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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德国机场,姜半夏一行人被德方学术交流组接走安顿。
午餐时,姜半夏左手拿着勺,吃起饭来,有些许困难。
导师目光落在她右手小指处的夹板上,颇有些惋惜道:
“手上的伤,得好好养。”
姜半夏手上动作一顿,点点头,心中弥漫着说不出的苦涩。
就算伤养好了,她日后也做不了精细的心内科手术了。
导师对姜半夏的坎坷经历也很是唏嘘,她本是自己最看好的学生。
28岁就能当上主治医师的,能有几人呢?
只可惜,遇人不淑,遭人嫉妒。
想起她那个被偷走的课题,导师忙道:
“对了,你的课题我这边都有时间存档。”
“有困难要第一时间和我说,你师兄师姐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不要怕,一个医院而已,还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
姜半夏垂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庆幸,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站在她身后。
“谢谢老师,我会处理好的。”
……
医院里,
许嘉言上了一个夜班又整理了一上午资料,直到中午才走出骨科科室。
路上碰到了来值班的同事。
同事颇有些八卦和自来熟:
“许医生,你真结婚了啊,新娘不是姜医生?”
许嘉言本就憔悴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隐忍握拳,否认道:
“没有。”
同事啧啧摇头:
“那你可玩大了,现在医院的人都把姜医生当小三骂呢。”
许嘉言心头一梗,眼眶泛红,匆匆离开,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驱车往家里赶去,一路上心底五味杂陈。
痛苦、愧疚如毒蛇一般在他心头反复撕咬。
他已经等不了三天了,只想马上将一切向姜半夏和盘托出。
然而,当他打开家门时,客厅里空无一人。
许嘉言心跳加速,有种说不出的慌乱。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抬手欲敲门的动作一顿。
他害怕,一开门,对上的会是姜半夏怨恨与厌恶的眼神。
解释的话语在喉间排练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握着门把手,开门而入。
可卧室里没有姜半夏的身影。
解释的话没能说出口,许嘉言喉咙发涩。
目光落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相框上,他身形猛然一晃。
“半夏?”
明知人不在这儿,他还是轻声唤了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感受到房间里的死寂,许嘉言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他缓缓靠近那破碎的相框,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朝颜花的标本从玻璃碎渣中捡起。
许是放久了,标本变得很脆,他一拿,就碎了……
许嘉言的耳边“嗡”的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他起身,打开衣柜。
衣柜里,属于他的衣服挂得整整齐齐,而姜半夏的衣服却少了好几套。
她走了……
悄无声息地走了。
许嘉言往后踉跄一下,跌坐在床上。
他的双手死死攥在一起,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缓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慌忙从口袋摸出手机。
打开微信,他和姜半夏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发那句,要给她一个交代。
整整16个小时,她没有任何回复,好似根本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巨大的恐慌逐渐将许嘉言笼罩,他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眸色晦暗。
良久,他喉结滚动,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消息发过去,不出意料的显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断了,许嘉言呼吸一滞,拨通了姜半夏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拨着,得到的却依旧是冰冷的女声。
许嘉言眼眶含泪,心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他疯狂给自己和姜半夏的共友发着消息,询问姜半夏的去向。
可他得到的要么是红色的叹号,要么就是冷漠的回应:
【不知道。】
【不清楚。】
【你都官宣结婚了,还找她干嘛?】
【放过半夏好吗?】
【言哥,这我真帮不了你。】
……
德国,学术交流中心。
“半夏。”
刚吃完午餐,准备收拾餐盘离开的姜半夏被同组的师姐叫住。
“师姐,怎么了?”
师姐神色复杂的将手机递到她眼前,轻声道:
“你自己看吧。”
姜半夏的视线被屏幕上的内容钉住。
是许嘉言发来的微信:
【宋师姐,你能不能联系上半夏?】
“他发的朋友圈,我也看到了。”
“他真的和别人结婚了?”
师姐皱眉,面上露出几分厌恶来。
姜半夏苦笑一声,点点头。
“那他还有脸找你,看我骂死他!”
说着,师姐就要打字骂过去,却被姜半夏阻止了。
“算了,师姐,就当没看见吧。”
师姐停住,眼中露出一丝心疼。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收了手机,抱了抱姜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