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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构——给老子炸!!!”

陆时灵魂的咆哮在死寂的超市里无声回荡。他那只紧握着滚烫自热火锅塑料碗的手,在怀表残片最后爆发的刺目冷光指引下,如同投掷燃烧弹的敢死队员,将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守护、所有对冰冷规则的不甘,狠狠砸向冰柜门上那片最密集、最活跃的紫色“霉斑”!

滚烫的红油汤底混合着沸腾的牛油、翻滚的粉条和辛辣的底料,在脱离塑料碗束缚的瞬间,泼洒而出!但这已不再是简单的食物!在陆时那孤注一掷的“重构”意志下,在怀表残片最后一丝冰冷秩序的强行引导下,这泼洒的滚烫汤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接触那些疯狂蔓延的暗紫色霉斑丝线的刹那——

轰!!!

并非物理爆炸的巨响,而是一种能量层面、规则层面的恐怖湮灭!

滚烫的人间烟火气,对上了冰冷的嫉妒与规则!沸腾的、混乱的、充满生命张力的热油与蒸汽,狠狠撞上了那代表着虚无、冻结与恶毒侵蚀的紫色冰晶!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捅进了万年冰窟!刺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尖锐嘶鸣瞬间爆发!大片大片的暗紫色霉斑丝线,在接触到滚烫红油和高温蒸汽的瞬间,如同遇到克星般疯狂扭曲、卷曲、发出滋滋的哀鸣,瞬间被灼烧、气化!浓郁的辛辣火锅香气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烧焦塑料和腐败冰晶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冰柜门上,被滚烫汤汁泼中的区域,如同被强酸腐蚀般,发出剧烈的滋滋声,大片大片的紫色“菌毯”被强行剥落、湮灭!那倒悬在冰柜上方、由紫色冰晶构成的巨大骷髅算盘虚影,猛地一阵剧烈的摇晃!拨动算珠的“咔哒”声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那贯入林小雨眉心、疯狂抽取她生命本源的冰冷紫色光柱,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波动和闪烁!

有效!物理的热量加上陆时混乱意志的强行“重构”,竟然真的撼动了那冰冷的规则之力!

“呃啊——!”陆时自己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强行催动怀表残片最后的力量引导这次“重构”,那冰冷的反噬如同无数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灵魂深处!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瞬间冻结、撕裂!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听”到手中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却如同灵魂破碎般的——

咔嚓!

他猛地低头(尽管看不见),扭曲的感知死死锁定手中的怀表残片!

那根已经布满裂痕、灰败不堪的短骨针,在承受了这最后一次狂暴的能量引导后,终于不堪重负,从卡在扭曲符号的位置——彻底崩断了!

断成两截的骨针残骸,如同失去灵魂的枯骨,从黄铜残片上无力地滑落,叮当两声轻响,掉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如同普通的碎骨。

怀表残片上,只剩下那根稍长的、同样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主骨针,依旧死死地卡在那个不详的扭曲符号上。“滴答…滴答…”的机械声,在短针崩断的瞬间,彻底消失了。整个残片仿佛失去了心脏,变成了一块冰冷死寂的黄铜碎片,只有那凝固的暗红血迹和扭曲的符号,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苏晚…最后的力量…彻底耗尽了…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悲伤和亏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陆时。但他甚至来不及悲伤!

“咿——呀——!!!”

冰柜深处,仿佛传来了颜灵被滚烫热油灼伤灵魂般的、扭曲变调的痛苦尖啸!那倒悬的冰晶骷髅算盘虚影,在短暂的混乱后,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如同被亵渎的狂怒紫光!被短暂干扰的冰冷规则意志,瞬间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无情!

“干扰强制执行!债务追加!”

那冰冷机械的声音,如同天罚,再次在陆时灵魂深处炸响!

“追加债务人:陆时!”

“追加债务标的:存在本源!”

“强制执行等级:最高!”

咔哒!咔哒!咔哒!

倒悬的冰晶算盘疯狂震动!顶端的几颗骷髅算珠被无形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更重的力道狠狠向下拨动!这一次,目标不再仅仅是林小雨!

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凝实、散发着毁灭性冻结气息的暗紫色光柱,如同冰冷的审判之矛,瞬间撕裂空气,从天而降(倒悬而下),带着冻结灵魂、抹杀存在的恐怖意志,狠狠轰向陆时的天灵盖!

同时,另一道原本贯入林小雨眉心的光柱,光芒也陡然增强!小雨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紧,弓起的弧度更加骇人,那被抽离的粉光生命本源速度暴增!她的身体已经变得近乎透明,生命气息微弱到几乎熄灭!

双重绝杀!

陆时被那锁定灵魂的冰冷杀意激得浑身汗毛倒竖(尽管无毛可竖)!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下意识地想躲,但身体因重伤和反噬早已迟钝不堪!更可怕的是,那光柱蕴含的规则力量,仿佛冻结了周围的空间,让他连移动手指都变得无比困难!

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即将被冻结的瞬间!

陆时那只被滚烫火锅碗灼伤、沾满红油的手,在极致的死亡威胁和守护小雨的执念驱动下,爆发出最后的、近乎本能的反抗!他没有试图去挡那毁灭的光柱——那毫无意义!

他的手,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抓向了自己腰间——那个沾满血污、油腻、被各种战斗蹂躏得破破烂烂的——超市收银员专用腰包!

里面没有武器,没有法宝。

只有一本边缘卷曲、封面油腻、写满了潦草字迹和模糊数字的——超市手工记账本!

这记录着“好又来超市”每一笔鸡毛蒜皮收入支出、记录着他与小雨日常琐碎、甚至夹杂着几张过期优惠券的破本子,此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要债是吧?!看账本啊!!!”

陆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嘶哑的咆哮!他猛地将那本油腻的记账本高高举起,挡在自己头顶——迎向那道从天而降、要将他存在彻底冻结剥离的紫色光柱!同时,他所有的意志、超市驳杂的气息、以及与林小雨之间无法割断的羁绊,都疯狂地注入这本破旧的账本!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只是绝望下的本能!一种小人物面对庞然巨物时,掏出自己最卑微、最不值钱、却也最真实的“凭证”来证明自己存在的荒谬反抗!

然而,奇迹发生了!

当那道冰冷无情的紫色光柱,狠狠轰击在陆时高举的、油腻破烂的超市记账本封面上时——

嗡!!!

记账本那破旧的纸质封面,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混杂着柴米油盐气息和微弱超市规则的驳杂光芒!光芒虽弱,却如同最坚韧的蛛网,竟然将那蕴含着恐怖规则力量的紫色光柱,硬生生地——挡在了外面!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能量的湮灭!

只有一种…规则层面的、极其诡异的…僵持!

那紫色光柱如同冰冷的瀑布冲击在驳杂的微光上,发出沉闷的、如同重锤敲击皮革的“咚咚”声!光柱的力量被分散、被削弱、被这最底层、最市井的“存在凭证”所代表的混乱规则所干扰、迟滞!光柱依旧在缓缓下压,记账本上的微光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封面上的字迹在规则力量的冲刷下变得模糊不清,边缘甚至开始卷曲焦化!但它就是死死地撑住了!如同一个卑微却倔强的灵魂,在至高规则面前,硬生生地挺直了脊梁!

“呃…!”陆时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要被这股恐怖的压力碾碎,口鼻再次溢出鲜血,但他死死咬着牙,高举着账本,如同举着一面破败却绝不倒下的旗帜!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冰冷规则逻辑的“凭证抵抗”,似乎让那倒悬的冰晶算盘虚影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拨动算珠的“咔哒”声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停顿!那股笼罩整个超市的、冻结灵魂的规则压制力,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机会!虽然短暂,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陆时几乎是用意志在燃烧!他无视了头顶随时可能将他压垮的光柱和账本,无视了手臂的剧痛和生命的流逝!他那空洞的眼眶,死死“盯”向另一道正疯狂抽取小雨生命本源的紫色光柱!

他的目光(感知),穿透了混乱的能量流,死死锁定了小雨眉心那道光柱的源头——倒悬算盘上,一颗正在疯狂向下拨动、表面凝结着小雨那微弱粉光生命精华的——狰狞冰晶骷髅算珠!

就是它!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陆时那只空着的手,在腰包旁边猛地一抓!他抓住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包在之前打斗中散落在地、包装被踩得稀烂的——薯片!烧烤味的!油腻、破碎、毫无价值!

但此刻,这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武器”!

“重构——!!”陆时用灵魂在咆哮,将最后的、燃烧生命般的意志,疯狂注入那包破碎的薯片!目标不是攻击算盘本体——那不可能!而是——干扰那颗正在拨动、正在抽取小雨本源的特定算珠!

他将那包油腻破碎的薯片,连同自己所有的疯狂、不甘和守护的执念,狠狠朝着那颗特定的、闪烁着粉光的冰晶骷髅算珠——砸了过去!

同时,一句嘶哑的、带着血腥味的咆哮,响彻超市:

“利息——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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