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主角是圣钦林薇的小说《钦定败局》是由作者“玉麒麟圣钦”创作的都市日常著作,目前连载,更新了240018字。
钦定败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广场上的人群骚动不安,刚刚被现金暂时压下的疑虑,被那几声尖厉的质问再次点燃。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哑口无言、冷汗涔涔的钱卫国身上。
“将来?厂子还有什么将来?”
“说啊!什么新产品?在哪呢?”
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
钱卫国嘴唇哆嗦,面如死灰。新产品?那还在遥远的实验室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如何能说得清?
就在这压力升至顶点的时刻,圣钦缓缓上前一步,挡在了钱卫国身前。他挺拔的身影和冷静至极的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嘈杂的声浪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新产品,不在宏大的蓝图里,也不在空洞的许诺里。”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空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它们就在你们身边,却被所有人视而不见,当作垃圾丢弃了十几年。”
工人们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圣钦的目光扫过全场,继续道:“就在那个你们谁都不愿意去的、最破最旧的西北角仓库里。就在那些落满灰尘、被老鼠啃过的实验记录本里。就在那些老师傅们一次次失败、被嘲笑为异想天开而最终放弃的样品里!”
他的话语像重锤,敲击着每个人的认知。废弃仓库?失败样品?那是新产品?
“昌荣厂的未来,不在那三条只会生产滞销品、不断吞噬现金的庞大流水线上。”圣钦的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一种决绝的斩断,“它们的命运已经被注定:被拆除,被卖掉,换来的钱用于支付大家的补偿金,了断过去的债务!”
这话如同惊雷,明确宣判了旧时代的终结!虽然残酷,却也让所有人清晰地意识到,回到过去已无可能。
“但是!”圣钦话锋一转,目光如炬,“这并不意味着昌荣死了!恰恰相反,只有彻底舍弃过去错误的道路,才能找到真正的新生!”
他抬起手,指向厂区西北角那个被遗忘的方向:“新的核心,新的产品线,就将从那里诞生!从那些被遗忘的‘失败’中重生!”
人群中一片寂静,大多数人脸上依旧写着茫然和不信。唯有极少数年纪颇大的老师傅,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有追忆,有苦涩,还有一丝被话语点燃的、微弱的光。
“说得轻巧!”那个尖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屑和挑衅,“一堆垃圾能变成宝贝?骗三岁小孩呢!谁信啊!”
圣钦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一个躲在人群后方、戴着鸭舌帽的精瘦男子。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叫嚣,而是缓缓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那个透明的密封袋。
他高高举起密封袋,让下午的阳光穿透它。
“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他问众人。
人群伸长脖子看去。密封袋里,是一小块质地奇特的深灰色布料,隐约闪烁着极细的金属光泽,旁边还有几个微小的电子碎片。
没人认识。工人们生产了一辈子普通面料,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垃圾’。”圣钦自问自答,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是从废弃仓库里捡来的‘垃圾’。但就在隔壁街区的实验室里,我的技术团队初步评估认为,这是一种尝试将柔性电路织入纺织品的初级样品!虽然粗糙,但它代表的方向,是智能温控服装、是健康监测织物、是下一代功能性纺织品的未来!”
智能?健康监测?这些词汇对大多数工人来说遥远而陌生,但却自带一种高端、前沿的光环,与他们日常生产的滞销品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有这个!”圣钦目光扫过那几个眼神复杂的老工人,“王师傅!如果我没记错,你徒弟大刘当年是不是痴迷过搞什么‘超强纤维’?失败了几十次,最后心灰意冷走了?”
被点名的老王师傅猛地一震,惊讶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的失败记录和那些被当作废料的样品,就在我手里!”圣钦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而最新的初步测试显示,他当年的某个‘失败’配方,在耐磨和抗撕裂指标上,远超现在市面上的普通劳保面料!”
老王师傅张大了嘴,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激动得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几个老工人也纷纷动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还有李工!你当年偷偷研究的‘相变材料调温’……”
“还有李工!你当年偷偷研究的‘相变材料调温’……”圣钦的目光又投向另一位老师傅,“虽然项目因为稳定性问题搁浅了,但那个思路,至今仍然是行业前沿!”
他每点出一个名字,每说出一段被尘封的往事,都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工人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些他们曾经参与过、又失败过、最终被当作黑历史遗忘的尝试,在这个陌生年轻人的口中,竟然全都变成了蕴含着希望的“宝藏”?
“昌荣厂未来核心产品线,不是凭空想象,它就建立在你们自己曾经的探索和智慧之上!”圣钦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广场上空,“它将是小批量的、高附加值的、独一无二的特种功能性面料和智能纺织品!我们不再需要和成千上万家厂去拼价格、抢订单,我们要做的,是别人做不了、甚至想不到的东西!”
他描绘的图景,颠覆了所有人对纺织厂的认知,却也带来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希望火光。
“可是……那些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谁要啊?”人群中有人迟疑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军队需要更轻便防刺的作训服,消防需要耐极端温度的内衬,运动员需要实时监测生理数据的运动衣,高端户外品牌需要真正智能调温的材料……”圣钦列举着,每一个名词都代表着更高的利润和更广阔的市场,“而这些,恰恰是昌荣过去那些‘失败’尝试所指向的方向!我们不需要重新发明轮子,我们需要的是在过去的基石上,用新的技术和理念,把它真正实现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将信将疑的脸:“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投入,更需要人手!需要熟悉设备、有经验、愿意从头学起的老师傅!也需要有冲劲、肯钻研的年轻人!”
他的目光最后回到钱卫国身上:“钱厂长,宣布吧。”
钱卫国深吸一口气,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勇气,他上前一步,大声道:“工友们!愿意相信厂子,愿意留下来跟着圣先生搞新产品的,明天一早来厂里登记!工资……厂里想办法,先按基本生活费发着,等新产品有了眉目,绝不会亏待大家!补偿金,也照样算!想走的,厂子也绝不为难,补偿金一分不少!但昌荣的未来,需要愿意一起赌一把的人!”
选择,清晰地摆在了每个人面前。拿钱走人,或者留下冒险。
人群陷入了沉默和激烈的思想斗争。那包现金和圣钦描绘的蓝图,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未来。
就在这时,圣钦的律师匆匆从办公楼里跑出来,脸色凝重地凑到圣钦耳边低语了几句。
圣钦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他微微颔首,然后再次面向人群,朗声道:
“另外,还有一个决定。为了集中所有资源,全力攻坚新产品线,厂里决定,除了保留核心的研发和试制团队,其他所有非必要的行政、后勤、销售部门,全部裁撤合并!”
此言一出,再次引发一片哗然!这不仅仅是裁生产线工人,这是连办公室都要动大刀了!
然而,没等众人消化这个消息,圣钦的下一句话,更是石破天惊!
“而新的研发中心和核心团队,将不会设在这里。”
“我们将另觅地点,确保技术和研发的绝对保密与安全。”
不在这里?要离开这个厂区?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钱卫国和林薇!
圣钦无视众人的震惊,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在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到来。
“因为,就在刚才,管理人办公室正式通知我们,”
他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
“他们已经收到匿名举报,指控昌荣厂涉嫌‘非法转移核心资产’。”
“调查组,明天就会进驻。”
“涉嫌非法转移核心资产”。
“调查组,明天进驻。”
圣钦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槌,重重砸下,将刚刚因“新产品线”蓝图而泛起一丝微澜的湖面,再次冻结。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希望的火苗才刚刚被艰难地点燃,瞬间就被这盆名为“调查”的冰水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非法转移资产?这顶帽子的重量,足以压垮任何残存的信任,将所有人拖入更深的泥潭。
工人们脸上的那点刚刚升起的、对未来的微弱憧憬,迅速被惊愕、恐惧和更大的不信任所取代。目光再次聚焦到圣钦和钱卫国身上,却不再是期盼,而是怀疑和审视。
“调查?查什么?”
“是不是你们真的偷偷卖了厂里的东西?”
“怪不得有钱发!原来是卖了不该卖的!”
“骗子!都是骗子!”
恐慌和猜忌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比之前单纯的讨薪更加致命。那包刚刚带来“微光”的现金,此刻在众人眼中也变得可疑起来。
钱卫国腿一软,差点从花坛上栽下去,脸色灰败,喃喃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圣钦却依旧站得笔直,面对汹涌的质疑和即将到来的风暴,脸上看不到丝毫慌乱。他甚至没有试图去辩解,只是冷冷地扫视着骚动的人群,目光最终再次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几次三番煽风点火的鸭舌帽男子。
那人接触到圣钦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往人后退,但圣钦的声音已经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嘈杂:
“调查是好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鸭舌帽。好事?
“清者自清。”圣钦继续说道,语气平静无波,“我们所有的操作,都在法律框架内,并有完整记录。管理人的调查,正好可以还昌荣一个清白,证明我们不是在转移资产,而是在尽全力保全资产,探索新生。”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锋般掠过众人:“倒是某些一直躲在暗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或许更应该担心调查组的到来。毕竟,非法转移资产的勾当,通常不会摆在明面上。”
他的话意有所指,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那个鸭舌帽男子身上。
鸭舌帽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往人群里缩了缩。
这番反击,巧妙地将“非法转移”的指控反弹了回去,暗示厂内可能有内鬼在捣鬼,暂时转移了一部分焦点。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恐慌的情绪并未完全消除。
圣钦不再多言,给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立刻上前,开始大声宣读一些关于配合调查的法律条款和程序,试图用官方的声音重新控制场面。
圣钦则低声对钱卫国道:“稳住。按计划进行登记。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出正常运作的姿态。”说完,他不再理会广场上的纷乱,转身径直向办公楼走去。
林薇立刻跟上。她的心跳得很快,感觉四周的空气里都充满了不安定的因子。工人们虽然暂时被律师的话牵制,但交头接耳间,眼神闪烁,显然各有心思。
回到办公室,钱卫国虚脱般地瘫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办……调查组一来,什么都瞒不住了……那些样品转移……还有流水线的事……”
“他们查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圣钦的语气冷硬如铁,“样品转移是为了技术保全,有充分理由。流水线处置程序合规。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第一,尽快完成自愿留岗人员的登记,组建核心团队。第二,”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逐渐散去、却依旧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的工人,眼神深邃:“找出那个煽风点火的人。他是突破口。”
“对!对!那个人肯定有问题!”钱卫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马上让保安去……”
“不要打草惊蛇。”圣钦打断他,“让你最信得过的、人缘好的老工人去,私下打听,摸清他的底细。重点是,他最近和谁接触频繁,特别是……和李副厂长有没有关系。”
李洪国!这个名字再次被提起,像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钱卫国重重地点了点头,挣扎着爬起来去打电话。
办公室里暂时只剩下圣钦和林薇。
“你认为那个捣乱的人,和李副厂长有关?”林薇低声问。
“巧合太多了。”圣钦看着窗外,“每次刚要稳定局面,就有人精准煽动。李洪国失踪,U盘出现,调查组举报……背后像有一条线牵着。那个鸭舌帽,可能是枚棋子。”
他的分析冷静得可怕,仿佛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那调查组……”
“调查组是麻烦,也是机会。”圣钦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水被搅浑了,才能看清哪些鱼在趁机摸鱼。他们查他们的账面和程序,我们查我们的‘内鬼’和‘毒丸’。”
正说着,圣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加密信息。他的眼神微微一凝。
“技术团队那边有初步结果了。”他对林薇说,“那个U盘里的加密通讯录被破解了一部分。其中一个高频联系的境外号码,经过层层跳转,最终指向了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近三个月有一笔资金,流入了一个国内账户。”
“谁的账户?”林薇的心提了起来。
“账户名暂时查不到,开户行是本地的一家小支行。”圣钦放下手机,目光锐利,“但收款人的联系电话末尾四位,和李洪国助理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完全一致。”
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正在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
李洪国的助理!这意味着资金流向很可能与李洪国有关!
“而且,”圣钦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冷嘲,“那笔资金流入的时间,恰好就在昌荣厂现金流彻底断裂、银行开始抽贷之后不久。”
时间太过巧合!这几乎坐实了李洪国内外勾结、趁火打劫的嫌疑!
“必须找到那个助理!”林薇脱口而出。
“已经派人去了。”圣钦语气平淡,“但他今天没来上班,家里也没人。和李洪国一样,消失了。”
对手的动作,快得惊人。
就在这时,钱卫国脸色难看地回来了:“问了一圈……没人认识那个戴鸭舌帽的!好几个老工友都说从来没见过那号人!好像……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不是厂里的工人?是外面混进来的?
圣钦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料到:“看来,有人专门派他来搅局。”
办公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看不见的黑手正在一步步紧逼。
傍晚时分,留岗登记结果初步统计出来了。愿意留下赌一把的,只有不到三十人,大多是些年纪偏大、对厂子有深厚感情、且家庭负担相对较轻的老工人。更多的人选择了拿补偿金离开。核心团队的组建,面临着严重的人手不足问题。
而厂区内的气氛,并未因为人群散去而缓和。各种流言蜚语在角落里滋生、发酵。关于“非法转移资产”的猜测越传越玄乎,关于“新产品”被斥为画饼充饥,关于调查组的到来被视为厂子彻底完蛋的先兆。
不安的情绪,像潮湿的霉菌,在黄昏的厂区里无声地蔓延。
林薇拿着相机,想在厂里拍些素材,却总能感觉到一些躲闪的、警惕的、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工人们看她的眼神,不再只是好奇,更多了几分猜忌,仿佛她这个记者也是某种阴谋的一部分。
当她走到那间已被搬空大半的废弃仓库附近时,两个原本在角落里抽烟的工人立刻掐灭了烟头,眼神闪烁地快步走开了,仿佛在躲避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压抑。
夜幕缓缓降临,厂区内的路灯亮起,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不安。管理人办公室依旧亮着灯,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宏发机械的“保养团队”已经撤走,那三条庞大的流水线在夜色中沉默矗立,如同巨兽的墓碑。
圣钦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望着窗外被夜色吞噬的厂区。
林薇站在他身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极致的冷静和正在高速运转的思维。
突然,圣钦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又是一条加密信息。
他迅速看完,猛地转过身,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找到李洪国的助理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在哪?”林薇立刻问。
“市二院。急诊室。”圣钦的语气带着一丝古怪,“两个小时前,他因‘意外’食物中毒被送医抢救,刚刚脱离危险,但仍在昏迷中,无法接受问询。”
食物中毒?昏迷?
林薇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这绝不是意外!
对方不仅快,而且狠辣!直接在物理上切断了线索!
圣钦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他快步走向门口。
“你去哪?”林薇急忙问。
“医院。”圣钦头也不回,“虽然人昏迷了,但送他去医院的人,抢救他的医生,甚至他中毒前接触过的人,都可能留下痕迹。”
他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声音冰冷地传来: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害怕调查组的到来。”
“而且,他们已经开始……清理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