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利贷到手的钱，像流水一样被张美玲榨干。
她用那笔钱给自己买名牌包，买高档化妆品，却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沈国明买。
钱一花光，张美玲就开始玩失联。
沈国明彻底慌了。
他守在那个简陋的出租屋外面，一连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张美玲。
可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挽着一个比她年轻许多的壮汉，两人举止亲密，有说有笑。
沈国明冲了上去，双眼通红地质问她。
“玲，他是谁？你不是说你只有我一个吗？”
张美玲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她身边的壮汉一把将沈国明推倒在地。
“你谁啊？哪来的老东西，别碰我老婆。”
张美玲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吐出最恶毒的话。
“沈国明，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又老又穷，还真以为自己是情圣？我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你也该知足了。就你这点油水，还不够我买个包的。穷酸老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壮汉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沫，带着张美玲扬长而去。
沈国明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身上最后一分钱也被抢走，被旅馆老板像扔垃圾一样赶了出来，彻底流落街头。
绝望之下，他想到了我。
他用身上仅有的几个硬币，在公共电话亭给我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再也撑不住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卑微。
“安安，是爸爸，安安，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你给爸打点钱买张车票回家吧，爸求你了。”
我握着手机，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哀求，内心一片死寂。
烈火灼身的痛楚，那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仿佛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我的感官里。
我沉默了几秒钟，用一种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回答。
“我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我再次挂断了电话，没有半分犹豫。
电话那头传来沈国明绝望的嘶吼，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就在沈国明彻底陷入绝望之际，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正是之前殴打他的壮汉的手下。
他们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扶起他。
“沈哥，之前都是误会，玲姐也是一时糊涂。她心里还是有你的。看你现在这么困难，我们玲姐于心不忍，特地给你介绍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
他们递给他一份合同。
“我们有个境外的高薪工作，去那边矿场当个监工，一个月好几万，包吃包住，干一年就能衣锦还乡了。”
沈国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都没看，就用颤抖的手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他被塞进一辆漆黑的面包车时，他才惊恐地看向窗外。
不远处，张美玲正靠在一辆豪车旁，手里点着一沓厚厚的钞票，对着他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妩媚的微笑。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头套猛地罩住了他的视线，世界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