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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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炸弹一样在公司里炸开。
我回到办公室，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动。
微信群里瞬间刷了几百条消息。
有人直接在群里@赵志远：“赵经理，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不是要加班费吗？现在有了，996等着你！”
赵志远没有回应。
半小时后，我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几个组的负责人一起站在门口，面色焦急。
“陆总，我们不能没有弹性制度啊！”
“我孩子才上幼儿园，每天四点就得接，这九点下班我怎么接？”
“我就是冲着弹性制度才来的，现在这样我和进工厂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才是真正需要弹性工作的人。
可现在，他们却被少数人的贪婪连累了。
“制度已经定了。”我面无表情，“公司要顺应民意。”
“可那是赵志远他们几个的民意，不是我们的啊！”
“对啊陆总，我们从来没觉得弹性制度不好！”
“那是你们没站出来说话。”我冷冷地说，“当赵志远在群里带节奏的时候，你们在哪？”
“当他在微博上抹黑公司的时候，你们谁站出来为制度说过一句话？”
他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舆论战里，沉默就是支持。”
我低下头，不再回复，“现在的结果，是你们所有人共同选择的。”
他们悻悻地离开后，助理小林红着眼睛进来。
“陆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妈妈还在医院，需要人照顾。现在每天九点下班，我本没办法……”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
小林是公司的老员工，工作认真负责，就是因为弹性制度，她才能坚持到现在。
“我知道了。”我接过辞职信，“这个月奖金会多发你三个月。”
“等你妈妈病好了，欢迎你随时回来，工龄不变。”
她愣住了，“陆总，我不是……”
“我知道，这是你应得的。”
她感激着哭着出去了。
我心里清楚，像她这样的员工，接下来还会走很多。
公司苦心经营多年的文化，一夜之间崩塌了。
第二天，新制度正式执行。
早上九点整，人脸识别打卡机前排起了长队。
不少人显然是多年没在这个点来上班，睡眼惺忪，头发凌乱。
赵志远倒是准时到了，还特意走到我面前刷存在感：
“陆总早，新制度很好，大家都精神多了！”
我没接话，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九点，下班打卡时间。
我特意在办公室多待了一会，观察情况。
虽然到了点，但很少有人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观望。
赵志远那个组更是夸张，明明没事了，却没人敢第一个走。
最后还是赵志远站起来：“下班了，大家怎么还不走？”
说着自己先去打了卡。
见他走了，其他人才陆续离开。
我心里冷笑。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明确下班时间？
不过是把自由换成了。
连续一周，公司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以前大家有说有笑，现在个个面无表情。
以前午休时有人健身有人逛街，现在全都趴在工位上补觉。
以前下午茶时间欢声笑语，现在只是在咖啡机前排着死气沉沉的队。
更重要的是，效率明显下降了。
因为取消了弹性，大家不再按自己的高效时段工作，而是统一磨时间。
进度反而比之前更慢。
周五下班时，我收到好几封辞职信。
都是公司的老骨，理由大同小异：
“无法接受新的工作模式。”
“个人生活与工作无法平衡。”
我一一批准。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