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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彼岸花陈砚之沈念小说完结版章节在线阅读

执念彼岸花

作者:红颜妃子笑

字数:106771字

2025-10-04 10:15:04 连载

简介

精选的一篇年代小说《执念彼岸花》,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陈砚之沈念,作者红颜妃子笑,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执念彼岸花》这本年代小说目前连载,更新了106771字。

执念彼岸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十六 槐树下的哑女

秋阳把石坪村晒得暖融融的,老槐树下的碾盘被晒得发烫。沈念蹲在碾盘旁捶衣裳,棒槌落下的“砰砰”声里,混着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咿呀声。

那声音像被掐住喉咙的猫,又像漏了风的风箱,听得人心里发紧。沈念停下手里的活,往声音来处望——是村东头的哑女,正被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推搡。

哑女叫阿禾,生下来就不会说话,爹娘前年去山里采药摔死了,她就成了村里的孤女,住在爹娘留下的破土屋里,靠村里人接济过活。孩子们总欺负她,学她咿咿呀呀的样子,抢她手里的野菜。

此刻阿禾怀里的荠菜撒了一地,她蹲下去捡,一个瘦猴似的男孩抬脚就往她手背上踩,嘴里喊着:“哑巴哑巴,只会啊啊!”

阿禾疼得缩回手,眼圈一下子红了,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对着男孩“咿咿”地比划,手指抖得厉害。

沈念心里像被针扎了下,拎着棒槌走过去:“你们干什么!”

孩子们见是王老五家的婆娘,虽然平时也爱跟着大人嚼舌根,但终究有点怕她——毕竟是被王老五打过还能站直的女人。瘦猴男孩啐了一口,带着同伴跑了,跑时还不忘回头冲阿禾做个鬼脸。

沈念蹲下身,帮阿禾捡散落在地上的荠菜。阿禾的手背上有个清晰的鞋印,红得发紫,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和草屑。她看着沈念,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事了。”沈念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我帮你捡。”

阿禾点点头,也伸手去捡,手指因为用力而蜷曲着,像只受惊的小兽。她的衣裳补丁摞着补丁,袖口磨破了,露出细瘦的手腕,上面还有几道没好的划痕。

沈念把捡好的荠菜放进阿禾的竹篮,又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块玉米饼子——是早上陈砚之塞给她的,她没舍得吃。“这个给你。”

阿禾看着饼子,咽了口唾沫,却摇了摇头,把竹篮往沈念面前推了推,意思是要把荠菜给她。

“我不要你的菜。”沈念把饼子塞进她手里,“快吃吧,看你饿的。”

阿禾捏着饼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沈念“咚咚”磕头,额角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沈念赶紧去扶她,手心触到她额角的温度,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阿禾摇摇头,只是抓着沈念的手,往村东头的方向拽,嘴里“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手指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嘴,又指着远处的土屋。

沈念猜她是家里有什么事,便跟着她往村东头走。阿禾的家比王老五家的土屋还要破,屋顶漏着天,用塑料布糊着,风一吹哗啦啦响。屋里黑黢黢的,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只有一张破炕,一口豁了口的锅。

阿禾拉着沈念走到炕边,掀开炕席,露出底下藏着的一个布包。打开来看,里面是几件小小的、绣着野花的肚兜,针脚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绣得很用心。

阿禾拿起一件肚兜,往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又指着窗外的老槐树,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有说不尽的委屈。

沈念的心猛地一沉。她见过村里的妇人怀孩子时,会提前绣肚兜。阿禾这是……怀过孩子?

她看着阿禾细瘦的手腕,看着她空荡荡的肚子,再看着那些没来得及穿的小肚兜,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村里的男人,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哑女,怎么会有怜香惜玉的心?

阿禾见沈念明白了,哭得更凶了,她抓起沈念的手,往自己心口按,那里的衣裳下,有块明显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她又指着村西头的方向,对着沈念“咿咿”地喊,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恨意。

沈念知道村西头住着谁——是村里的光棍刘三,出了名的蛮横,听说前两年还因为调戏邻村的寡妇被打过。

一股寒意顺着沈念的脊梁骨爬上来。她抱住浑身发抖的阿禾,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阿禾在她怀里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渐渐安静下来,靠在沈念肩上,像只找到了温暖的小兽。沈念看着那些小小的肚兜,心里堵得厉害。这石坪村的土里,到底埋着多少女人的眼泪?

“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去找我。”沈念帮阿禾把肚兜包好,藏回炕席下,“我住村西头,王老五家,你认得吗?”

阿禾点点头,指了指沈念,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意思是要给她送吃的。

沈念笑着摇摇头:“我不用,你自己留着吧。”她摸了摸阿禾滚烫的额头,“你发烧了,得找点药吃。”

她想起陈砚之那里有药箱,便对阿禾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药。”

走到门口时,沈念回头看了一眼。阿禾正坐在炕边,手里捏着那块玉米饼子,小口小口地啃着,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里的泪亮晶晶的,像碎了的星星。

沈念往农机站走,脚步沉甸甸的。路过老槐树下时,看见陈砚之正站在碾盘旁,手里拿着个扳手,像是在等她。

“你怎么在这儿?”沈念问。

“刚才看见你跟阿禾走了,有点不放心。”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眼眶上,“她怎么了?”

沈念把阿禾的事说了,声音有些发颤:“她发烧了,你这儿有退烧药吗?”

陈砚之没说话,转身往农机站跑,很快拿了个小药瓶出来,还有一小包红糖。“这是退烧药,让她一次吃两片,用红糖水煮了喝,能好得快点。”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白面馒头,“这个也给她带去吧。”

沈念接过药和馒头,心里暖烘烘的:“谢谢你,陈大哥。”

“阿禾……”陈砚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道,“她不容易,以后多照看着点。”

沈念点点头,转身往阿禾家走。阳光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她想起阿禾手腕上的划痕,想起她心口的疤痕,想起那些没来得及穿的小肚兜,忽然觉得,自己在王老五这里受的苦,好像不算什么了。

至少,她还能说话,还能哭,还能对着陈砚之说出那句“谢谢”。可阿禾呢?她的委屈,她的疼痛,她的恨意,只能化作喉咙里咿咿呀呀的声音,消散在石坪村的风里。

走到阿禾家门口,沈念听见里面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砸门。她心里一紧,推门进去,看见刘三正揪着阿禾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嘴里骂着:“你个哑巴骚货!竟敢跟别人说老子的坏话?”

阿禾疼得“咿咿”直叫,手里的玉米饼子掉在地上,被刘三一脚踩烂。

“住手!”沈念冲过去,捡起地上的棒槌就往刘三背上打,“你放开她!”

刘三没想到会有人敢拦他,回头看见是沈念,骂道:“你个小贱人,敢管老子的事?”他松开阿禾,伸手就去抓沈念的头发。

沈念举起棒槌就要打,却被刘三抓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沈念的手腕被捏得生疼,棒槌“当啷”掉在地上。

“你们两个骚货,正好一起收拾!”刘三狞笑着,另一只手就往沈念胸前摸。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刘三!你干什么!”

是陈砚之。他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手里拿着根铁棍,眼睛红得像要吃人,几步冲过来,一棍打在刘三背上。

刘三疼得嗷嗷叫,松开沈念就想跑,被陈砚之一把抓住衣领,迎面一拳打在脸上。“老子警告过你,别欺负阿禾!”

刘三被打得晕头转向,鼻子淌着血,连滚带爬地跑了,跑时还不忘回头放狠话:“陈砚之,你给老子等着!”

陈砚之没理他,转身去看沈念和阿禾。沈念的手腕被捏出了红痕,阿禾的额头又磕出了血,正靠在墙上瑟瑟发抖。

“你们没事吧?”陈砚之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沈念摇摇头,走到阿禾身边,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别怕,他走了。”

阿禾看着陈砚之,又看看沈念,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这次不是咿咿呀呀的呜咽,而是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陈砚之看着这两个在寒风里互相依偎的女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他走到灶房,帮阿禾烧了锅热水,又把红糖和药放进去煮。药味混着红糖的甜,在这破败的土屋里弥漫开来,竟有了点安稳的味道。

沈念帮阿禾喂了药,看着她渐渐睡去,脸上的潮红退了些。她站起身,对陈砚之说:“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陈砚之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是我没看好她。”

沈念没说话,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沉下去的太阳。老槐树下的碾盘还在,阿禾散落的荠菜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像星星点点的绿。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在这石坪村,还有阿禾,还有陈砚之,他们像散落在黑夜里的星,虽然微弱,却能互相照亮一点路。

陈砚之收拾好药瓶,对沈念说:“我送你回去吧,天黑了。”

沈念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睡着的阿禾,轻轻带上了门。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土腥味,却好像没那么冷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说话。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样子。沈念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双喜火柴盒,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她可以和阿禾一起,攒点力气,攒点勇气,像划亮一根火柴那样,照亮一点点往前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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