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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绝对的冰冷!

那不是温度的降低,而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否定!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瞬间刺穿了苏聆的皮肤、肌肉、骨骼,狠狠扎进她的灵魂深处!思维被冻结,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连星髓石那滚烫的脉动都被这股纯粹的恶意压制得近乎熄灭!

‘熵’的存在,就是这片空间的绝对零度!是秩序的终结!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死神的凝视,牢牢锁定了苏聆手中的青玉笄。一股无形的、足以碾碎山岳的恐怖压力轰然降临!目标直指苏聆!

“呃啊!”苏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身体被这股压力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手中的青玉笄变得重逾千斤!

“聆聆!”苏明哲目眦欲裂!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完全无视了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十五年前失去队友、失去妻子的痛苦,十五年来守护秘密的压抑,在此刻化作了最原始的、保护至亲的狂暴力量!

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挥舞着那把沉重的地质锤,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那团扭曲的阴影狠狠撞去!锤头撕裂冻结的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不要!!”张教授惊恐的尖叫响起。

面对这蝼蚁般生物的垂死反扑,‘熵’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只是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噗!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苏明哲前冲的身体猛地僵在半空!他手中的地质锤保持着挥出的姿势,锤头距离那团阴影还有半米之遥!他脸上的狂暴和决绝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空洞的茫然。

在他的胸口正中央,一个碗口大小、边缘光滑、呈现出绝对圆形的空洞,凭空出现!没有鲜血喷溅,因为空洞边缘的物质,连同他胸腔里的心脏、骨骼、血肉,都在那猩红光芒闪烁的瞬间,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彻底抹除了!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痕迹!

“爸——!!!”

苏聆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撕裂!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火山般爆发!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尖啸!手中的青玉笄因为极致的悲痛和愤怒,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白光!玉魄的光芒瞬间刺破了洞窟的昏暗!

嗡——!

石台中心的凹槽也爆发出强烈的共鸣光芒!整个洞窟剧烈震动!岩壁上的古老刻痕如同被唤醒的电路,流淌起微弱却坚韧的蓝白色光流!

‘熵’那两点猩红的光芒似乎被这爆发的白光和共鸣干扰了一瞬,锁定苏聆的压力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就是现在!

苏聆眼中只剩下父亲胸口那触目惊心的空洞和无尽的悲痛与恨意!她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青玉笄插进去!引动这地底的力量!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拉着这个怪物给父亲陪葬!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无视了那依旧恐怖的威压,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石台中心的凹槽狠狠扑去!手中的青玉笄,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刺向那光芒涌动的螭龙凹槽!

‘熵’的反应快得超越时间!那两点猩红的光芒瞬间聚焦!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抹杀意志,如同无形的毁灭光束,后发先至,直射苏聆的后心!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

苏聆甚至能感觉到后背的皮肤被那冰冷的杀意刺得生疼!她咬紧牙关,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凹槽!

就在那毁灭光束即将触及苏聆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闪电,带着不顾一切的狂暴速度,猛地从另一个黑暗的岔道口冲出!以一种超越物理极限的方式,硬生生地挡在了苏聆与那毁灭光束之间!

是萧烬!

他身上的黑色衣物多处破损,露出下面如同精密金属构架般的躯体,闪烁着不稳定的幽蓝光芒。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之中,此刻却翻涌着剧烈到极致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紊乱数据风暴!他的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暗金色的、如同液态金属的“血液”!

轰——!!!

毁灭性的光束狠狠撞在萧烬的背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萧烬的身体如同被高速列车正面撞击,猛地向前弓起!他后背的衣物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下面闪烁着幽蓝光芒、此刻却布满蛛网般裂纹的金属脊梁!暗金色的“血液”从裂纹中狂飙而出!

他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替苏聆扛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噗!

苏聆手中的青玉笄,在萧烬被击中的瞬间,也终于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石台中心的螭龙凹槽之中!

嗡——!!!!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宏大、都要悠远、仿佛来自大地心脏深处的共鸣巨响,轰然爆发!

整个地底洞窟如同活了过来!石台上所有复杂刻痕瞬间被点亮!蓝白色的光流如同奔腾的江河,沿着刻痕疯狂流淌,瞬间蔓延至整个洞窟的岩壁!无数古老的符文在岩壁上浮现、闪耀!构成一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洞窟穹顶和四壁的立体星图!星图缓缓旋转,散发出浩瀚、古老、镇压一切混乱的磅礴伟力!

青玉笄上的玉魄爆发出太阳般炽烈的白光,与星图的光芒交相辉映!

‘熵’那两点猩红的毁灭之眼,在这骤然爆发的、代表整个地脉意志的宏伟力量面前,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它那扭曲流淌的液态阴影躯体,如同被投入岩浆的冰块,剧烈地沸腾、扭曲、收缩!发出无声的尖啸!那毁灭性的气息被硬生生压制、排斥!

而被星图光芒笼罩的苏聆,则感觉一股庞大、温暖、如同大地母亲怀抱般的浩瀚力量涌入身体!星髓石在她口袋中欢快地脉动,如同游子归家!脑海中那混乱痛苦的“弦音”,在这磅礴的地脉之力冲刷下,瞬间变得清晰、有序、充满了生命的韵律!那是一种…沟通天地、抚慰万物的力量!

她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萧烬单膝跪在石台边缘,背对着她,后背的金属脊梁上,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闪烁着毁灭性能量火花的恐怖贯穿伤口触目惊心!暗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轻响。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紊乱的数据流在他周身明灭不定,如同即将熄灭的电路。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永远冰冷的面具彻底破碎了。苍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如同瓷器裂纹般的痕迹,暗金色的“血液”从裂纹中渗出。他看向被星图光芒笼罩、手持青玉笄、如同与整个地脉融为一体的苏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数据风暴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苏聆从未见过的光芒——有被强制介入的惊怒,有被地脉力量冲击的茫然,但更深处…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近乎解脱般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就在这时——

被星图力量压制的‘熵’,那两点猩红的光芒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它那沸腾收缩的液态阴影躯体,强行挣脱了部分压制,猛地凝聚成一道浓缩到极致的、如同黑色长矛般的毁灭光束!不再是射向苏聆,而是…直指重伤濒临崩溃的萧烬!

这一击,快!狠!绝!蕴含着‘熵’被干扰、被压制的滔天怒火!目标,是彻底清除这个失控的、阻碍任务的“故障单元”!

“小心——!”苏聆的惊呼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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