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6．
五十亿的窟窿，不是个小数目。
为了填补这个窟窿，顾氏不得不紧急出售了一部分非核心资产，并向银行申请了高额贷款。
顾珩因为这次重大失误，被董事会暂停了一切职务，彻底沦为集团的边缘人物。他整酗酒，颓废不堪，每次看到顾念，都像是看到了仇人。
家庭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顾景深焦头烂额，再也无暇扮演他那“慈父”的角色。
他甚至在一次争吵中，失手打了顾念一个耳光。
顾念的世界崩塌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全心全意的“帮助”，换来的却是所有人的指责和厌恶。
她跑来向我哭诉，寻求唯一的慰藉。
“妈妈，爸爸和哥哥都不要我了……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傻孩子，你怎么会错呢？你只是太善良，太想为他们分担了。错的是他们，是他们不懂得你的好心。”
我继续扮演着她唯一的同盟，唯一的港湾。我要让她坚信，全世界只有我懂她，只有我爱她。
因为，我为她准备的下一场大戏，需要她心甘情愿地，为我献上她最宝贵的“祭品”。
很快，我的机会来了。
顾景深为了弥补克劳斯的亏空，也为了重新在董事会面前证明自己，将全部赌注都压在了一块城西的地皮上。
政府计划在那里兴建一个新的中央商务区，一旦消息公布，地价将一飞冲天。
这是一个尚未公开的秘密，顾景深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才提前探听到了一点风声。他准备倾尽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孤注一掷。
上一世，他成功了。顾家靠着这块地皮，资产翻了三倍，也让他彻底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将我架空。
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如愿。
我需要顾念的“帮助”。
我开始在我自己的办公室里，研究一份城东开发计划。
我画了无数的设计图，做了详细的沙盘模型，并“不经意”地向顾念透露，我准备代表苏家的势力，与顾景含分庭抗礼，拿下城东那块“风水宝地”。
“念念，这件事你千万要保密，绝对不能让你爸爸知道。”我装作神秘又郑重地叮嘱她，“这是妈妈的秘密武器，是我们苏家反超顾家的唯一机会。”
一个反超顾家的说法，成功地在顾念心里埋下了一刺。
一边是她敬爱的妈妈，一边是她亏欠的爸爸。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而我，就是要利用她的纠结。
我故意安排了一场“家庭晚宴”，席间，顾景深意气风发地宣布，他即将为顾氏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顾珩也一扫颓气，附和道：“爸这次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等成功，我们顾家，将成为本市无人能及的第一豪门！”
父子俩一唱一和，完全没注意到顾念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晚宴后，顾念找到了我。
“妈妈……爸爸他们，是不是也要地皮？”
我故作惊讶：“是吗？我不知道啊，不过没关系，他们肯定比不过妈妈的。妈妈看中的是城东，那里的发展潜力，比任何地方都大。”
我拿出那份伪造的“内部文件”，指着上面用红线圈出的区域：“你看，这里，未来会是新的金融中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资金，就等时机一到，全力出击。”
顾念看着我那份详尽到无可挑剔的计划书，又想起父亲那含糊其辞的“好消息”，内心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
她觉得，父亲和哥哥又在犯和以前一样的错误——盲目自大。而心思缜密的妈妈，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她想“帮助”父亲，避免他再次失败。
她想弥补自己的过错，重新获得父亲和哥哥的爱。
于是，在一个深夜，她再次偷偷潜入了顾景深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