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奕祯似乎并未察觉,他此时的耐心好得出奇。
若眼前的人换了旁的,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陛下做不到吗?”眼见他要发火,武黛悦急忙开口。
说话间抓着他的手搂在自己腰上,“那就随您抱着臣妾好了,臣妾若生了什么心思……”
“你知道昨夜从养颐殿抬出去的女人,是怎么死的吗?”
暴君冷声打断她。
她一愣,及时收敛,摇了摇头。
男人声音冷沉:“她在朕面前跳了一段极具风情的异域舞,两只眼睛像有钩子一样盯着朕。
边向朕靠近,边解衣服。
一双玉臂勾着朕的脖子要吻上来时,被朕当场割了喉咙。”
此事他略去了一段实情。
实则是那美人舌下藏了刀片,意欲行刺,被他当场识破。
他双指夺取刀片直接割了对方的舌头,而后划开女人的咽喉。
彼时鲜红的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他曾被身边信任的人下过毒,此后对每一个近身的人都高度戒备。
可笑的是,每一个入宫的女人都带着目的接近他。
所以每一个人都死了。
除了眼前的这位假公主。
他并未完全对此人放下戒心。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对方有什么目的。
见眼前的女人被吓住,他满意勾了勾唇:“你要试试看吗?”
武黛悦听完那个异域美人的死因,嘴角一抽连忙摇头。
继而乖乖躺下,远离暴君。
终奕祯看着她这副模样十分受用。
他就是喜欢看别人被自己吓到无措的表情。
朝对方靠近后,他又伏在其耳侧,声音低磁:
“你是朕后宫中唯一的妃嫔,比她们都幸运,更该谨小慎微,乖乖听话才是。”
他不屑得到任何人的一腔真情,只要他人绝对的臣服。
只要此人没有歹意,他可以给她更多荣宠。
然而武黛悦并不知他内心所思所想,只一脸不满地嘟囔:
“臣妾听话了,陛下又嫌我是木头……”
男人斜睨她一眼,轻嗤:“朕看馨昭仪,比木头胆大多了。”
他盯着对方的后脑勺,手臂自然地搭过去。
一个用力,又将人拽进怀里。
背对他的武黛悦悄咪咪翻了个白眼。
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平稳后,她尝试过再次远离对方。
但都被男人及时拉了回来。
并威胁她再乱动就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
他指的是虐杀。
无奈,面对强势的暴君,她又当了一个多月的抱枕。
暴君几乎夜夜宿在她这里,是以在朝野上下的嘴里,她成了暴君唯一的宠妃。
实则也是守着活寡过日子,拥有一个无能的丈夫罢了。
自从西域美人死的那夜,暴君来找她时,武黛悦就完全打消了直接勾引暴君的念头。
不是她被美人之死吓住。
而是有恃无恐,明白短时间内,自己根本无需“争宠”。
也不是因为没有“对手”,而是要尽量花时间取得暴君的信任。
她的第一重身份是大启送来和亲的假公主。
等她被成功留在南晋皇宫,便要开启自己的第二重身份。
——大启的细作。
琳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掌事宫女。
从她被封为馨昭仪后,琳琅态度突然热情,表面上看是阿谀奉承,实则是向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同样也是大启细作。
那日琳琅劝她争宠,说什么要有子嗣傍身,其实是做戏给暴君看。
如此才能为她当夜的“勾引”找来合理理由。
否则她会和其他女子一样,当场被暴君杀了。
包括主动去给暴君送点心。
看似哄人,实则为了试探对方对她的态度。
见到寇灵萱后,她要勾引暴君的心思加重,也的确是怕对方得了宠爱,使自己遭受冷落。
更重要的是,要为自己“争宠”多加一层理由。
那晚她主动去吻暴君,既是态度试探,也是对暴君身手的试探。
不得不说,暴君身手敏捷,且高度警惕。
哪怕前一瞬睡得死沉,她稍一动弹,对方就能立刻醒过来。
所以后来只能静待其变。
还好太后给了她一个契机,故意磋磨引来了暴君。
她才能故意摔倒,试探那人对自己的心思。
还好,暴君对她并非绝对冷漠。
她努努力,或许还能俘获对方的心。
入宫已有两月,这两月内,除了与琳琅确认身份,她没有任何动作。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胆小又渴望得到圣上宠爱的弱女子。
她一个战败国送来的和亲公主,本身就会惹人敏感多疑。
尤其第一天就被识破了假公主的身份,更要慎之又慎。
要得到绝对信任与宠爱,才能开始刺探对大启有用的机密要务。
两个月来,暴君对她也并非一直都态度冷淡。
就比如今日一早醒来,她整个人手脚并用缠在对方身上。
与一开始规规矩矩的睡姿完全不同。
是暴君的纵容,才导致她睡觉越来越放松。
此刻,大腿正好压在让她确认对方没有隐疾的地方。
朝气蓬勃。
只要对方没有早起离开的情况下,她发现每天清晨他都会变成这样。
暴君也从刚开始的不悦,到如今的习惯成自然。
她还未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压在了哪里。
却装作浑然不觉地动了动腿,当即被对方按住:
“别乱动!”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似是被对方吵醒:“陛下说什么?”
说着话,她又蜷了蜷腿。
就听男人粗喘了一声。
宛如天籁。
调戏面上冷淡却无法控制自身本能的人,就是这么有趣。
男人抓住她的腿,一把推开。
“下次再敢把腿压到朕身上来,你这条腿就别要了!”
她面带委屈坐了起来:“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睡着了,如何知道自己的腿伸向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