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阅读职场婚恋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时光结痂时》?本书以林晚顾锋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甜一度的酒”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时光结痂时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直到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急促的手机铃声像钢针一样刺破卧室的寂静。林晚被惊醒,心脏狂跳。黑暗中,她摸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顾锋的名字。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喂?”
“林晚,”顾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罕见的紧绷和急促,背景是尖锐刺耳的警笛呼啸声、滂沱的雨声,还有模糊混乱的喊叫,“听着,周屿白在市医院急诊科,被一个持刀医闹患者劫持了!情况危急,我们正在现场处置!通知你一声,做好心理准备!”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林晚握着手机,浑身冰冷,僵在床上,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周屿白……被劫持?医闹?持刀?顾锋在现场?
无数混乱的画面瞬间冲进脑海——周屿白穿着白大褂的样子,他温和的笑容,他冰冷的背叛信息,民政局门口他绝望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顾锋冷峻的侧脸和他那句“终身负责”。
“他……他怎么样?”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刀架在脖子上,谈判专家在周旋,但对方情绪失控!”顾锋的语速极快,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庸医!害死我爸!偿命!都给我滚开!”,“林晚,我得挂了!记住,待在……”
电话被猛地掐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林晚坐在一片死寂的黑暗里,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她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恨吗?是的,那深入骨髓的背叛之痛从未真正消失。可当听到“刀架在脖子上”、“情绪失控”这几个字时,一种冰冷的恐惧却不受控制地攫住了她。
时间在巨大的恐惧和混乱的思绪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报警?顾锋已经在现场。祈祷?她早已不信神明。她只能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一遍遍地看着那通结束的通话记录,仿佛那是连接着生死一线的唯一通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也许有几个小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顾锋!
林晚几乎是扑过去接通,声音带着哭腔:“顾锋!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是剧烈的喘息声,混杂着嘈杂的背景音——雨声、人声、还有似乎是救护车远去的鸣笛。顾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激战后的极度疲惫和粗重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人……救下来了。周屿白……颈部表皮划伤,失血……不多,吓得不轻,送……送去处理了。”
悬在喉咙口的心脏猛地落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虚脱感。林晚跌坐回床上,大口喘着气,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你……你呢?你没事吧?” 她急切地问,声音依旧不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顾锋的喘息声稍微平复了一些,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却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手。”
林晚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手?手怎么了?!”
“被划了一下。” 顾锋的声音平淡无奇,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碍事。现场需要收尾,晚点回。” 说完,不等林晚再问,电话再次被挂断。
听着忙音,林晚握着手机,久久无法回神。被划了一下?怎么划的?严不严重?混乱的担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起身下床,在黑暗的客厅里来回踱步,窗外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她倒了杯水,水杯在手里却抖得厉害。
凌晨三点多,玄关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林晚几乎是立刻冲到了门口。
顾锋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深色的作训服紧贴在身上,不断往下淌着水,在脚边积了一小滩。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往下滴落,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他的左手,被一大块浸透了暗红色血迹的、临时加压包扎的纱布紧紧裹着,白色的纱布边缘已经被血染透,看起来触目惊心。右手则提着一个同样湿漉漉的、装着干净衣物的旅行包。
他看到等在门口的林晚,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疲惫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没说什么,只是侧身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室外的寒气和浓重的水腥味。
“去换衣服,别着凉。” 林晚压下心头的惊悸,声音有些发紧,目光无法从他染血的左手上移开。
顾锋“嗯”了一声,径直走向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晚找出家里的医药箱,放在客厅茶几上打开。碘伏、棉签、纱布、胶带……她看着这些东西,手指微微发颤。浴室的水声停了。门打开,顾锋走了出来,换上了干净的灰色T恤和长裤,湿漉漉的头发胡乱擦了擦,还在滴水。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有看医药箱,只是沉默地抬起自己受伤的左手,放在膝盖上。
林晚深吸一口气,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小心翼翼地拉过他的手腕。他的皮肤带着水汽的微凉,腕骨坚硬。她屏住呼吸,动作极其轻柔地,一层一层揭开那被血浸透的纱布。
伤口暴露出来。在左手掌靠近腕部的地方,一道深而长的割裂伤,皮肉狰狞地翻卷着,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边缘渗着组织液和丝丝缕缕的血迹,显然是刚缝合不久,针脚细密。林晚的呼吸一窒,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甚至能想象出那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皮肉的瞬间。她拿起碘伏瓶子,用棉签蘸饱了深棕色的药液。
“会有点疼。” 她低声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锋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专注的侧脸上,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小心翼翼的动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嗯。”
棉签轻轻触碰到伤口边缘。顾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肌肉线条在手臂上微微贲起,但他没有抽回手,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呼吸稍稍粗重了一些。林晚的动作更加轻柔,一点一点地,用碘伏仔细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清理掉残留的血污和消毒剂的痕迹。微凉的药水刺激着翻卷的皮肉,带来持续的刺痛。
“怎么……伤的?” 林晚终于忍不住,低声问,目光依旧专注在伤口上,不敢抬头看他。
“夺刀。” 顾锋的回答依旧简洁得吝啬,“那人情绪崩溃,刀口下压,要见血。强攻时机稍纵即逝。”
简单的几个词,却勾勒出千钧一发的凶险。林晚的手指顿了一下,棉签悬在伤口上方。为了救周屿白……徒手去夺一把已经架在别人脖子上的、锋利的手术刀?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一刻的惊心动魄。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堵得她喉咙发紧。
“为了……救他?” 她问出这句话时,声音干涩得厉害。
顾锋沉默了几秒。他的目光从自己手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缓缓移向林晚低垂的眼睫。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职责所在。换了任何一个人质,我都会上。”
职责所在。
这四个字,像一块沉重的磐石,稳稳地落在林晚的心湖中央。不是为了私人恩怨,不是为了她的过去,仅仅因为,那是他身为警察的职责,守护生命的职责。她为他擦拭伤口的手,不自觉地更加轻柔了几分,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的珍重。
清理干净,林晚又用干燥的无菌纱布,动作轻柔地将伤口重新覆盖包扎好,仔细地贴上胶带固定。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
顾锋正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客厅柔和的灯光,似乎少了些平日的冷锐,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缓缓下移,看向她正在收拾医药箱的手。然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别碰水,”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抬起,对上林晚的眼睛,清晰地补充道,“会疼。”
林晚收拾碘伏瓶子的手猛地顿住。
会疼。
这两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记忆深处那个被刻意尘封的、冰冷绝望的下午——在那间充满背叛气息的公寓里,她站在满地狼藉的蛋糕和刺眼的婚纱照前,浑身冰冷发抖时,是他,顾锋,带着满身的硝烟和血迹,对她说出那句同样简短的:“忍一忍”。
彼时,是身体撞在柜子上的疼痛,是心被彻底撕裂的剧痛。
此刻,是皮肉被割裂的锐痛。
从“忍一忍”到“会疼”。
从那个绝望崩溃的废墟里,到这个风雨交加却安宁的屋檐下。
林晚抬起头,迎上顾锋沉静的目光。客厅柔和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道被手术刀留下的新鲜伤口,裹着洁白的纱布,横亘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一种迟来的、汹涌的暖流,毫无预兆地冲破了心口那道经年累月、由背叛和十年光阴结成的、坚硬而冰冷的痂壳。
细密的、带着酸胀感的暖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慢而坚定地流淌过四肢百骸。那道被周屿白狠心抛弃、被时间勉强覆盖却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在顾锋为救下那个曾带给她最深伤害的男人而徒手夺刀、留下这道新鲜伤痕的这一刻,在他用同样简短却截然不同的“会疼”两个字,笨拙地提醒她保护自己的这一刻……
终于。
彻底。
愈合了。
没有言语,林晚轻轻放下手中的碘伏瓶子。她看着顾锋,看着他那双映着灯光、褪去了所有冷硬只剩下深沉平静的眼眸,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第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释然和暖意的浅淡笑容。
“嗯。” 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更多的却是尘埃落定后的柔软,“知道了,会疼。”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余下屋檐滴水的滴答声,敲打着寂静的夜。客厅里,灯光温暖而宁静。林晚低头,将医药箱的盖子轻轻合上。咔哒一声轻响,像是一个圆满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