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小巷地面洒下细碎的光斑。苏妮攥着藏在衣角的户口本，指尖微微发凉——这是她早上趁刘兰去厨房做饭时，从衣柜最底层的木盒里偷偷拿出来的，里面夹着母亲李秀兰的死亡证明和原主的身份证，这些都是转让名额必须的材料。
“苏妮，这边。”巷口传来李叔压低的声音，他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褂子，女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蓝色布包，两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
苏妮快步走过去，李叔赶紧介绍：“这是王师傅和王婶，他们儿子小勇今年二十了，一直没找到正经工作，就等着这个名额呢。”又转向王夫妇，“这就是苏妮，名额的事她做主。”
王婶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却不敢靠太近：“苏妮妹子，辛苦你跑一趟。我们家小勇是个实诚人，进了纺织厂肯定好好干，不会给你妈丢脸。”
苏妮点点头，没多寒暄，直接拿出户口本和死亡证明：“王婶，我妈的顶班资格，按规定只能转给直系亲属，但现在我要上学，实在没法去。你们要是真心想要，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你说！”王师傅赶紧接话，“只要能让小勇进厂，别说两个条件，十个我们都答应！”
“第一，钱要一次性给清，1200块，一分不能少。”苏妮眼神坚定，“第二，今天办好转让手续，明天就让小勇去纺织厂报到，不能拖——我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事，拖久了容易出变故。”
王婶和王师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他们原本以为苏妮会讨价还价，没想到这么干脆。王婶立刻打开蓝色布包，里面是一沓用报纸包得整整齐齐的钱，她数出12张十元纸币，递到苏妮面前：“妹子，你点点，1200块，一分不少。我们已经跟纺织厂的张科长打过招呼了，只要你这边材料齐，今天就能办手续。”
苏妮接过钱，指尖触到纸币粗糙的质感，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快速数了一遍，确认数额没错，然后把户口本和死亡证明递给王师傅：“我妈叫李秀兰，之前在纺纱车间，你们去办手续时提她的名字，工会王主席应该还有印象。”
王师傅接过材料，激动得手都在抖，反复确认：“妹子，这材料没问题吧？不会影响办手续吧？”
“放心，”苏妮语气肯定，“户口本是真的，死亡证明也是厂里开的，只要你们别说是买的名额，就说是我自愿让给表弟的，没人会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个年代亲属间转让名额不算罕见，只要材料齐全，没人会深究“表弟”是不是真的。
李叔在一旁帮腔：“王师傅，苏妮这孩子实诚，不会骗你们。你们赶紧去办手续，别耽误了时间。”
王婶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块浅蓝色的平纹布，塞到苏妮手里：“妹子，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你做件新衣服穿。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找我们。”
苏妮没推辞，接过布料叠好——这布料在市面上要好几块钱，正好能给原主做件合身的衣服。她看着王夫妇拿着材料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母亲的顶班资格没白白给张强，1200块在这个年代足够她做很多事，至少接下来不用再担心没钱应对刘兰的刁难。
“妮子，这事办得漂亮。”李叔笑着说，“以后有啥难处，还来找李叔，只要能帮上忙，我绝不含糊。”
“谢谢您，李叔。”苏妮真心实意地说，“要是没有您，我这事也成不了。”她从钱里抽出两张十元纸币递给李叔，“这是一点心意，您收下。”
李叔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就是帮个忙，哪能要你的钱？”
“李叔，您就收下吧。”苏妮把钱塞到他手里，“以后说不定还得麻烦您，这点钱您买包烟抽。”
李叔拗不过她，只好收下，又叮嘱道：“你赶紧把钱藏好，别让家里人发现。刘兰那女人精得很，要是知道你卖了名额，肯定要闹翻天。”
苏妮点点头，把钱和布料都塞进空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她跟李叔道别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家属楼后面的小超市，买了两斤白面馒头和一包水果糖——她要先确认王夫妇有没有顺利办下手续，顺便避开刘兰的盘问。
傍晚时分，苏妮看到王婶在纺织厂门口等她，脸上满是笑容：“妹子，手续办好了！张科长说下个月就让小勇正式上班，今天已经去车间跟师傅见过面了！”
“那就好。”苏妮心里彻底踏实了，“以后小勇在厂里好好干，有啥不懂的，也可以问问老工人。”
王婶连连点头，又塞给苏妮两个煮鸡蛋：“妹子，你拿着吃，补充补充营养。以后常来家里坐，我们家就住在东边那排平房，很好找。”
苏妮接过鸡蛋，谢过王婶，转身往家属楼走。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张强怒气冲冲地从楼道里跑出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你眼瞎啊？”张强没好气地骂道，脸上满是烦躁——他今天去纺织厂，刚到车间就被师傅告知，顶班名额已经给了别人，让他赶紧回家，他追问原因，师傅却只说“领导安排的”，他只能灰溜溜地回来。
苏妮没理他，侧身躲开，径直往楼上走。张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更气，却不敢发作——他还指望刘兰帮他再找关系，要是跟苏妮闹僵了，刘兰说不定又要骂他。
回到家，客厅里一片狼藉，刘兰正坐在沙发上哭骂：“哪个杀千刀的抢了张强的名额！我跟纺织厂的领导都打好招呼了，怎么就给别人了？肯定是苏妮搞的鬼！”
苏建国坐在角落里，依旧抽着旱烟，一言不发。苏伟站在门口，看到苏妮进来，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敢说话。张婷则在一旁帮腔：“妈，肯定是苏妮！她昨天还跟你顶嘴，说不定偷偷去厂里说了什么坏话！”
苏妮放下书包，走到刘兰面前，语气平静：“你别冤枉我，我今天一直在学校，没去过纺织厂。名额被别人抢了，说不定是你找的关系不靠谱，跟我没关系。”
“不是你是谁？”刘兰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打苏妮，“除了你，还有谁不想让张强进厂？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让你留在这个家！”
苏妮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你别动手动脚的，要是把我打坏了，你还得去派出所。”她知道，刘兰虽然刻薄，但最怕惹上麻烦，尤其是派出所的事。
刘兰果然不敢再动手，只能指着苏妮的鼻子骂：“你等着！我明天就去纺织厂问清楚，要是真跟你有关，我饶不了你！”
苏妮没再理她，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兰现在去纺织厂也没用，手续已经办好，名额已经是小勇的了，她就算闹翻天，也改变不了事实。
她走进空间，把1200块钱整齐地放在储物台的隐蔽角落，又拿出一个白面馒头，就着灵泉水吃了起来——这是她穿越到七零年代后，第一次吃这么松软的馒头，心里满是踏实。
“刘兰，张强，你们欠原主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苏妮看着空间里的物资，眼神坚定。她知道，卖名额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做的，是让刘兰和张强为他们的自私付出代价——比如，把他们心心念念的“好前程”，换成下乡的名额。
她从空间里拿出户口本，翻到张强和张婷的那一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刘兰不是想让她下乡吗？那她就先下手为强，把张强和张婷的名字报上去——按照规定，年满十八岁的青年必须响应下乡号召，张强下个月就满十八岁，张婷也已经十六岁，正好符合条件。只要拿到户口本，她就能去街道办报名，到时候刘兰就算想拦，也来不及了。
苏妮把户口本藏回空间，又喝了几口灵泉水，心里的计划越来越清晰。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但她有空间，有1200块钱，还有自己的智慧，一定能让刘兰和张强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为原主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