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有的转账记录，资金流水、假合都清清楚楚摆在上面。
“吴家……吴家这是……在做死啊？！”
“伪造公章！洗钱？！我的天！”
“吴哲！你他妈玩的太大了吧？！”
“那个录音……呕……真恶心！林小姐太惨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彻底炸锅了。
陈丽华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指着屏幕的手抖成筛糠：“假的！全是假的！PS的！这贱人栽赃！她是心怀怨恨！她精神有问题！”
她尖叫着想扑到后台控制室，却被混乱的人群阻挡。
吴哲眼里满是惊恐，想用身体挡住屏幕，对着宾客们嘶吼：“她合成录音！这是陷害！大家别信！”
但那清晰的录音和图文并茂的证据……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杨雪莉早已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全完了！
那些转账，那些聊天记录，那些她亲手操作的事情……全都……暴露了！
“放屁！”一个脑满肠肥、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猛地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臭婊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哲少的婚礼上撒野？快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撕烂她的嘴！”
“就是！吃里扒外的贱货！”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妇女尖声帮腔，眼神怨毒。
“攀高枝不成反咬一口？你以为弄点假东西就能污蔑吴家？没家教的野东西！”
“保安！保安是吃干饭的吗？还不把这个疯子抓起来？”吴家的律师顾问眼神阴鸷的看着我，试图稳住局面。
陈丽华和吴哲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陈丽华立刻尖声附和。
“对！抓她！抓这个疯子！”吴哲眼神怨毒地瞪着我：“听到了吗？抓住她！把她给我丢出去！”
几个明显是陈丽华的亲信，见保安犹豫不前，竟然红着眼就冲上来，甚至抡起了拳头。
“妈的，敢陷害我姑和哲哥！老子打死你！”
就在这时。
“警察！别动！”
“所有人靠边站！不许动！”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一群警察和执法人员鱼贯而入。
刚才还叫嚣着要“打死我”的陈家亲戚，看到来人，瞬间腿软，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举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姨妈尖叫一声往后退，差点摔倒。
律师顾问的脸也绿了，再不敢出声。
为首的警官目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舞台上：
“陈丽华！吴哲！杨雪莉！你们涉嫌合同诈骗、职务侵占、洗钱！”
“证据确凿！现已依法对你们采取刑事强制措施，跟我们走一趟！”
警官的声音通过会场音响清传遍每个角落。
另外两名警官迅速上前，手铐“咔嚓”一声锁上了几人。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吴氏集团董事长！这是诬陷！是那个小贱人……”陈丽华的尖叫被打断。
她像被抽掉了脊椎，瞬间瘫软下去，被一左一右架住拖走。
她精的豪门贵妇形象，在这一刻彻底碎掉。
吴哲眼神空洞绝望，哪里还有半点意气风发？
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杨雪莉早已吓尿了裤子，被架起来时，双腿完全瘫软，散发着异味。
她看到我满眼平静，终于知道自己连成为对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个沾沾自喜的跳梁小丑。
刚才嚣张的亲戚们此刻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被牵连。
一场耗资千万的“世纪婚礼”，成了一场司法现场直播。
警察护着我走下舞台，所有人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林小姐，感谢你提供的关键证据和积极配合，后续还需要你……”一位警官上前，语气温和。
我打断她：“应该的。后续我会全力配合调查。”
警方的效率很高吴家的骗局被戳破。
杨雪莉最先崩溃，起初还想把责任全推给吴哲和陈丽华，妄图把自己塑造成被胁迫的受害者。
“警官，我冤枉啊！都是吴哲逼我的！那些账号是他让我改的，转账也是他指使的……”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负责审讯的的女警，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杨雪莉，看看这个。”
“这是你和你那个开皮包公司的表哥的分账记录，还有你多次主动向吴哲提出变更账户、伪造签名的聊天记录。”
“你想把罪名都甩给吴哲？‘被胁迫’可不会这么积极地参与分赃！”
女警顿了顿，“还有，你涉嫌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截留并转移了五十万款项到你个人海外账户。”
“这可不是吴哲逼你干的吧？数罪并罚，想想你的后果！主动交代配合！”
杨雪莉看着那些证据，脸色死灰。
那五十万是她觉得计划天衣无缝，偷偷做的“私活”，没想到也被查了出来。
“……我……我交代……我都交代……是我鬼迷心窍……是陈董暗示我用这些手段……吴少也默许……”
她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知道的内幕、参与的环节全盘托出，包括吴家的洗钱手法。
判决那天，我去看了。
他们三人最终以
陈丽华，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
吴哲，执行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
杨雪莉，执行有期徒刑七年。
其他涉案人员也一一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当法官宣布判决结果那一刻。
陈丽华当场晕厥，吴哲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空洞的眼神扫过旁听席，在看到我时，满眼恨意。
杨雪莉呆滞地看着判决书。
审判结束后，我在走廊里碰到了他们。
我只是恰好路过，目睹这最后的一截尾声。
“林……林软？林软！！”陈丽华挣扎起来。
“儿媳妇！是你吗？！你救救我们！救救妈！救救你男人吴哲啊！”
“妈错了！妈以前错了啊！妈给你磕头！给你当牛做马！那八百万都给你！”
“不！吴家的家产都给你！只要你肯说句话……求求你！去求求法官！去求求上面！十年……我这种身子骨进去十年就死定了啊！！求求你发发慈悲！！”
她嚎叫着，眼泪鼻涕糊一脸，试图挣脱法警的钳制，朝我的方向扑来。
旁边的吴哲也被他母亲的疯狂惊醒，抬头看到我，满眼期望。
“林软！林软！一日夫妻……念在过去情分……”
法警没等他嚎完，直接把人带了下去。
判决下来不到一个月，监狱医务室的记录上开始频繁出现陈丽华的名字。
狱警对于这些病早就见惯不惯，开了些基础药。
直到那天，生活犯在浴室发现陈丽华蜷缩在地上，左手内侧划开了一道口子。
监狱方迅速将她送到市监狱医院紧急处理，随后转入市里监管相对宽松的综合医院进行后续观察治疗，以防她情绪不稳再次寻短。
狱警24小时贴身轮班看守。
躺在病床上，陈丽华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她听到了窗外隐约传来的救护车声和普通人生活的喧嚣。
她心里不停的想着：说不定……能有机会再见到那个贱人，就算死，她也要拖上林软！
她在脑子里一遍遍预演着见到林软时该有的咒骂和撕打。
当一个人满心满眼只剩下复仇的执念时，连老天爷都会给她一个“机会”。
医院妇产科住院部。
我正提着果篮和一束康乃馨，闺蜜蓝蔓昨天下午刚刚顺产了一个七斤重的小王子，母子平安。
作为她最好的闺蜜，我特意挑了个大多数人上班的时间来看望，想多陪她说会儿话。
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敲门，隔壁开水间斜对面的外科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
她被身后的女警半拽着胳膊，脚步踉跄。
那张脸，即使憔悴不堪，我也一眼就认了出来——陈丽华。
她也看到了我。
陈丽华的瞳孔骤缩，“林！软！！！”
她不顾手腕上的绷带和女警的拉扯阻拦，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狱警，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扫把星！克夫害家的丧门星！！”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喷来。
她直直地朝着我的脸挠过来，
“你害了我们全家！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眼里带着同归于尽的癫狂。
我在她冲出来的瞬间就退后了一步，眼看那指甲就要刮到脸上，我侧身躲避。
同时，站在我身旁的蓝蔓老公张强，下意识地挡在我前面。
“干什么！住手！”反应过来的女警扑上来想抓住陈丽华的胳膊。
但陈丽华发疯的力气很大，张强的手被她推开，女警也没能抓住她的手。
她再次绕过半个人扑向我。
千钧一发之际！
我背后的病房门猛地被拉开，蓝蔓听到外面的动静，又看到自己最好的闺蜜被人攻击，瞬间气炸了肺。
“老瘟婆！！！敢动我姐妹？！滚开！！！”
苏曼不管不顾，一巴掌朝着陈丽华的老脸扇过去。
陈丽华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前一黑，脑袋向后一仰，扑过来的势头戛然而止。
被扇得噔噔噔连退好几步，她手腕上的伤口似乎受到拉扯，发出闷哼。
这一撞，把她的咒骂都堵回了喉咙里。
“哎呦我的小祖宗！”蓝曼妈这时也冲了出来，抱着还在哭的小宝宝。
“刚生完孩子不能动气！不能用力！你快回来躺着！”
蓝曼却像没听见一样，一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指着陈丽华破口大骂。
“老不死的玩意儿！自己屁股底下全是屎还倒打一耙！你儿子是个垃圾！你是个老垃圾！你们全家都是垃圾！”
“进了监狱还不老实，还要出来咬人？！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抡起手。
场面一片混乱。
其他病房的门纷纷被推开，不少病人家属、护士都探出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闹剧。
“陈丽华！住手！立刻抱头蹲下！”两名狱警见控制住了局面，拿出警械和约束带。
陈丽华被女警反剪双手压低了身子，脸上火辣辣的疼让陈丽华回过神。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最后转向我，“啊——！！！”
她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撕了她！撕了她啊——！”
两名女警动作麻利地给她上了约束带，像拖一袋垃圾一样把她强行拖拽着离开。
警笛声远离了医院。
蓝曼立刻被妈妈和老公强行塞回了病床，护士长和医生也被惊动赶来进行检查。
蓝蔓担忧地看着我：“软软，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个老巫婆真是阴魂不散！”
我摇摇头，微微一笑，替她掖了掖被角：“曼曼刚才好威风。”
“我没事。”我轻轻地说，声音平静，“一条疯狗最后的哀鸣罢了。这里不该有这些污秽，我去洗个手，好好看看我们的小王子。”
几个月后，我成功入职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会计师事务所，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的努力很快得到了部门经理的赏识，被委派处理一些更具挑战性的项目。
不再是那个被婆婆指着鼻子骂“只会记破账的小丫头”，我是凭实力赢得尊重的林会计。
两年时光飞逝。
当老板拿着那份国际交流项目申请表，笑着问“要不要去纽约总部深造半年，主攻跨境审计？机会难得”时，我没有丝毫犹豫：“好！”
在那里学业繁重，但每一天都很充实。
我住在校园附近的学生公寓，课余时间泡图书馆。
起初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想拼命弥补过去被耽误的时光，后来渐渐沉浸在这种快乐里。
第一次遇到苏宇鸣，是在一个国际税务的讨论会上。
他观点犀利，语速又快又带着点得意，偶尔蹦出的两句幽默点评总能恰到好处地活跃气氛，引得旁边几位老教授都频频点头赞许。
“……所以，应对……林师姐，你报告中提到的那个新案例，处理方式就非常巧妙。”
他总结完自己的观点，目光很转向我，带着欣赏，“能分享一下当时更具体的判断依据吗？”
也就是这一次，我才注意到他座位牌上的名字：苏宇鸣。
一个听过我讲座、比我晚两届的师弟？
他怎么认出我的？
讨论结束后，他主动跑过来，“林师姐！真的是你！天呐，我刚才还在想名字这么熟悉，后来看到案例分析的手法，就更加确定了！”
“你在我们学校的讲座太棒了，我一直是你的迷弟！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宇鸣，是……”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好，苏宇鸣。”我伸出手，微微一笑，“在这里遇到校友很亲切。”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他发现我为了赶报告常啃冷面包，第二天会“恰好”带一份奶奶牌三明治来图书馆“分享”。
“学姐！你帮我分担点嘛，我奶奶总觉得我在饿死！”
他知道我口语需要加强，就会拽着我参加学校的国际生联谊活动当“语伴”，用他半吊子的中文掺杂着英文跟我聊天“学姐，‘这个审计风险模型它不work’用中文怎么说才酷？”
他会在图书馆泡到深夜陪我赶项目，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却还不忘小声提醒我该起来活动一下颈椎。
“革命尚未成功，颈椎先要阵亡可不行！”
他身上有一种在吴哲身上从未见过的干净和对生活的热爱。
他尊重我的专业和忙碌，从不过度打扰，但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适时地出现。
在他身边，我是有能力、值得被认真对待的人。
关系越来越近。
一年时光倏忽而过，离别在即。
回国前夜，学生会组织了散伙趴。
我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些不习惯，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只收到一条。
“抱歉，学姐！有点重要事情临时处理，不能去送机了，一路平安！期待重逢！”
罢了，本就是各自奔赴前程。
他明明答应了一定会来送机的。
说好的机场拥抱呢？
说好的“师姐别忘了我”呢？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行李箱独自离开公寓，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回国后，我顺利成为部门重点培养的骨干。
转眼就到了蓝蔓家宝贝儿子乐乐的一岁生日宴。
“软软！快过来！让我儿子认认干妈！”蓝蔓招呼我过去。
我带着礼物，笑着走近。
乐乐穿着小西装，正咿咿呀呀地啃一个玩具。
我伸手碰碰他肉乎乎的小手：“小乐乐，生日快乐呀，要健康长大哦！”
乐乐咧开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哎呦！看看！乐乐多喜欢干妈！认人了！”蓝蔓得意地嚷嚷，引来笑声。
我笑着把手指往回抽，乐乐却抓得更紧，还“啊呜啊呜”地表示抗议。
“乐乐，不准欺负你干妈！”蓝蔓笑着轻拍儿子的小屁股。
我坐在蓝蔓身边，“小软，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工作定在哪了？”
我点点头，接过果汁：“嗯，定了，还在之前那个。”
“哇！太棒了！”蓝蔓眼睛一亮，“那我以后能拉你来带娃了。”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动静。
“蔓姐！恭喜恭喜！小宝贝周岁快乐啊！我们没来晚吧？”一个熟悉感的男声传了进来。
蓝蔓闻声转头，脸上的笑变得有点玩味，拖着长音：“哟——瞧瞧这是谁呀？稀客稀客！怎么舍得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宇鸣？
他一手抱着玩具，另一只手拎着个蛋糕，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张强：“强哥，给。”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我，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紧张和喜悦。
“林……林软师姐！你……你回来了？”
蓝蔓在旁边叹了口气，抱着手臂，眼神在我和苏宇鸣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我脸上。
“得了吧！在我这装什么装啊苏宇鸣！”她扬起下巴。
“从小到大暗恋你女神十几年，从小学追到大学论坛，连国外进修都眼巴巴跟过去当跟屁虫。”
“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管人家叫师姐？”
满屋子宾客都看向我们，眼里带着八卦。
苏宇鸣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慌张地看向我。
蓝蔓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凑到我耳边。
“看见没？这小子，我亲表弟！从小把你当偶像供着！他房间里，啧啧啧，全是当年偷偷从学校光荣榜上剪下来的你的照片！”
“还有你大学参加会计比赛得奖的新闻！我姨说他一听说你要去美国进修，求了我姨父好久才拿到交换生的名额！”“结果呢？小怂包！追到美国一年，回来还不敢表白？最后连送机都怂得没去！听说你是哭鼻子回来的？心疼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每说一句，苏宇鸣的头就低一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我。
“林软！”
“在纽约那半年，接近你，帮你，陪你，从来不是什么巧合和友谊！我就是为了追你！”
“上次没去送你……是因为……我怕你知道了我的心意，会为难，会拒绝……我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在机场拖着你走不了……”
他向前一步，站在我面前，“我不是怂！我……我憋了一年多！现在我不想再憋了！”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
“林软，你能做我女朋友吗？让我用以后所有的时间，证明我和那个垃圾不一样？”
所有的目光都聚在我脸上。
蓝蔓激动地一拍大腿：“答应他！林软！快答应他！这傻小子连给你当牛做马都写进计划里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紧接着，起哄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答应他！答应他！”
“小苏好样的！”
我看着苏宇鸣满是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宇鸣。”
“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追求太麻烦了。”
他一愣，眼底掠过失落。
“直接奔着结婚的那种，……也行。”
苏宇鸣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说好了！不许反悔！”
蓝蔓在旁边兴奋的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儿子快看！你干妈终于有人要了！还是个顶级小奶狗！哈哈哈哈！”
窗外阳光灿烂，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