的‘怨煞’。祖母心善,收留了他,用山里的草药和一点微末道行帮他稳住伤势。”
陈宵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受伤的人”可能与老邵头,或者老邵头惹上的“怨主”有关。
“那人伤得很怪,不是寻常刀兵或疾病,像是被什么恶毒的法术或者诅咒反噬,魂魄不稳,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缠满了黑气。”女子继续道,“他浑浑噩噩,时醒时疯,醒的时候就说胡话,说什么‘错了’、‘不该碰’、‘镇不住了’。疯的时候更可怕,身上会冒出黑气,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在峪口徘徊。”
“祖母竭力帮他,但收效甚微。那人的情况越来越糟,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浓,开始影响到峪里的其他小辈。有些道行浅的,被那黑气沾染,变得暴躁易怒,甚至互相厮打。更麻烦的是,山外开始有些不怀好意的‘东西’被吸引过来,有修邪道的术士,也有觊觎那人身上某种‘东西’的野仙家。”
“后来呢?”陈宵忍不住问。
“后来……”女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一天晚上,那人突然彻底疯了,狂性大发,竟冲进了祖母闭关的石窟。里面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和一阵可怕的巨响。等大家冲进去时,只看到祖母……倒在血泊里,已经没了气息。那人……不见了。”
“死了?”陈宵脱口而出。
女子摇摇头:“不知道。现场没有那人的尸体,只有一滩黑水和碎裂的……像是某种骨片的东西。祖母身上,除了外伤,还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气,那黑气甚至试图侵蚀她的尸身。大家合力,才勉强将祖母的尸身和那黑气一起封在了石窟深处。”
她顿了顿,似乎平复了一下情绪:“祖母死后,峪里没了主心骨,又被那黑气和外面觊觎的目光弄得人心惶惶。没多久,大家就陆续离开了。有的去了更深的山,有的冒险混进了人的城镇,还有的……不知所踪。野狐峪,就这么散了。”
陈宵听得心头沉重。看来当年胡家离开,果然是遭遇了大变故,而且很可能与老邵头(或者老邵头接触的东西)有关联。那个“受伤的人”,会不会就是老邵头口中那个“怨主”的源头?
“那你为什么留下?”陈宵看着女子孤零零的背影。
“我?”女子轻笑一声,带着自嘲,“我是祖母捡回来的,不是纯血的胡家。道行浅,离了这里,又能去哪儿?更何况……祖母封禁的地方,需要有人看着。那黑气……这些年并没有完全消散,偶尔还会躁动。我守着这里,也算是……替祖母,替胡家,尽最后一点责任。”
陈宵默然。没想到这妖异的女子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你要找‘带毛的’,现在恐怕很难找到真正成气候、还肯讲规矩的胡家了。”女子转过身,重新面对陈宵,“不过,当年离开的胡家族人里,有一个去了北边,过了第三道江‘浑河’,在浑河北岸的‘三岔口’一带活动。他叫‘胡三’,是当年除了祖母外,道行最高的几个之一。如果你能找到他,或许他能帮你。毕竟,当年那件事,他也一直耿耿于怀,想查个明白。”
胡三!三岔口!过了浑河!
这是极其宝贵的线索!比漫无目的地寻找强了千百倍!
“谢谢!”陈宵由衷地说道。
女子摆摆手:“先别谢。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和当年的事有牵连,你身上那串钱和邵瘸子的因果,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让祖母安息,也让胡三……了却一桩心事。这对我来说,也是解脱。”
她走近两步,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紧紧盯着陈宵:“现在,该你选择了。带我离开,我不仅告诉你更具体的路线和注意事项,路上或许还能帮你避开一些麻烦。作为交换,你带我走出老黑山,给我一个暂时的容身之处,直到……你找到胡三,或者我找到我想去的地方。如何?”
条件似乎很“公平”。陈宵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承诺一旦出口,就再难反悔,很可能背上一个巨大的因果。
但他有的选吗?没有她的指引,他连老黑山都未必能平安走出去,更别提找到浑河对岸的三岔口和胡三了。
“……好。”陈宵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我答应你,带你离开老黑山。但你也必须保证,路上不害人,不惹事,并且……在合适的时候,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我们好聚好散。”
女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真心实意的笑容,虽然在那张妖异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却意外地冲淡了几分诡异感。
“一言为定。”她伸出苍白的手,指尖纤细,“我叫……阿秀。胡阿秀。”
陈宵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握她的手,只是点了点头:“陈宵。”
阿秀也不介意,收回手:“走吧,天完全黑了,这地方晚上不太平。我知道一条近路,天亮前能出山。”
她率先走出石窟,身影轻盈得像没有重量。陈宵赶紧背上背包跟上。
阿秀对这片废弃的野狐峪极为熟悉,带着陈宵在乱石和废墟间七拐八绕,很快就找到了一条隐藏在藤蔓后面的狭窄山缝。山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跟着我,别怕。”阿秀回头看了陈宵一眼,率先钻了进去。
陈宵硬着头皮跟上。山缝内部曲折蜿蜒,有时需要弯腰爬行,有时又突然开阔一些。阿秀在前面走得很快,几乎不用照明,仿佛黑暗对她毫无影响。陈宵只能凭借她模糊的背影和偶尔停下等待的细微动静来判断方向。
走了不知多久,陈宵已经气喘吁吁,身上也被尖锐的石角划破了好几处。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前方隐约透进一丝微光,并有清新的冷风吹来。
“到了。”阿秀的声音传来。
紧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站在了老黑山的另一侧山脚下。回头望去,黑沉沉的山峦如同巨兽的脊背,将他们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掩藏在身后。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天,快亮了。
陈宵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这一夜,经历太多。
阿秀站在他身边,静静地望着远方渐渐亮起的天空,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晨曦的微光,神情有些复杂,像是期待,又像是茫然。
“接下来往哪走?”陈宵问。
阿秀收回目光,指向东北方向:“沿着山脚往那边走,大概一天半的路程,能看到浑河。浑河比黑水河更宽,水势更急,渡河要小心。过了河,再往北走几十里,就是三岔口。那地方是三股小道交汇之处,有个小集市,鱼龙混杂,胡三有时候会在那里出现,打听消息或者换些东西。”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去三岔口的路上,要经过一片‘乱葬岗子’,是早些年饥荒和兵灾时留下的,不大干净。晚上最好绕开走,实在绕不开,记住,别回头,别答应任何叫你名字的声音。”
陈宵将她的嘱咐一一记在心里。
两人稍作休息,吃了点东西(阿秀只是看着陈宵吃,自己并不进食),便朝着东北方向出发。
有了阿秀同行,山路似乎好走了许多。她总能找到相对平缓好走的路径,避开一些陡峭或湿滑的地方。而且,她似乎对山林里的气息异常敏感,几次提前预警,让陈宵避开了可能存在的毒蛇窝和野猪活动的区域。
陈宵对她的戒备,在赶路中不知不觉减少了一些,但心里的那根弦始终没有完全放松。他注意到,阿秀虽然行走如常,但似乎非常不喜欢阳光,白天行路时,总会下意识地选择树荫浓密的地方,或者用一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裹住头脸。她的脸色在阳光下,也显得更加苍白透明,甚至有些虚幻。
这让他更加确定,阿秀绝非人类。带她出山,究竟是对是错?他不敢深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无论如何,目标总算清晰了——渡过浑河,找到三岔口,寻找胡三。
而身边这个神秘的狐女阿秀,既是向导,也是一个未知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