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萧师兄那些丹方都是抄的！”
“嘘——小点声！我表哥在藏书阁当值，他说亲眼看见萧师兄翻古籍……”
“难怪药师姐跟那个陆尘走得近……”
细碎的议论声像瘟疫般在丹霞宗弟子间蔓延。陆尘蹲在药田边，手里把玩着一株灵草，耳朵却将远处几个外门弟子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效果不错。”他轻声自语，指尖一搓，灵草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戒指微微发烫，戒面浮现一行小字：
「谣言传播度：67%」
「萧炎声望下降」
「气运值：75（-3）」
陆尘嘴角微勾。三天前他故意在藏书阁”偶遇”几个多嘴的弟子，装作无意地透露萧炎丹方与古籍雷同的”发现”。如今看来，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陆师弟。”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药仙子今天穿了件月白色长裙，发间只簪了支木钗，朴素得不像个七品丹师。她手里攥着张烫金请帖，指节微微发白。
“师姐这是怎么了？”陆尘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
药仙子将请帖递给他：”丹道大会的名单……萧师兄把我调出了他的团队。”
陆尘接过帖子扫了一眼。往年这种大会，药仙子都是萧炎的固定搭档，如今却被换成了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妹。
“师姐何必在意？”他轻笑，”不如…我们组队？”
药仙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下来：”可你是客卿，按规矩……”
“规矩是死的。”陆尘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今早大长老特批的。”
玉牌上”陆尘”二字下方，赫然刻着”丹霞宗客卿长老”的小字。药仙子倒吸一口凉气——客卿长老？这可是连萧炎都没拿到的头衔！
“你……”
“师姐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报名。”陆尘做了个请的手势。
药仙子咬了咬唇，突然伸手拉住他袖子：”走！”
……
丹道大会报到处人头攒动。当药仙子带着陆尘出现时，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议论。
“看！药师姐真和那个陆尘……”
“听说他改良了九转金丹……”
“萧师兄脸都绿了……”
陆尘恍若未闻，淡定地在报名册上写下两人名字。刚放下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
萧炎红袍如火，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正是顶替药仙子位置的新人。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但议论声却更大了。
“药师妹。”萧炎在两人面前站定，声音冷得像冰，”你这是什么意思？”
药仙子挺直腰背：”我与陆道友组队参加大会，有何不可？”
“你明知他——”萧炎突然收声，双眼里闪过一丝狰狞，”你忘了我们当年的约定？”
“约定？”药仙子冷笑，”是指你承诺教我九转金丹，却背着我偷偷炼制？还是你三年来一次次推脱，说丹方需要完善？”
萧炎脸色铁青。陆尘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戒指显示萧炎的气运值正在剧烈波动。
“你被蒙蔽了。”萧炎突然压低声音，”这小子来路不正，他那些丹方……”
“都是从古籍上抄的？”药仙子打断他，”就像你一样？”
这句话像记耳光，抽得萧炎踉跄后退半步。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药仙子这是公开质疑萧炎？！
“你……”萧炎双眼充血，”你竟敢……”
“药仙子说得没错。”陆尘适时插话，声音不大却足够全场听清，”萧师兄的’独创丹方’，确实与《南离丹经》残卷高度相似。”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典籍，故意翻到某页高高举起。几个眼尖的弟子立刻惊呼出声：
“看！那个配比……”
“和萧师兄上个月拿出来的……”
“一模一样！”
萧炎如遭雷击。《南离丹经》是他前世所著，这一世根本还没写出来！这小子从哪……
“假的！”他猛地挥手打向典籍，”你伪造……”
“萧炎！”
一声厉喝炸响。白发苍苍的丹霞宗大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长老！”萧炎慌忙行礼，”弟子只是……”
“够了！”大长老一甩袖袍，”堂堂丹霞宗首席弟子，当众失态成何体统！”
他转向陆尘，态度和缓许多：”陆小友，这典籍可否借老夫一观？”
陆尘恭敬递上：”长老请便。”
大长老快速翻阅几页，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合上册子，深深看了萧炎一眼：”萧炎，会后到静室见我。”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厅噤若寒蝉的弟子。
萧炎站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他死死盯着陆尘，嘴唇蠕动几下，突然转身冲出大厅。
“萧师兄！”那个小师妹慌忙追去，却被门槛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
没人去扶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尘和药仙子身上，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药仙子身子微微发抖，却挺直脊背没动。陆尘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师姐，我们走吧。”
……
“砰！”
萧炎一拳砸在静室墙上，指节鲜血淋漓。自从重生以来，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陆尘……”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双眼里跳动着疯狂的火光。
这小子太邪门了。那些丹方，那些手法，甚至说话的腔调……都像是在刻意模仿前世的我！
萧炎猛地拉开暗格，取出个漆黑的玉盒。盒中静静躺着三枚血红色的丹药——这是他前世独创的”醒魂丹”，能强行唤醒他人前世记忆。
“药师妹，这是你逼我的……”
他狞笑着捏碎一枚丹药，血色雾气在空中凝成诡异符文。萧炎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文上。
“以吾精血，唤汝前尘！”
符文剧烈闪烁，随即化作血线射向窗外——直奔药仙子居所而去！
……
“师姐脸色不太好。”
陆尘递过一杯热茶，药仙子接过时手指仍在微微发抖。她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
“只是没想到萧炎反应这么大？”陆尘温声道。
药仙子摇头：”我早该看出来的。”她摩挲着茶杯边缘，”这三年来，他变了很多……就像换了个人。”
陆尘目光微闪。戒指突然发烫：
「检测到异常魂力波动」
「来源：萧炎居所」
「类型：记忆唤醒术」
来得真快。陆尘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师姐要不要试试这个？”
他取出个小玉瓶，里面是半透明的液体：”安神露，我自己配的。”
药仙子刚要接过，窗外突然射入一道血光，正中她眉心！
“啊！”
她惨叫一声，茶杯摔得粉碎。整个人蜷缩在地，双手抱头，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
陆尘佯装惊慌：”师姐！怎么了？”
“头…好痛……”药仙子声音扭曲，”有人在…撕扯我的……”
她突然僵住，瞳孔剧烈收缩。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丹房、红袍男子、双修大典、血色婚礼……
“萧…炎……”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眼中却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不…你不是……”
陆尘眯起眼。看来醒魂丹起效了，药仙子正在觉醒前世记忆。
“师姐？”他轻拍药仙子后背，”你认得我吗？”
药仙子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落在陆尘脸上。突然，她浑身一震：”你…你的戒指……”
陆尘心头一跳。戒指？前世记忆里怎么会有……
“太虚戒……”药仙子声音飘忽，”你是…第三百六十号……”
话未说完，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陆尘瞳孔骤缩。第三百六十号？这不正是戒指上显示的数字？！
他猛地看向窗外萧炎居所方向，眼中寒光闪烁。看来，这个重生者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戒指震动，新消息浮现：
「萧炎气运值：70（-5）」
「药仙子记忆解锁：15%」
「警告：身份暴露风险上升」
陆尘抱起昏迷的药仙子，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暴露？不，这正是他想要的。
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