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凤主沉浮:锦绣江山为棋这书“逆境行者”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沈清漪萧景珩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凤主沉浮:锦绣江山为棋》这本连载的宫斗宅斗小说已经写了134109字。
凤主沉浮:锦绣江山为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翰墨阁的日子,在纸页摩擦与尘埃落定的细微声响中,如静水般流淌。连日的辛劳初见成效,几条主要的通道已被清理出来,部分书架也按经史子集初步归类,虽仍显杂乱,却已不再是无从下手的废墟。
春桃脸上的掌印渐渐消退,在沈清漪沉稳气息的感染下,她也慢慢安定下来,手脚麻利地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只是那双眼睛里,仍时常带着惊弓之鸟般的怯意。
“姐姐,这些旧书,整理好了真的会有人看吗?”春桃抱着一摞地方志,费力地将其码放在指定区域,忍不住小声问道。
沈清漪正站在一架梯子上,小心地拂去一套《大渝律例疏议》上的积尘。闻言,她动作未停,声音透过薄薄的灰尘传来:“书在那里,看不看是别人的事。但我们整理好了,便是它们的价值得以存续。或许有一天,某一本书中的某一行字,就能派上大用场。”
她的声音平静而笃定,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春桃似懂非懂,却也不再抱怨,只低头更卖力地干活。
沈清漪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大渝律例疏议》上。这是本朝律法的权威注解,编纂严谨,条分缕析。她翻阅着,发现其中关于宫人犯罪的界定与处罚,存在着不少模糊地带,量刑轻重往往取决于上位者的心意。这让她更加确信,在这宫廷之中,明确的法条远不如隐性的权力规则来得有效。
然而,掌握这些规则,并非为了同流合污,而是为了在必要之时,能够精准地利用它,或是…规避它。
午后,沈清漪正专注于核对一批档案的年号,却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转头看去,只见春桃脸色发白,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左手紧紧捂着右下腹,整个人蜷缩起来。
“怎么了?”沈清漪立刻从梯子上下来,扶住她。
“肚…肚子疼得厉害……”春桃声音发颤,几乎站不稳。
沈清漪将她扶到刚清理出来的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触手所及,她衣衫单薄,在这阴冷潮湿的阁内,身体微微发抖。再看她疼痛的位置和表现,沈清漪心中有了初步判断——应是着了凉,加之饮食粗劣,引发了急性肠痈(古代对阑尾炎等腹部急症的统称)。
若在宫外,或可请大夫诊治。但在这里,一个低等宫女生病,多半是熬着,熬不过便是命。
沈清漪没有犹豫。她先将自己一件略厚实的外衫给春桃披上,然后快步走到自己存放私人物品的角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里,取出几个用干净油纸包好的药材。这是她利用之前在暴室时,偶尔外出劳作的机会,偷偷辨认并采集的几种常见草药,晒干后以备不时之需,有消炎、止痛、温中之效。
她迅速取了些许蒲公英、艾叶和生姜干的碎末,用自己喝水的干净陶碗,兑上些许热水,搅成糊状。
“把这个敷在疼的地方,”她低声指导着春桃,帮她解开衣带,将温热的药糊仔细敷在她右下腹,又用干净的布条固定好,“会有些烫,忍一忍。”
接着,她又用剩下的草药泡了杯热汤,让春桃小口喝下。
“姐姐…你还会医术?”春桃腹痛稍缓,惊讶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依赖和感激。
“略懂些皮毛。”沈清漪淡淡道。她前世因兴趣辅修过中医基础,认得些草药,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她看着春桃苍白的小脸,心中微叹。在这吃人的地方,一点微小的善意,或许就能照亮另一个人生的希望。她护住春桃,既是为了本心,也是在无形中,为自己积攒一份人心。
安置好春桃,沈清漪继续未完的整理工作。然而,阁内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外面传来的一阵略显尖锐的争执声打破。
声音来自翰墨阁外不远处的回廊。沈清漪微微蹙眉,示意春桃不要出声,自己则走到窗边,借着书架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两名穿着不同品级宫装的宫女正扭打在一起,旁边还散落着几本崭新的书册。年纪稍长的那个宫女一脸怒气,死死揪着年轻宫女的发髻,口中骂道:“小蹄子!让你偷懒!让你把娘娘要的书弄脏!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年轻宫女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李姐姐冤枉!不是我!是它自己掉下去的!”
“还敢狡辩!我亲眼所见!”
两人拉扯间,引得几个路过的宫人驻足观望,却无人上前劝阻。那被称为李姐姐的宫女气焰更盛,扬手就要打下去。
这时,孙尚仪闻声赶来,面色沉郁:“吵什么!成何体统!”
两人立刻跪倒在地,互相指责起来。一个咬定对方失职弄脏书籍,一个坚称是被冤枉。那几本沾了泥污的新书散落在地,成了无声的证据。
孙尚仪听得烦躁,她本就事务繁忙,懒得理会这等底层宫女的琐事,只想快刀斩乱麻,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够了!不管是谁,书籍受损是事实!你们两个都有责任,各自去领五下手板,这个月的份例扣半!”
这判决看似公正,实则糊涂。真凶未明,无辜者受罚,只会让怨恨滋生。
眼看孙尚仪就要下令,一直静观其变的沈清漪,心中微动。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验证她这些时日观察与思考的机会,也是一个可能引起苏嬷嬷进一步关注的机会。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缓步从翰墨阁中走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对孙尚仪盈盈一拜:“孙尚仪,奴婢或许有法子,能分辨此事真相。”
孙尚仪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她,带着不悦与审视:“沈清漪?这里有你什么事?退下!”
沈清漪却并未退缩,态度依旧恭谨:“尚仪容禀。奴婢在翰墨阁整理旧籍,略通纸张污损之理。方才听闻二位姐姐争执,或许可从这书册污损之处,窥见一二端倪。”
她的声音清晰平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跪在地上的两名宫女也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孙尚仪冷哼一声:“哦?你倒说说看。”
沈清漪走上前,小心地拾起地上那几本弄脏的书。她仔细查看了封皮和内页的泥污痕迹,又分别让两名宫女伸出手,观察她们的手掌、指甲缝。
然后,她转向孙尚仪,条理清晰地说道:“尚仪请看。这几本书,污损多在封皮边角及书页外侧,泥印呈甩溅状,且痕迹较新。若是不慎掉落,泥土印痕应更集中,且可能有折痕或磕碰凹痕,但此书没有。”
她顿了顿,指向那年长宫女:“李姐姐指甲缝内有新鲜泥垢,且右手袖口内侧有一处不甚明显的泥点溅痕,与书册污损形态相符。”
接着,她又看向那年轻宫女:“而这位姐姐,双手干净,衣袖整洁,并无弄脏书籍的痕迹。”
最后,她得出结论:“依奴婢浅见,书籍并非掉落弄脏,而是被人用手沾染泥污后,故意抹蹭所致。李姐姐或许因一时气愤,或另有缘由,才做出此事,并嫁祸于人。”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逻辑严密,听得周围宫人面面相觑,那李姓宫女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孙尚仪脸色变幻,她没想到沈清漪竟有这般观察力。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再袒护,只得沉下脸,对李姓宫女喝道:“好啊!竟敢欺上瞒下,污蔑他人!罪加一等!自己去领十下手板,罚俸三个月!”
处理完此事,孙尚仪目光复杂地看了沈清漪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那被冤枉的年轻宫女感激地看了沈清漪一眼,也匆匆离开。
沈清漪站在原地,面上并无得色。她知道,自己今日之举,必然彻底得罪了孙尚仪。但她也向所有人证明了,她并非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转身,正准备返回翰墨阁,却见苏嬷嬷不知何时,已站在阁楼的门口,正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里,不再是之前的审视,而是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欣赏。
苏嬷嬷并未多言,只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沈清漪心中了然。危机与机遇,果然并存。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在更远处的一座假山后,一道温润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萧景珩今日途经此处,恰好目睹了方才那场小小的风波。
“观察入微,举证有条…沈清漪。”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你究竟,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他身影悄然隐去,而沈清漪似有所感,回望那片假山,只见山石静默,林木幽幽。
这宫廷的暗流,似乎因她这枚小小石子的投入,开始漾开更深的涟漪。前方的路,是更广阔的天地,还是更汹涌的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