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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说着从怀中掏出个白玉药罐抛给她。林宛手忙脚乱地接住,触手冰凉。

“祛疤的。”谢珩扫了眼她藏在袖中的小臂,语气嫌弃,“丑死了。”

林宛顿时涨红了脸,连脖颈都泛起粉色:“你这人……”,她咬着唇瓣,愣是没想出合适的词来。

“我怎样?”谢珩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气鼓鼓的模样。

“就…就现在这样!”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毫无威慑力的话,自己先懊恼地垂下头。

谢珩忽然觉得有趣极了。他转身欲走,又回头补了句:“对了,那寒玉需得挑大些的,否则不起效。”

话音方落,人已翻出窗外。只剩林宛攥着药罐站在原地,从脸颊红到了锁骨。

青竹从外间进来时,正瞧见自家小姐倚在屏风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着霞色。

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小姐可是受欺负了?”

林宛摇摇头,“先用饭吧。”

青竹扶着她落座时,忽见一抹莹白从她袖口滑出,是个精巧的瓷罐,罐身上浮雕着缠枝莲纹,泛着细腻的釉光。

“这是……?”

林宛指尖一颤,迅速将瓷罐拢入袖中:“祛疤的药。”

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小臂上。那夜下山时被尖石划出的伤口,如今已结了一层薄痂。

青竹恍然大悟,原来那翻窗的登徒子是来送药的。她悄悄打量着自家小姐泛红的耳根,心里盘算起来。

虽说行事孟浪了些,倒还算有几分真心。只是这世道,多少世家公子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却……

“小姐尝尝这蟹粉狮子头。”青竹夹了块金黄油亮的肉丸,故意岔开话题,“我方才在外间听说揽月阁的厨子是从金陵请来的,最拿手淮扬菜。”

林宛心不在焉地应着,袖中药罐贴着肌肤,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人指尖的温度。

方才他俯身时,衣领间漏出一缕冷香,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血腥气,也不知他肩上的箭伤好了没有……

“小姐?”青竹见她迟迟不动筷,忍不住轻唤。

“嗯?”林宛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盯着窗外发呆。她慌忙执起玉箸,却把水晶肴肉夹成了芙蓉糕。

青竹抿嘴偷笑,却也不点破。窗外春光正好,一枝海棠探进雕花窗棂,映得林宛侧脸如画。

小丫鬟笑着道,“小姐真好看。”

林宛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夸,微微红了脸,“胡说些什么。”

二人用罢饭菜,青竹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眉头皱成了小疙瘩:“这寒玉究竟该去何处寻呐?”

小丫鬟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西市的玉器铺子都跑遍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林宛闻言心头微动,茶盏里的茉莉香片漾起细碎波纹。她垂下眼睫,故作不经意道:“不如…去横香书肆看看。”

“书肆?”青竹瞪圆了眼睛,手里的杏仁酥“啪嗒”掉在碟子里,“买玉为何要去书肆呢?难不成掌柜的还兼卖玉器?”

“这…这……”林宛耳尖倏地红了,手指绞紧了袖口。

总不能说这是那个翻窗贼告诉她的吧?她慌乱地避开青竹探究的目光,“先去瞧瞧吧,许是…许是有什么珍本记载……”

青竹歪着头打量自家小姐绯红的脸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见林宛已经起身整理裙裾,只好咽下满腹疑问,摸出荷包唤小二结账。

走出揽月阁时,暮春的风裹着柳絮扑面而来。林宛将帷帽的轻纱又拢紧几分,生怕被人瞧见自己发烫的面颊。

青竹跟在身后小声嘀咕:“横香书肆…听着就不像卖玉的地方……”

转过三条长街,巷子深处果然立着家不起眼的书肆。

褪色的青布招子上“横香”二字已经模糊,门前的石阶缝里钻出几丛野兰,倒显出几分清雅。

林宛在门前踌躇片刻,紧了紧帷帽,又确认面纱将下巴遮得严严实实。

这般打扮走在街上,活像两个刚打劫完布庄的飞贼。

青竹扯了扯自己同样捂得密不透风的领口,细声抱怨:“小姐,咱们这模样哪像是买玉的?倒像是……”她突然瞪圆了眼睛,压低嗓音:“偷玉的。”

“别乱说。”林宛臊的慌,自己也觉得这行径着实荒唐。

方才那翻窗贼说“捂严实些”时眼底闪过的促狭,如今想来分明是存心戏弄。她咬了咬唇,对青竹道:“你在外头等着。”

推门时铜铃轻轻晃动,扑面而来是脂粉与沉檀混着的幽香。

柜台后坐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女子,一袭绛紫罗衫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半边雪白的肩头。

她正执玉杵捣弄些什么,鸦羽般的鬓发间斜插一支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荡。

见林宛裹得粽子似的进来,女子将玉杵“啪”地一声搁在桌上,丹凤眼一挑:“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青天白日的做贼呢?”嗓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像只刚睡醒的猫儿。

林宛被这直白的话刺得面红耳赤,好在有面纱遮掩。她正欲开口,却见那女子突然倾身向前,染着蔻丹的指尖直直撩开她帷帽轻纱。

“生的这般俏丽,遮着多可惜。”女子红唇微勾,斜倚在紫檀柜台前,绛纱衣襟随着动作滑下半寸,露出锁骨处一朵艳丽的刺青芍药。

“说吧,来我这处有何事?”

林宛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帷帽上的珠串哗啦作响:“掌柜的别误会……”她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是来寻寒玉的……”

“寒玉?”女子眉梢高高挑起,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凑近林宛耳畔,带着麝香的气息拂过面纱:“瞧这小小年纪,竟也来买寒玉?”语气里满是玩味。

林宛困惑地眨眨眼,水眸里满是澄澈,“寒玉的买卖还要挑年龄吗?”

女子轻笑一声,却不作答,转身从多宝格取出一方锦盒。盒盖掀开时寒气扑面,里头垫着的冰蚕丝上整齐排列着各式玉器。

“要什么尺寸?”

林宛想起那人临行前说的话,硬着头皮道:“最…最大的……”

“啪”的一声,女子合上锦盒,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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