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妈妈顾不得满脸的鲜血和身上的伤口。
疯了般爬过去捡地上的粉末。
她颤抖着想捧起，房门大开，一阵冷风吹过。
瞬间什么都没剩下。
眼泪混着鲜血落下，她痛苦地揪着头发崩溃道，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钰钰！”
她不停喊着我的名字。
我却有些不解。
爸爸和另一个阿姨睡在一起那天。
他和我说，
“阿姨生病了，爸爸要给她治病，你乖乖在门口，如果妈妈回来，告诉我好不好？”
爸爸工作忙，和我相处的时间很少。
都是妈妈陪着我。
这一次，爸爸揉了揉我的头，还给我塞了一个礼物。
是可爱的，我很喜欢。
于是我乖乖坐在门口。
等妈妈冲回家，我没拦住，她彻底崩溃。
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
她痛不欲生地给了我几个耳光，把玩偶剪烂，
“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帮你爸爸骗我、背叛我！”
“你这个小白眼狼，我就不该生下你！”
她死死掐我的脖子，
“你身上有你爸爸肮脏的血脉，你死了就好了！”
那是妈妈第一次对我发火。
爸爸冲过来救下我时，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可妈妈，现在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我如你所愿死了。
你为什么要哭？
心脏好像被密密麻麻的丝线勒紧。
给我留下一道又一道鲜明的伤口，渗出血来。
疼得我眼眶酸涩。
妈妈艰难地往口袋里塞了几把蜡烛粉末，向外爬去。
她哑声发誓，
“钰钰，妈妈一定会让你活下来……”
我们家是古老的家族。
传闻每个人都只能活到十八岁。
唯有寿命蜡烛，才能延长寿命。
可如果蜡烛灭了，人就会死去。
我当时问过妈妈，
“如果蜡烛坏掉了呢？”
妈妈笑着说，
“只要在一天内，让祖奶奶重新做个新的，就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但我们钰钰不用担心，有妈妈在，钰钰不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妈妈，好像食言了。
喉头泛起苦涩。
我想让妈妈别往前了。
我离开了，也是一件好事。
“贱狗，真是让老子好找！”
我回过神来，培训机构的教官已经把妈妈绑到车上。
教官拿着电棍，直接把妈妈电晕。
我呼吸一窒。
灵魂不受控制地跟着车子拉扯回了培训机构。
车子一停下，妈妈就被套上了项圈。
“还不赶紧给我趴下，等着挨打啊？”
教官一鞭子甩了过去。
妈妈疼得瞬间跌坐在地。
她不敢置信，哑声质问，
“你们不是培训机构吗？怎么体罚孩子！”
教官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你是回了趟家给夺舍了？在这学的规矩都忘了？”
“贱狗就要有贱狗的样子，你家里人既然把你送到这，就说明他们不管你了，被我们玩烂才是你的宿命！”
似乎是为了炫耀。
他拿出手机给妈妈看我的照片。
我急忙冲过去想挡住屏幕。
“不要看！”
“妈妈，求你别看！”
照片里，我脸上被戳了猪肉章。
项圈挂了牵引绳，真的像狗一样四足走路。
就连上厕所都要模仿小狗。
身上满是鞭子打伤的痕迹，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