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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秦队!”

格斗专家的怒吼和阴影大军迫近的咆哮混杂在一起,刺耳欲聋。秦锋僵立在原地,瞳孔扩散,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灵魂正被拖入无底深渊。领袖的瞬间崩溃,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阵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妈的!跟它们拼了!”格斗专家目眦欲裂,放弃了对“梦魇之匣”本体的攻击,转身用砍刀疯狂劈砍涌上来的阴影,试图为秦锋争取空间。鹰眼也放弃了狙击位,用手枪连续点射,但杯水车薪。

姜澈看着秦锋那被恐惧吞噬的背影,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计划失败了,而且是以最坏的方式。失去了秦锋的指挥和最强火力,他们连三秒钟都撑不住!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姜澈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数据板上,“梦魇之匣”的能量读数正在快速回升,脆弱期已经结束。周围的黑暗变得更加浓郁,阴影实体的攻击也变得更加疯狂和……具有针对性。它们似乎能感知到小队成员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并加以放大。

格斗专家一个疏忽,被一条阴影触手缠住了脚踝,猛地拽倒在地,更多阴影立刻扑了上去!

“老刀!”鹰眼试图救援,却被几只尘埃蝙蝠缠住,自顾不暇。

完了!姜澈的心沉入谷底。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数据板上依旧在后台运行的、关于“梦魇之匣”核心频率的监测窗口。那频率虽然恢复了,但波形……似乎和之前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差别?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熟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不协调感击中了她。

秦锋,这个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意志坚如钢铁的男人,什么样的恐惧能让他瞬间崩溃,甚至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仅仅是看到恐怖的幻象吗?不,对于秦锋这种级别的战士,幻象不足以造成如此彻底的打击,除非……

除非那幻象,直击了他内心最深处、最不为人知、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心魔!是“梦魇之匣”挖掘并放大了他潜意识中最脆弱的部分!

而这个挖掘和放大的过程……需要模板!需要能量!“梦魇之匣”在模仿她的脑波后,是不是也在学习和模仿它从秦锋身上读取到的恐惧模式?所以核心频率才出现了那丝细微的变化?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姜澈脑中炸开!

“梦魇之匣”的力量源于恐惧,它能制造恐惧,但也依赖恐惧!它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并放大闯入者内心的恶魔。那么,如果……如果这面镜子本身,被投入了过于复杂、甚至相互矛盾的信息呢?如果它试图同时处理多个强烈且不同的恐惧源,它的“反射”系统会不会……过载?

“鹰眼!”姜澈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向我开枪!”

正准备拼死一搏的鹰眼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朝我旁边开枪!制造噪音!越大声越好!快!”姜澈嘶喊着,同时将自己数据板的传感器灵敏度调到最大,对准了僵直的秦锋和周围的空间。她要捕捉秦锋恐惧的“频率”!她要给“梦魇之匣”喂食更多的“信息”!

鹰眼虽然不明所以,但长期的战场信任让他下意识地服从。他抬起手枪,对着姜澈身旁的金属残骸“砰砰砰”连开数枪!刺耳的枪声在封闭空间内回荡!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一瞬间,姜澈数据板上捕捉到的、弥漫在秦锋周围的恐惧能量波动,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峰值和独特的频谱特征!就是它!

姜澈毫不犹豫,将这段刚刚捕获的、属于秦锋的“恐惧频率”,连同之前“梦魇之匣”模仿她的脑波频率,以及阿哲之前找到的“指挥频道”背景噪音,三者叠加在一起,通过数据板的外放喇叭,以最大功率播放出去!

这不再是试图干扰,而是向“梦魇之匣”灌注一股混乱、刺耳、充满矛盾情绪的“信息洪流”!

“滋啦——!”

一阵极其难听、仿佛无数种噪音混合在一起的尖锐声响,从姜澈的数据板爆发出来!

效果立竿见影,却并非直接攻击那些阴影实体。

只见保险库深处,那个刚刚恢复搏动的暗红色轮廓,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它表面的能量触须疯狂舞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笼罩整个空间的粘稠黑暗开始像沸水一样翻滚,那些正在攻击的阴影实体动作瞬间变得极其不协调,有的甚至开始原地打转,或者互相冲撞!

“梦魇之匣”的“反射”系统,似乎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的“恐惧鸡尾酒”给干扰了!它无法同时处理这么多截然不同的强烈情绪信号,就像一个处理器突然被塞入了超负荷且互相冲突的任务!

“有效!”姜澈惊喜地看到数据板上代表“梦魇之匣”稳定度的读数开始剧烈波动,迅速下跌!

而更令人惊喜的变化发生在秦锋身上!

当外部的恐惧能量场被扰乱,施加在他身上的精神压制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秦锋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涣散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虽然依旧充满了痛苦和疲惫,但他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步枪,动作还有些踉跄,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姜澈……干得好……”他声音沙哑,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力量和对姜澈的绝对信任。

“趁现在!”姜澈喊道,“它的系统不稳定!这是最好的机会!”

秦锋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依旧翻腾的恐惧残影,目光锁定了那个闪烁不定的暗红色轮廓。

“所有人!最后一搏!目标本体!火力全开!”

格斗专家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怒吼着将最后一块C4炸药扔向了目标!鹰眼装填上最后一发穿甲弹,瞄准了轮廓中心那只若隐若现的“眼睛”!

姜澈则持续播放着那混乱的“信息洪流”,为攻击创造机会。

爆炸的火光和穿甲弹的尖啸同时命中目标!

暗红色的轮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无数玻璃同时碎裂的尖锐嘶鸣!整个保险库的空间都仿佛在震动!缠绕其上的能量触须寸寸断裂,浓郁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成功了吗?”格斗专家喘着粗气问道。

光芒散去,只见那个巨大的暗红色轮廓并没有消失,但它停止了搏动,表面变得黯淡无光,如同烧焦的炭块。周围那些阴影实体和尘埃造物,如同被切断电源的投影,纷纷消散于无形。

保险库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他们……好像赢了?

然而,姜澈数据板上的能量读数,虽然大幅减弱,却并未归零。那个暗红色的轮廓,依旧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能量波动。

它没有被摧毁,只是……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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