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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辞闻言,脸色骤然变了,连忙对车夫道:
“快,掉头!”
马车猛地转向,我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沈砚辞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却更多的是急切:
“清沅,知意身子不好,我得先过去看看。你……”
“我无碍,”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你先去吧,我自会回府。”
沈砚辞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又道:
“等我看看就回,你布好饭菜等我。”
我点了点头,掀开车帘,跳下车。
雪花落在我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我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路边。
望着车马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眸底的最后一丝暖意,也随之一点点冷却。
三年了,这场以“替身”开始的婚姻,也该结束了。
三年前,我穿上那件不合身的嫁衣,嫁给了那个连我名字都记不清的沈砚辞。
京城里的人都说,我林清沅傻,放着好好的清白姑娘不当,偏要去做许知意的替身,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可他们不知道,这三年里,沈砚辞也曾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
也曾在我研制新药受挫时,默默为我寻来珍贵的药材;
也曾在月下与我并肩而立,说要与我“岁岁常安,共赏繁花”。
我以为,我终究能焐热他的心。
可现在我才明白,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许知意一回来,他便立刻变回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沈砚辞。
而我,不过是他生命里可有可无的过客。
既是如此,我便该回到本属于我的地方,将“沈夫人”这个位置,还给真正的主人。
这既是成全了他与许知意,也是解脱了我自己。
风雪越来越大,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我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任由雪花落满肩头,仿佛要将这三年的欢喜与委屈,都一并掩埋。
我从天亮等到天黑,守着一盏孤灯,直到第二日清晨,沈砚辞也未回府。
窗外的雪还在下,我坐在桌前,将这三年来与沈砚辞有关的物件,一一整理出来。
他送我的头钗、我们一起画的山水画、他为我题的诗……
刚收拾完,便听见丫鬟来报,说许姑娘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我拆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张许知意与沈砚辞的画像。
小画像上,许知意靠在沈砚辞的怀里,笑得眉眼弯弯,而沈砚辞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清沅姐姐,多谢你这三年来替我照顾砚辞,如今我回来了,便不劳烦姐姐了。”
我将小像放在火盆里,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殆尽,唇边终于牵起一抹释然的笑。
也好,这样一来,我便再也没有牵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