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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晨的雨丝带着凉意,斜斜地洒在青石板巷的瓦檐上,汇成细细的水流,顺着青砖的纹路蜿蜒而下,在石板路上积起一个个小小的水洼。苏晚星趴在 “拾光” 旧物店的窗台上,看着雨滴敲打着窗棂,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偏偏今天下雨啊,说好要去提交修缮方案的。”

她正愁眉苦脸,就看见巷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时衍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步伐稳健地朝店里走来。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沉稳,反倒让他周身的清冷气质多了几分利落。

“你怎么来了?” 苏晚星立刻推开店门,探头出去,语气里带着惊喜,又有点小抱怨,“这么大的雨,你还过来干嘛?方案可以等雨停了再交啊。”

陆时衍走到店门口,收起伞,抖了抖伞上的水珠,语气平静:“相关部门今天下午就要截止申报了,不能耽误。我已经跟他们联系过,现在过去刚好。”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那份修改好的修缮方案,“方案我已经打印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出发。”

苏晚星接过方案,快速翻了一遍,眼里满是满意:“没问题没问题,陆大顾问修改的,肯定万无一失!” 她转身从店里拿出一把小花伞,“那我们走吧,不过你这伞也太大了,要不我们共撑一把?”

陆时衍看了看她手里那把印着小雏菊的伞,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黑伞,微微摇头:“不用,你那把伞太小了,会淋湿的。我这把伞够大,你跟在我身边就行。”

苏晚星撇了撇嘴,带着点小脾气:“谁要跟在你身边啊,我自己撑伞也能走。”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快步走到陆时衍身边,跟着他走进雨幕。

大黑伞的伞面很宽,刚好能遮住两个人。陆时衍刻意把伞往苏晚星那边倾了倾,自己的肩膀半边都露在外面,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一片。苏晚星察觉到了,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说:“你往自己那边挪挪,都淋湿了。”

“没事。” 陆时衍的声音淡淡的,“你别淋湿就好,方案不能弄湿。”

苏晚星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嘴上却不饶人:“真是个死板的人,淋湿了会感冒的,到时候谁帮我处理后续的事啊?” 她抬手,轻轻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这样就好了,我们都不会淋湿。”

陆时衍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颊被雨水润得微红,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倔强的认真。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让两人的步伐更协调。

到了相关部门,提交方案的过程很顺利。工作人员翻看了方案后,忍不住称赞:“这个方案做得很细致,完全符合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要求,资金申请应该没问题,等通知就好。”

苏晚星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回头对陆时衍说:“太好了!资金申请下来,‘拾光’就能好好修缮一下了。我打算把靠窗的位置改成一个小小的展示区,专门放青石板巷的老物件,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 陆时衍点点头,“展示区的设计要注意和店铺原有风貌协调,不能破坏木梁和墙体。”

“我知道啦!” 苏晚星摆摆手,带着点小得意,“我已经想好了,就用老木头做展示架,再挂几串老灯笼,肯定特别有味道。对了,我还想把外婆留下的那个旧座钟修好,放在展示区最显眼的位置,可惜我不会修钟表。”

陆时衍停下脚步,看着她:“我认识一个修钟表的老师傅,手艺很好,改天可以带你去找他。”

“真的吗?” 苏晚星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带着点小抱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显得我好没用。”

陆时衍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只是刚好认识而已。而且,你也有很多我不懂的东西。”

“比如呢?” 苏晚星好奇地问。

“比如怎么和老住户们打交道,怎么让‘拾光’充满烟火气。” 陆时衍的语气很认真,“这些都是你擅长的。”

苏晚星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有点甜,却故意扭过头:“算你有点眼光。不过,既然你认识老师傅,那你得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有点怕生。”

“好。” 陆时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回到青石板巷,雨已经停了。巷子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混在一起,沁人心脾。王大爷正在收拾早点推车,看到他们回来,笑着喊道:“星星,小陆,方案提交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 苏晚星大声回应,“资金申请应该没问题,等修缮的时候,还要麻烦王大爷多帮忙看看呢!”

“没问题!” 王大爷爽朗地笑道,“咱们巷子里的事,就是我的事!”

回到店里,苏晚星开始整理那些要拿去修复的旧物件。她小心翼翼地把旧座钟、磨损的刺绣手帕、还有几个缺口的瓷碗放进一个木盒子里,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可得好好的,等修好了,就能在展示区里亮相啦!”

陆时衍坐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里满是温和。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巷子里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的青石板路,还有墙头上冒出的嫩绿枝叶,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苏晚星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去哪啊?” 苏晚星抬头看他,“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去买点东西。” 陆时衍说完,转身走出了店门。

苏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小好奇,却也没多问,继续整理旧物件。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陆时衍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你买什么了?” 苏晚星好奇地凑过去。

陆时衍把油纸包递给她:“巷口张婶家的桂花糕,刚做的,你尝尝。”

苏晚星眼睛一亮,打开油纸包,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软糯香甜,味道好极了。“哇,好好吃!” 她眼睛亮晶晶的,又拿起一块递给他,“你也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陆时衍接过桂花糕,慢慢吃着,看着她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傍晚时分,巷子里渐渐热闹起来。苏晚星正准备关门,陆时衍却还没走。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雨后天晴,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尖把玩。

苏晚星看到了,心里有点惊讶,又有点好奇,故意说道:“怎么?又想缓解压力了?不过现在可是在我店里,抽烟可不行。”

陆时衍抬眼看她,指尖的烟转了个圈,语气淡淡的:“只是拿出来看看,不抽。”

“哦?” 苏晚星凑过去,盯着他手里的烟,“你平时到底什么时候会抽烟啊?我觉得你抽烟的样子,和你平时一点都不一样,有点…… 酷。” 她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是不抽烟的时候好看,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还是少抽点吧。”

陆时衍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把烟放回口袋里,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知道了,听你的。”

苏晚星心里偷偷乐了,脸上却故意装作淡定的样子:“哼,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明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找那个修钟表的老师傅?”

“有空。” 陆时衍点点头,“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好嘞!” 苏晚星立刻答应下来,心里充满了期待。

送走陆时衍,苏晚星关上门,坐在店里的老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块桂花糕。她想起陆时衍撑伞的样子、认真修改方案的样子、还有指尖夹着烟却不点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和陆时衍待在一起了。他虽然话不多,却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很奇妙,像青石板巷的晨雾,温柔又朦胧,却让她心里暖暖的。

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清辉洒在青石板巷里,给古老的巷子镀上了一层银霜。“拾光” 旧物店的灯光昏黄而温暖,映照着店里的旧物件,也映照着苏晚星脸上浅浅的笑意。

青石板巷的修缮即将启动,“拾光” 的新生也近在眼前。而苏晚星和陆时衍之间的情愫,也像巷子里雨后的草木,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生长,愈发葱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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