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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月照边关雪景牧苏丞煜后续剧情免费在线看

长安月照边关雪

作者:鹿临溪

字数:385903字

2025-12-05 11:01:47 连载

简介

推荐一本小说,名为《长安月照边关雪》,这是部双男主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景牧苏丞煜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鹿临溪”大大目前写了385903字,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

长安月照边关雪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景淮的丧礼,是大周朝少有的隆重。

自将军府朱红大门向外延伸,整条长街都被素白笼罩。屋檐下挂着的白灯笼连成蜿蜒的星河,风一吹便轻轻摇晃,纸穗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呜咽;街旁的老树上系满了白绫,连石板路缝隙里都落着纸钱的碎屑,踩上去沙沙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天还未亮,百姓们就自发地站在街两侧,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人人脸上都带着悲戚,手里攥着素色的布条,静候送葬队伍出发。

礼部与工部的官员们早已在府外候着,他们身着簇新的素服,腰间系着白腰带,往来奔走调度,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钦天监的官员捧着罗盘,反复核对吉时,嘴里念念有词;工部的工匠们则仔细检查着灵柩的抬架,确保每一根木梁都稳固——这口楠木灵柩,是丰元帝特批的,棺椁外层雕刻着猛虎与祥云,寓意着景淮一生征战如虎、护国安邦,可再精致的雕工,也掩不住那沉甸甸的死寂。

主持丧礼的,是已致仕的老太傅。他曾与景淮同朝为官二十年,两人既是同僚,亦是挚友。此刻他拄着镶玉拐杖,鬓发皆白,连胡须都沾着霜色,原本挺直的背脊因悲伤而微微佝偻。

他站在灵堂前,眼神落在景淮的灵位上,久久未动,浑浊的眼底渐渐泛起水光,抬手擦拭时,袖口的素白布料都被浸湿了。

景牧就站在灵堂一侧,一身斩衰孝服,麻布的粗糙质感磨得他皮肤发疼,却远不及心口的痛楚。他尚不经人事,这场突如其来的丧礼,让他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提线木偶,全程都跟着指引机械地动作。

清晨的奠礼开始时,老太傅手持祭文,声音沙哑地念着。祭文里写满了景淮的功绩:少年从军,平定南疆叛乱;中年领兵,击退北境匈奴;驻守边关,护得大周数十年安稳……

每念一句,景牧的眼泪就多一分。

他看着前来祭拜的官员们依次上香,看着父亲的旧部红着眼眶行礼,看着忠叔忙前忙后地招呼,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连悲伤都来得迟钝。

轮到他上香时,他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香灰落在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才勉强回神。

他对着灵位深深鞠躬,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父亲的模样:小时候教他骑马,他摔下来时,父亲没有扶他,只是站在不远处说“景家的孩子,不能怕疼”;长大后陪他读书,他读错了句子,父亲会耐心地讲解,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格外轻柔;上次他随父出征,大胜归来时,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知危,好样的”……

那些画面明明就在眼前,却再也触不到了。

临近正午时分,钦天监高声喊道:“吉时到,宣读圣上祭文!”一名内侍捧着明黄色的卷轴,缓步走到灵堂中央,展开卷轴,用清亮的声音念起丰元帝的祭文。祭文里满是赞誉,称景淮为“大周柱石”“忠勇之臣”,可景牧听着,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份迟来的荣宠,父亲再也看不到了。

祭文宣读完毕,便是起灵。八名身强力壮的士兵走到灵柩旁,小心翼翼地将抬架穿过棺底的铁环,然后齐声大喝一声,缓缓将灵柩抬起。

灵柩上覆盖着明黄色的缎面,那是“国葬”的规格,缎面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刺得景牧眼睛生疼,他伸手扶住灵柩旁的白布,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握住了父亲最后的温度。

送葬队伍缓缓出发,打头的是礼部的官员,举着写有“忠勇”“护国”的旌旗,旌旗在风中展开,猎猎作响;紧随其后的是景家军的士兵,他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步伐整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悲伤;再往后,是景淮的灵柩,由八名士兵抬着,稳稳地向前挪动;景牧跟在灵柩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沿途的百姓们纷纷跪下,有人从怀里掏出纸钱,撒向空中,白色的纸钱在风里打着旋,像漫天飞舞的雪花;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嘴里念叨着“景将军走好”“多谢景将军护我们平安”;还有些孩童不懂事,扯着母亲的衣角问“为什么大家都在哭”,母亲却只是红着眼眶,把孩子搂得更紧。

队伍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城郊的墓陵。墓陵依山而建,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景淮的墓穴就在一片开阔的坡地上,正对着大周的方向——那是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土地。

钦天监再次核对吉时,然后高声喊道:“下葬!”

士兵们缓缓将灵柩放入早已挖好的墓穴中,墓穴里铺着厚厚的丝绸,周围还放着景淮生前常用的兵器和铠甲。

当第一抔黄土被撒在棺椁上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景牧再也忍不住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墓碑,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不再是之前的压抑隐忍,而是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像是要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痛苦、恐惧都哭出来。

他一遍遍地喊着“父亲”,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眼泪混着泥土,糊了满脸。

他忽然意识到,这世上最坚实的靠山,那个永远会在他身后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真的不在了。

从前他可以躲在父亲的羽翼下,做那个不用担惊受怕、意气风发的景家小少爷,可如今,羽翼未丰的自己,只能咬牙独自面对朝堂的暗流汹涌、景家军的前途命运,还有那些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算计。

周围送葬的百姓们被这哭声感染,也纷纷低下头抹泪,连原本肃穆的官员们,眼眶也红了几分。

人群的角落里,苏丞煜裹着一件素色的披风,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趁侯府管家不注意,翻过后墙跑了出来。他混在人群中,不敢靠近,只能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远远地望着景牧。

他看着那个曾经在马场上挥鞭疾驰、笑声爽朗的白发少年,如今却弯着背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死死地抱着墓碑痛哭,心里也跟着揪紧,眼泪无声地落下,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想上前拍拍景牧的肩膀,想告诉他“不要怕”,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永宁侯的警告还在耳边,侯府与景家如今的处境,容不得他任性。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念着:希望大哥哥一切顺利。

夕阳西下时,葬礼才算彻底结束。

送葬的人渐渐散去,长街上只留下满地的纸钱灰烬,被风吹得四处飘散,最后落在路边的草丛里,无声无息。

景家本就人丁单薄,如今景淮离世,偌大的将军府,便只剩景牧一个主子。

回程的路上,景牧骑在马上,耳边时不时传来百姓们的低声议论。

“听说景家军没了主帅,朝廷要把他们拆分到各个军营去呢……”

“可不是嘛,今早我还听户部的人说,已有大臣上书,要收回景家手里的兵权了。”

“唉,景将军一生忠勇,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连个能继承家业的人都没有……”

这些风言风语像针一样,一根一根扎在景牧心上,让他胸口发闷。

他攥紧了缰绳,抬头望向远方——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像极了父亲战场上染血的铠甲。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坚定。父亲走了,但景家的风骨不能丢,景家军的责任,他必须扛起来。

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也要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景家军,也为了那些信任景家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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