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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客厅，从暗格里摸出母亲留下的玉镯。
盒子还在，但入手轻得异常。
我心里一沉，猛地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几块白玉碎片。
我血液几乎倒流，指尖瞬间冰凉。
“找这个？”
顾衍懒散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
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小块玉镯的残片。
见我目光死死锁住他手里的碎片，他笑了笑，手指一松。
那小块碎片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我脚边。
“不好意思啊，哥。”他语气毫无歉意，甚至带着炫耀。
“刚才帮瑶姐找东西，翻到这盒子。拿出来看看……没想到这老古董这么不结实，轻轻一碰就散了架。”
他耸耸肩，眼神里是全然的轻蔑。
“瑶姐还说这是什么传家宝。”
他扯了扯嘴角。
“我看啊，就是地摊货，脆得很，配不上瑶姐。碎了正好，省得占地方。”
我猛地一步上前，揪住顾衍的衣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程潇！你干什么！” 叶瑶裹着睡袍冲出来，用力掰开我的手。
“松开阿衍！不就是一个破镯子吗！”
她护在顾衍身前，抬头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责备和不耐烦。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破镯子？！”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看着地上那堆碎片，心脏像是被反复割扯，痛得喘不过气：
“叶瑶，你就算不在意我，不在意我们五年的感情，也不至于这样羞辱我！”
顾衍他揉了揉脖子，嗤笑：
“我又不是故意的，哥，你也别这么小气，跟个娘们似的……”
“我赔你就是了……”
“赔？你拿什么赔？！” 我猛地打断他，怒极反笑。
叶瑶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她抿了抿唇，语气软了一点：
“程潇，你冷静点。阿衍他还是小孩，不懂事。”
“回头我替他赔你个更好的，随便你挑。这种老气的白玉，早该换了。”
老气？
我指尖猛的收紧，脑海撞进某个雨夜的画面。
那时叶瑶攥着我的手，眼尾弯着笑说：
“这镯子是你妈留给你的礼物，就像我一样，代替妈妈陪着你。”
“不必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暴怒。
弯下腰，不再看他们任何人，一一捡起那些碎片。
每捡起一块，心就像被同样碎了一次。
“叶瑶，”我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砸在地上。
“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
说完，我不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离去。
夜总会。
包厢音乐震耳欲聋。
傅千推开身边的女人，给我递来酒杯：“我真没想到叶瑶会这样，当初你们……”
当初。
大学时，叶瑶追我追得全校皆知。
广播站每天循环她写给我的歌，唱到没有女生敢靠近我。
后来她成了歌手，每场演唱会都像官宣：
“我的灵感缪斯——我的爱人，程潇！”
那时我以为，这是极致的浪漫。
现在才懂，我只是个摆设，是某个人的廉价替代品。
我接过酒瓶直接灌了一口，喉咙烧得生疼：“不爱了。”
傅千啧了一声：“好女人多得是，兄弟给你找了个解闷的。”
我抬眼。
“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他咧嘴笑，凑近些。
“我把‘程氏太子爷环球陪游’的名额拍卖了，港城千金都能竞标，起拍价——五百万。”
他拍拍我的肩：
“真嫉妒你这张脸。已经有人为你‘点天灯’了，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话音未落，我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我盯着看了两秒，划开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