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把苏然的安排好,交代他明天要是舒服了就回学校上课。
下楼时正好遇到换上运动服的傅承砚。
与一身正装时的严肃不一样,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傅承砚看起来休闲多了。
“傅书记……”看他这样是打算出去运动?
傅承砚朝她点点头,“沈老师叫我名字就好了。”
“这……”沈南乔有些开不了口,毕竟他的身份在那,直呼他的名字?
又不是很熟!
沈南乔比较慢热,做不来自来熟的事。
“严格算来,我们也算亲戚,我虚长你几岁,你要不就和苏然一样叫我哥也行。”
“……也好!”沈南乔点头,作为礼尚往来,“……承砚……哥,您以后也直呼我的名字就行。”
依旧是敬语……
傅承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顺势应道,“好的,南乔。”
他轻飘飘一句“南乔”,让沈南乔莫名有点不自在,“您这是要去运动吗?”
“嗯!”傅承砚从鞋柜拿出运动鞋,“平时比较忙,偶尔有时间会出去跑几圈。”
沈南乔也换上自己的鞋子,粉色的拖鞋与他深蓝色的拖鞋并排摆好。
“你要和我去跑一跑吗?”傅承砚邀请。
沈南乔单肩挂着背包,“不了,我背着背包不方便。”
沈南乔边说边跟着他走进电梯。
“您平时去哪里跑?”她也有跑步的习惯,只是她一般在学校的操场里跑,跑完就回宿舍。
“沿江公园。”沿江公园离御景轩很近,也有专设的跑道,夜景很好,沈南乔有去散过步,却没跑过步。
傅承砚看了眼她的随身背包,自己有幸见识过她从里头拿出中药和针灸包,跟百宝袋一样。
“你可以把背包放回宿舍,再和我去。”
“不耽误您时间吗?”
“跑步只是放松压力,不用赶时间。”傅承砚道。
沈南乔见话敢话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拒绝,“那我回宿舍放东西。”
而且如果要去跑步,她还得拿贴身的腰包放钥匙和手机。
傅承砚颔首,“我在后门等你。”
平高的侧门与御景轩小区的后门相对,沈南乔下午出入都是从后门进。
“行,那麻烦您等我一下,我放下背包就下来。”
说着电梯到一楼,两人走出10栋的大门,拐个弯就到御景轩的后门。
傅承砚目送沈南乔进入学校,看她往教师宿舍楼小跑,笑了笑。
沈南乔很快就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不施任何粉黛,原本的低马尾被她扎成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更青春靓丽。
“抱歉,让你久等了!”沈南乔小跑到他面前,手上还拿着还没来得及绑到腰上的运动腰包。
“你平时也运动?”傅承砚看她装备齐全。
“嗯,平时都在学校操场里跑。”沈南乔和他一起往公园的方向走。
一高一矮,并肩走着。
两边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让他们融进街道中,看起来像一道风景。
沿江公园的塑胶跑道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橘色光芒,江水拍岸声与远处的车流声交织成独特的城市夜曲。
傅承砚保持着均匀的配速,余光瞥见沈南乔步伐轻盈,扎成丸子的头发因为运动散下几根,随着跑动在肩头跃动。
“你调整呼吸的节奏很专业。”傅承砚侧头说道,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以前参加过田径队?”
沈南乔露出一抹浅笑:“跑步只要把控好呼吸的节奏可以养气,在外面上学,不能像我外公那样打太极,所以就学着坚持跑步。”
她突然加快脚步,运动鞋与跑道摩擦出细碎的声响,“承砚哥,要不要比一场?”
傅承砚挑眉,身上的黑色运动服被夜风鼓起。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呼吸声逐渐加重,唯有江畔的垂柳在身后不住摇晃。
正当傅承砚准备提速时,前方突然传来惊呼,只见一个穿着平高校服的男生毫无征兆地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几乎是同时,沈南乔的脚步立刻朝那个方向跑去,那速度比刚刚和傅承砚赛跑时还要快几分。
沈南乔一抵达现场,利落单膝跪在地,然后迅速解开男生领口,将其头部侧转,同时从腰间的运动腰包中抽出针灸包,对身旁的傅承砚道,“帮我按住他的人中!”
傅承砚立即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精准按压住穴位。
他看着沈南乔手法娴熟地取出银针,在男生的百会、涌泉等穴位快速进针,动作行云流水,全然不见平日里温软模样。
围观群众中突然有人惊呼:“这不是平高的沈老师吗?”
傅承砚边按住那学生的人中,边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迅速说明所在位置。
这时沈南乔已完成施针,双手搭在男生腕间号脉,眉头紧锁:“应该是癫痫发作,可能是运动过度导致旧疾复发。”
人群中有人举起手机录像,闪光灯此起彼伏。
沈南乔全然不觉,专注地观察男生的反应。
约五分钟后,男生的抽搐逐渐停止,缓缓睁开双眼。
沈南乔这才长舒一口气,将银针依次收回:“别紧张,救护车马上就到。”
“沈老师!真的是您!”人群中挤出个扎马尾的女生,“我是高三2班的!您刚才太帅了!”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傅承砚看着沈南乔被路灯照亮的侧脸,此刻她眼中的冷静与专注,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魅力。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傅承砚协助医护人员将男生抬上担架。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江水的湿润气息,沈南乔低头整理针灸包的模样,与方才救人时的果敢判若两人。
“原来你的包里藏的都是救命的宝贝。”
待人群散去,傅承砚将买来的矿泉水递给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白皙的耳尖,那点朱砂痣很恼人心神。
沈南乔拧开水瓶轻抿一口,笑道:“我不仅仅是教师,我还是医者。所以习惯了出门就要做好救急准备。”
“看得出你的医术很好,怎么没去当医生,反而来平高教书?”傅承砚有些好奇。
沈南乔看了他一眼,昏黄的路灯将他的五官轮廓渲染得更唯美。
他不是第一个问她这问题的人,事实上身边很多人都不理解她为何会放弃继续学医,中医科大学毕业后转去考北师大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