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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幼儿园的铁门在晨光中缓缓打开,念安牵着念辰的手走出来,小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我快步迎上去,蹲下身仔细打量两个孩子——念安的辫子梳得整整齐齐,念辰的衣角沾了点泥土,两人眼底都没有阴邪之气,九阳草在胸口微微发烫,传来安心的暖意。

“妈妈!”念安扑进我怀里,献宝似的举起一张画纸,“你看,我画的我们一家人!有妈妈,有我,有弟弟,还有……”她顿了顿,笔尖指向画纸角落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还有这个红眼睛的叔叔,他昨天又在门口看我们了。”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目光落在画纸上。那红色影子被画得歪歪扭扭,却能清晰看到一双圆溜溜的红眼睛,正朝着画纸中央的“一家人”望去。念辰凑过来,小声补充:“他今天还对我笑了,牙齿尖尖的,像小狼一样。”

“什么时候?在哪里?”我声音发颤,握紧了孩子们的手。

“就在幼儿园的滑滑梯旁边。”念辰指着园区里的方向,“他躲在树后面,我看到他的眼睛了,红红的,好亮。老师喊我吃饭,我回头就看不到他了。”

周围接送孩子的家长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上古凶灵的残魂竟然潜入了幼儿园,还对孩子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它不是在试探,而是在锁定猎物,用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瓦解我的防线。

我不敢多待,拉着孩子们快步离开。一路上,我死死盯着身后,总觉得那道红瞳还在暗处窥伺,像是附骨之疽,甩不掉、躲不开。回到出租屋,我立刻加固了结界,将李老道给的高阶符箓贴满门窗,九阳草被我放在客厅中央,翠绿的叶片泛着金光,笼罩着整个屋子。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念安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积木,“那个红眼睛的叔叔,是不是爸爸的朋友呀?他看我们的样子,好像没有恶意。”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孩子们的世界纯粹得可怕,他们看不懂红瞳里的阴鸷,分不清笑容背后的恶意,只凭着本能感知好坏。可正是这种纯粹,让我更加恐惧——上古凶灵的残魂或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一点点降低孩子们的警惕,等待最佳的下手时机。

“他不是爸爸的朋友。”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以后再看到他,一定要立刻告诉老师,不要跟他说话,也不要靠近他,知道吗?”

念安和念辰点了点头,可念辰的小脸上却带着一丝困惑:“可是妈妈,他昨天还给我递了一颗糖,是红色的,甜甜的。”

“什么?!”我猛地站起来,冲到念辰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糖呢?你吃了吗?”

念辰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没吃,老师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我把糖扔在垃圾桶里了。”

我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瘫坐在沙发上。上古凶灵的残魂竟然已经开始主动接触孩子,还用糖果引诱他们——它的手段越来越隐蔽,越来越狡猾,比之前的替身煞和噬灵虫更加凶险。

“妈妈,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接陌生人的东西了。”念辰拉着我的衣角,小声道歉。

“妈妈没有生气,是妈妈太担心你们了。”我抱住孩子们,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以为加固结界、贴身保护就能护他们周全,可我终究不能时刻盯着他们,总有疏忽的时候,而这一点点疏忽,就可能让孩子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接送孩子都格外谨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直到看着他们走进教室,被老师接手,才敢离开。可即便如此,诡异的事情还是不断发生。

念安开始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窗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念辰则说,他的枕头底下,总会出现一些小小的红色石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腥气。

我检查了窗户,玻璃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刮擦的痕迹;翻遍了念辰的枕头底下,也没有找到他说的红色石子。可孩子们的描述越来越具体,念安甚至能模仿出敲门声的节奏,念辰能准确说出红色石子的形状和大小。

这种“只有孩子能看到、能听到”的诡异,比任何凶灵的直接攻击都更让我恐惧。它在割裂我和孩子之间的信任,让我怀疑孩子们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也让孩子们觉得妈妈不相信他们,慢慢封闭自己的内心。

更让我崩溃的是,我发现自己的纯阳之力越来越滞涩。每次调动力量时,都会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阻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消耗我的灵气。李老道说过,噬灵虫的虫卵已经被清除,可这种滞涩感却越来越明显,让我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或者是上古凶灵的残魂在暗中作祟。

那天晚上,我哄孩子们睡后,坐在客厅里打坐,试图梳理体内的纯阳之力。九阳草放在身边,金光柔和地笼罩着我。可就在我即将进入冥想状态时,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念辰的呓语:

“红眼睛叔叔,你怎么进来的?……妈妈不让我跟你说话……你的手好凉……不要碰我的头……”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冲进卧室。孩子们睡得很沉,念辰的眉头紧紧皱着,小脸惨白,像是在做噩梦。卧室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结界的金光没有任何波动,没有任何邪物闯入的痕迹。

可我却清晰地听到,念辰的呓语还在继续:“不要……我不要跟你走……妈妈会生气的……”

我冲到床边,握住念辰的手。他的手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我调动纯阳之力,顺着他的手臂注入他的体内,试图驱散他身上的寒意。可就在这时,念辰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嘴角咧开一个和上古凶灵残魂一模一样的笑容,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咯咯咯……我找到你了,郑夏……”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看着眼前的念辰,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孩童的纯真,只有阴鸷和贪婪,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你想干什么?”我握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心疼,“有本事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冲你来?”念辰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我就是要让你看着,看着你的孩子一点点变成我的傀儡,看着你最珍视的一切,毁在你的手里……”

就在这时,念辰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瞳孔里的红色和嘴角的笑容渐渐褪去,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哭喊道:“妈妈,我好难受……头好疼……”

我连忙抱住他,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念辰,坚持住,妈妈在这里,妈妈会救你的!”

九阳草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顺着我的手臂涌入念辰的体内。念辰的抽搐渐渐停止,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重新陷入了沉睡,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眉头还紧紧皱着。

我抱着念辰,坐在床边,一夜无眠。上古凶灵的残魂竟然能短暂附身到念辰的身上,这意味着它的力量越来越强,已经能够突破孩子身上的纯阳之气的保护。如果再这样下去,孩子们迟早会被它彻底控制,变成没有神智的傀儡。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两个孩子,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决绝。我不能再被动防守了,我必须主动出击,找到上古凶灵残魂的藏身之处,彻底消灭它。

可我该去哪里找它?它如此狡猾,行踪不定,只在孩子们面前现身,我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胸口的九阳草轻轻发烫,叶片上的金光闪烁,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我拿起九阳草,发现它的叶片正朝着窗户的方向倾斜,金光也朝着那个方向汇聚。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窗外的夜色深沉,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光线在地面投下一片昏黄的光晕。可就在路灯的阴影里,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是那道红色的狐影。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和决绝,看到我后,它转身朝着巷口的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我,像是在示意我跟上。

它知道上古凶灵残魂的藏身之处?它是想带我去找它?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红色狐影的身份不明,我不能轻易相信它。可现在,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为了孩子们,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闯一闯。

我看了一眼卧室里熟睡的孩子们,心里暗暗发誓:等着妈妈,妈妈一定会回来救你们。

我拿起桃木剑和符箓,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朝着红色狐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巷口的雾气裹着铁锈味,红色狐影在前方疾驰,九条尾巴扫过潮湿的地面,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猩红爪印。我握紧桃木剑,掌心的冷汗将符纸洇得发皱,九阳草在胸口灼烫如烙铁,那热度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

穿过三条死寂的小巷,狐影停在废弃印刷厂前。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门轴转动时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刺耳声响,破碎的窗户后,漆黑的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狐影转过身,红色瞳孔在黑暗中亮得骇人,它缓缓低下头,周身红光暴涨,毛茸茸的轮廓在光芒中扭曲、拉伸——当红光散去,闫宗的身影站在我面前,却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他比记忆中清瘦了太多,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碎发被冷汗黏住,嘴角挂着一丝暗红血迹。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左手,手腕上缠着的黑色符咒早已被血浸透,符咒下的皮肤凸起一条条扭曲的黑筋,像是有虫子在皮下疯狂蠕动,而他的右眼,竟是一片浑浊的血红,与上古凶灵的瞳孔如出一辙。

“夏夏……”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想冲上去,脚步却被钉在原地。三年来的思念、委屈、恐惧在这一刻爆发,可眼前的闫宗,一半是我熟悉的模样,一半却透着令人胆寒的诡异。“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声音发颤,“那红色狐影是你,那只跟着念辰的噬灵虫……也是你放的?”

闫宗猛地抬头,右眼的血红翻涌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是我,却又不是我。”他抬手按住右眼,指缝间渗出黑血,“三年前,阴罗教教主为炼万煞阵,需要九尾狐族的‘同心咒’作为锁阵之钥。这咒语必须由族人自愿献祭,将魂魄与阵眼绑定,一旦签订,施咒者会沦为阵灵傀儡,而被咒者……会被噬灵虫日夜啃噬神魂,直至成为行尸走肉。”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发黑的咒印,那咒印形如蛛网,正缓缓向心口蔓延:“我主动献祭,是为了让教主放过你和刚满月的孩子们。但我没想到,二教主早有反心,他在同心咒里掺了‘蚀魂蛊’,让我一半魂魄被教主控制,一半被蛊虫啃噬,而那些噬灵虫,是蛊虫的幼体——我放它们跟着你,是想让幼虫吸收九阳草的纯阳之力,暂时压制我体内的蛊毒,可我没料到,二教主竟操控幼虫,想趁机侵蚀孩子们的神魂!”

“替身煞呢?”我追问,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替身煞是用我被蛊虫啃噬脱落的魂魄碎片炼制的。”闫宗的声音带着绝望,“二教主知道你对我有情,想让替身煞勾起你的执念,逼你主动解开同心咒——一旦咒印破碎,我会彻底沦为万煞阵的养料,而上古凶灵的残魂,会借着我的狐族精血彻底苏醒。”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至于念安……他不是被附身,是同心咒的‘共鸣’。当年我献祭时,取了你的一缕纯阳血作引,孩子们天生带着我的狐族血脉,念安作为哥哥,继承了最强的共鸣之力,二教主一直在通过他,试探我的底线,也在偷偷抽取他的神魂,喂养上古凶灵的残魂!”

我如遭雷击,想起念安夜里听到的敲门声,想起他画纸上的红色影子,想起她偶尔失神时眼底闪过的红光——那些我以为是幻觉的细节,竟然全是二教主的阴谋!孩子们的纯真,竟成了被利用的武器。

闫宗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绿色玉佩,玉佩上刻着九尾狐纹,却布满了裂纹:“这是护魂玉,能暂时压制蛊毒和咒印,但需要你的纯阳血激活。可二教主不会给我们机会,他早就……”

话没说完,废弃印刷厂的大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撞开,黑色煞气如潮水般涌出,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缓步走出,脸上戴着一张用生人皮制成的面具,面具上的五官扭曲变形,眼窝处黑洞洞的,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正是那道黑色影子——二教主。

“闫宗,你果然藏着后手。”二教主的声音像是从棺材里发出的,沉闷而沙哑,“你以为凭这残破的护魂玉,就能挣脱同心咒?别忘了,你的一半魂魄在我手里,你的蛊毒,也是我亲手种下的。”

他抬手一挥,黑色煞气化作无数只噬灵虫,密密麻麻地朝着我们爬来,虫群经过的地面,青砖瞬间被腐蚀出黑洞。更恐怖的是,印刷厂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符咒,符咒后面,竟嵌着数十具孩童的骸骨,每具骸骨的眼眶里,都爬满了噬灵虫,黑洞洞的眼窝朝着我们的方向,像是在无声控诉。

“这些孩子,都是这些年与你孩子命格相似的纯阳体。”二教主冷笑,“我用他们的神魂喂养凶灵残魂,就是为了今天。闫宗,要么你乖乖归顺于我,成为凶灵的容器,要么,就让你的女人和孩子,跟这些骸骨一样,永远嵌在这墙里,成为万煞阵的养料!”

闫宗将我护在身后,右眼的血红彻底蔓延开来,九条红色狐尾骤然展开,狐火熊熊燃烧,却掩盖不住他嘴角不断涌出的黑血:“夏夏,你带着护魂玉走,去找李老道,激活玉佩,保护好孩子们!这里交给我!”

“我不走!”我握紧桃木剑,调动体内的纯阳之力,九阳草瞬间爆发出耀眼金光,“当年你为了我们牺牲自己,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二教主狂笑起来,面具上的黏液滴落,落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真是感人的深情。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家三口,一起成为凶灵苏醒的祭品!”

他抬手结印,黑色煞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朝着我们抓来。闫宗的狐火与鬼爪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狐火被煞气不断压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下的黑筋扭曲得更加厉害,像是有无数只蛊虫要破体而出。

“夏夏,快走!”闫宗嘶吼着,将我猛地推出去,“护魂玉的裂纹越来越多,我撑不了多久了!记住,二教主的面具是他的弱点,用纯阳血……”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僵住,右眼的血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漆黑。他缓缓转过身,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与二教主的笑容如出一辙:“咯咯咯……夏夏,我控制不住了……”

我看着他眼中熟悉的影子渐渐消失,只剩下阴鸷和贪婪,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九阳草在胸口疯狂发烫,提醒着我危险,可我怎么能丢下他?

二教主站在煞气中,面具后的黑洞洞眼窝盯着我:“游戏开始了。你要么杀了被蛊毒控制的闫宗,要么,就等着被他亲手杀死,再看着你的孩子沦为祭品。”

巷子里,狐火与煞气疯狂碰撞,噬灵虫的嘶鸣与孩童骸骨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我握紧护魂玉,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闫宗,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为了保护我们,忍受了三年的蛊毒啃噬和魂魄撕裂之痛,而现在,我面临的,是最残忍的选择——杀了他,还是看着他彻底沦为恶魔?

就在这时,护魂玉突然发出强烈的金光,玉佩上的裂纹开始愈合,而我胸口的九阳草,竟与玉佩产生了共鸣,一道纯净的金光顺着我的手臂涌出,朝着闫宗射去。闫宗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剧烈挣扎,右眼的漆黑与血红不断交替,像是在进行着生与死的较量。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必须在闫宗彻底被控制前,激活护魂玉,除掉二教主,可我该怎么做?二教主的面具坚不可摧,闫宗的状况越来越糟,而孩子们还在家里,可能正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夜色越来越浓,黑色煞气笼罩了整个小巷,我握着桃木剑,看着挣扎中的闫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他,救我们的孩子,毁掉这万恶的万煞阵!

护魂玉的金光刚触到闫宗的身体,九阳草突然剧烈震颤,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原本耀眼的纯阳金光像被掐灭的火焰般快速黯淡,最后只剩下一丝微弱的余温,贴在胸口冰凉刺骨。

“怎么回事?”我心头一沉,指尖抚过草叶,只摸到一片干枯发脆的脉络——刚才与二教主煞气碰撞时,九阳草的纯阳之力被过度消耗,再加上之前噬灵虫虫卵的侵蚀,它竟彻底失去了生机。

闫宗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右眼的漆黑彻底吞噬了血红,周身的狐火瞬间熄灭,九条红色狐尾变得焦黑干枯,像被烧过的树枝。他猛地朝我扑来,指甲变得尖利如爪,泛着诡异的黑光,眼底没有丝毫熟悉的温情,只有纯粹的杀戮欲望。

“夏夏,小心!”清玄阁的钟声突然在巷口响起,李老道带着清风和几名弟子疾驰而来,拂尘一挥,金光化作屏障挡住闫宗的攻击。可屏障只坚持了片刻,就被闫宗一爪撕碎,清风猝不及防,被煞气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二教主站在煞气中狂笑,面具上的黏液滴得更快,腐蚀着地面:“没用的!九阳草没了纯阳之力,护魂玉就是块废石!闫宗的魂魄已经被我彻底控制,他现在,就是上古凶灵的先锋!”

他抬手结印,嵌在印刷厂墙壁里的孩童骸骨突然“咔嚓咔嚓”作响,从墙里挣脱出来,眼眶里的噬灵虫疯狂蠕动,组成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朝着我们扑来。骸骨的手指尖锐如刀,带着浓郁的阴邪气息,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粘稠腥臭。

“这些骸骨被万煞之气浸染多年,已经成了‘煞骨傀儡’,普通符咒根本伤不了它们!”李老道脸色惨白,一边挥动拂尘抵挡骸骨的攻击,一边大喊,“郑夏,快用你的纯阳血!你的血里有闫宗的狐族血脉印记,或许能暂时唤醒他的神智!”

我握紧桃木剑,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纯阳血顺着剑刃流淌,泛着淡淡的金光。闫宗再次朝我扑来,利爪带着破空声,我看着他熟悉的脸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还是闭着眼,将桃木剑朝着他的胸口刺去。

“噗嗤”一声,桃木剑刺入他的胸膛,纯阳血的金光顺着伤口蔓延,闫宗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右眼的漆黑与血红疯狂交替,他痛苦地嘶吼着,声音里夹杂着模糊的呼喊:“夏夏……杀了我……别让我……伤害你……”

我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握着剑柄的手不住颤抖:“闫宗,我不能杀你,我还要带你回家,带我们回家……”

就在这时,二教主突然瞬移到我身后,黑色长袍的袖口喷出无数条黑色锁链,朝着我的脖子缠来。锁链上布满倒刺,沾着暗红色的毒液,散发着腐肉的恶臭。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可锁链却突然改变方向,朝着闫宗的伤口缠去。

“咯咯咯……有了你的纯阳血,再加上闫宗的狐族精血,上古凶灵就能彻底苏醒了!”二教主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

锁链缠上闫宗的伤口,黑色毒液顺着伤口渗入他的体内,闫宗的身体瞬间膨胀起来,肌肉虬结,皮肤变得青黑,背后的焦黑狐尾重新生长,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上面布满了诡异的咒印。他的右眼彻底变成了纯黑,瞳孔里浮现出上古凶灵的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不好!他要彻底魔化了!”李老道大喊,将所有弟子召集起来,结成道家法阵,金光笼罩着整个小巷,却依旧挡不住闫宗身上散发的煞气。

我看着眼前彻底变样的闫宗,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不再是那个会给孩子们讲故事的父亲,而是一个被凶灵控制、失去神智的恶魔。可我知道,他的内心深处,一定还在挣扎,还在等着我救他。

“闫宗,你醒醒!”我朝着他大喊,泪水模糊了视线,“念安和念辰还在等我们回家,他们还在等爸爸回来!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我们要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闫宗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瞳孔里的凶灵虚影出现了一丝波动。可二教主立刻加大了煞气的输入,闫宗再次嘶吼起来,朝着我扑来,利爪直取我的心脏。

我没有躲闪,闭上了眼睛。如果杀了我能让他清醒过来,如果我的死能换孩子们的平安,我愿意。

可就在这时,护魂玉突然从我的怀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玉佩上的裂纹彻底愈合,爆发出耀眼的碧绿色光芒,朝着闫宗射去。闫宗的身体被绿光笼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煞气开始快速消退,青黑的皮肤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怎么可能?这护魂玉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二教主不敢置信地大喊。

我睁开眼睛,看着护魂玉的光芒,突然想起闫宗之前说的话。这护魂玉是九尾狐族的至宝,能压制蛊毒和咒印,而我的纯阳血,不仅有闫宗的狐族血脉印记,还有奶奶传承的道家纯阳之力。刚才桃木剑刺入闫宗胸口时,我的纯阳血已经与护魂玉产生了共鸣,只是被二教主的煞气打断了。

“闫宗,坚持住!”我捡起护魂玉,朝着他冲去,“我来救你了!”

护魂玉的绿光越来越盛,我将它按在闫宗的胸口,纯阳血顺着玉佩涌入他的体内。闫宗的身体剧烈挣扎着,凶灵的虚影在他的瞳孔里疯狂咆哮,却被绿光死死压制。他的嘴角不断涌出黑血,可眼神里的凶戾渐渐褪去,开始浮现出一丝清明。

二教主见状,彻底疯狂了,他调动所有的煞气,化作一只巨大的凶灵之手,朝着我们拍来:“我得不到的,就毁掉!你们都给我去死!”

李老道大喊一声,将法阵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拂尘上,朝着凶灵之手挥去:“郑夏,快!趁现在,用纯阳血和护魂玉,彻底净化闫宗体内的凶灵残魂!”

我咬紧牙关,调动体内所有的纯阳之力,顺着护魂玉涌入闫宗的体内。闫宗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凶灵的残魂在绿光和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被净化。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原状,狐尾变回了红色,右眼的漆黑也渐渐褪去,重新露出了熟悉的眼眸。

二教主的凶灵之手被李老道的拂尘击中,发出一声巨响,煞气四散开来。他的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痕,从裂痕中渗出大量的暗红色黏液,身体开始快速消融。

“不!我不甘心!万煞阵还没有开启,上古凶灵还没有苏醒!”二教主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闫宗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我连忙接住他,眼泪掉在他的脸上:“闫宗,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闫宗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愧疚:“夏夏……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李老道走过来,看着我们,叹了口气:“恭喜你们,成功净化了凶灵残魂,除掉了二教主。只是,万煞阵的威胁还没有彻底解除,阴罗教的教主还在,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我点了点头,抱着闫宗,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场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我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王大妈死了,九阳草枯萎了,闫宗的身体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孩子们,也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恐惧。

可我知道,这不是结束。阴罗教的教主还在暗处窥伺,万煞阵的秘密还没有彻底揭开,我们母子三人,还有闫宗,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危险和挑战。

但我不再害怕了。有闫宗在身边,有李老道和清玄阁的帮助,有孩子们的支持,我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能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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