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谢聿承没想到自己娇养了五年的花，竟然是带刺的，
五年里，他教我怎么在拍卖行里诱人举牌，
教我怎么谈判，
教我怎么管理手下的人，
但唯独没有教过我怎么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他说：“我手下的兄弟都是跟我一起舔着刀尖爬上来的，他们保护你绰绰有余，你不用怕。”
可如今，他的两个心腹皆死于我手，怀疑和探究浮在他的脸上。
只是叶芙凌刚才的话又让他内心的不安消散了一些，
他大概以为我是因为争夺他的爱，才会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他看向我的眼神又变得柔软和惊喜。
“阿雪，第三轮就是三倍赌注了。”
“你不用为了我……”
我没有多看他一眼，淡声说道：
“第三轮，我出我自己。”
话音刚落，看台上各个帮派的话事人议论起来：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在拍卖我自己。只要有人为我下够注，我顾墨雪愿意以身相许。”
谢聿承恼了，他斥责道：
“阿雪！你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
我却无视他，只是在等场上的人为给我下注：
“妈的，这娘们够辣。墨雪，我把碧澜山庄给你，你看行吗？”
“我出游艇！”
“我出公司股份。”
……
出价的人络绎不绝，
但我要的远远不够。
叶芙凌在和谢聿承耳语，谢聿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随即他冷飕飕地环顾众人，抛出一个重磅赌注：
“第三轮，叶芙凌的赌注是我的位置。”
“在座的各位，你们能拿得出和我抗衡的赌注吗？”
之前出价参与拍卖我的人面面相觑，只能一个个噤声坐回椅子上。
还有人舔着脸恭维道：“我们哪敢呀，墨雪小姐始终是你的女人，我们就是助助兴。”
谢聿承不置可否，扭头看向我：
“阿雪，适可而止。”
“第三轮没人愿意为你下注，你手上的筹码不够，只要你跪下跟芙儿认个错，保证再也不和她斗气，你就还是金楼头牌。”
叶芙凌也一副没尽兴的样子：
“没意思，我都还没上场呢，便宜你了，小雪莲。”
我只身一人站在斗兽场里，看台上的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连续打赢两轮又怎么样，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谁都帮不了我，
我垂下头，绝望笼罩着我的全身，谢聿承满意地坐下，在等我服输。
可等我再抬起头，眼里全是斗志：
“谁说我没有筹码？”
“我刚刚赢下的芙蓉园和迷迭坊，还有我手下的拍卖行和别墅不够我知道。”
“那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我举起手中的一枚玉如意。
看台上立马有人惊呼：
“是如意楼的信物！”
如意楼是三年前兴起的传递各派消息的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后来圈子里的人都要倚赖如意楼的消息来完成各种秘密任务，
如意楼不黑不白，在灰色地带里顽固的驻扎，
没有人知道如意楼的话事人就是我。
我勾起唇角：
“我的赌注，再加上如意楼。”
如意楼对上没有了拍卖行和迷迭坊的金楼，绰绰有余。
“铛铛铛！”叶芙凌已经按捺不住，敲响了决斗的铜锣，
诺大的斗兽场里，我和叶芙凌相对而立。
我其实已经站不太稳了，但一直在咬着牙逼自己不要倒下，
舌尖的血腥一次次散开又一次次被我咬出来，
我甚至听不清看台上的哄闹，
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眼下只有叶芙凌志得意满的笑。
叶芙凌可以说是谢聿承的青梅，
他们两人从小在街头一起相互扶持，
每次街头火拼都少不了叶芙凌，
而叶芙凌的武力值也远远高于谢聿承手下的任何一个兄弟。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观察着眼前已经将头发随意用一根簪子扎起的叶芙凌，
伺机而动，
只却见她红唇轻启：
“我认输。”
看台上骚动起来：
“叶芙凌说什么？”
叶芙凌不耐烦地转身，朝看台上招手：
“我说，我认输！我输给顾墨雪了。”
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