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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裴婉舒发起了高烧。
梦境里全是前世楚寒铮跪在佛前赤红的眼。
与现实里他粗暴的动作交织在一起,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这次被派来为她诊脉的,是楚寒铮的伴读。
太医令之子,林清砚。
林清砚的眉头便紧紧锁起。
脉象浮游无力,时断时续,底子亏空得厉害。
心脉处更有旧伤郁结之象,这分明是……
油尽灯枯之兆。
他心中大骇,正要收回手,急忙去禀报太子。
殿外却响起了谢晚棠娇柔的声音。
“林太医,殿下正等着您回话呢,姐姐身子如何了?可还是老样子,需要静养?”
谢晚棠扶着侍女的手走进来,巧笑倩兮,不着痕迹地打断了林清砚即将出口的话。
林清砚只得躬身:“回太子妃,裴小姐确是旧疾复发,加之感染风寒,引发了高热……”
“哦?”
谢晚棠挑眉,走到床榻边,看着裴婉舒烧得通红却依旧难掩苍白的脸,不屑地嗤笑一声,“又是这般装病博怜惜的戏码吗?故技重施,也不嫌腻味。”
楚寒铮闻言,原本因林清砚凝重的神色而微微前倾的身体,在听到谢晚棠的话后,缓缓靠了回去,眼神冷硬。
“开些药,吊着她的命便是。”
楚寒铮冷笑:“不必对她太好,她惜命得很,不会死的。”
林清砚心急如焚,试图再次开口:“殿下,裴小姐的脉象显示她体内多处旧伤……”
“林太医,”
谢晚棠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你今日话似乎格外多?”
“莫非……是被裴姐姐这病弱风姿打动,生了怜香惜玉之心?”
楚寒铮多疑的目光立刻扫向林清砚,又想起裴家那个试图带她走的“表哥”,眼神瞬间阴鸷。
他揽过谢晚棠,柔声安抚:“棠儿莫要多心,孤信他不敢。”
随即冷声下令,“按孤说的做。”
林清砚只能将未尽之言咽下。
可裴婉舒存了死念,连药也不愿好好喝。
当林清砚隐晦地向楚寒铮提及裴婉舒身体有损时,谢晚棠再次将话题引开。
楚寒铮被谢晚棠几句温言软语哄得舒展了眉头。
看着怀中佳人,再看看病榻上气息奄奄的裴婉舒,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下令将裴婉舒带到他的寝殿。
“既然病了还能惹是生非,那就让她看着,谁才是孤放在心上的人。”
楚寒铮语气冰冷。
裴婉舒脚步虚浮,浑身滚烫,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咽下。
一旁的侍女看见她嘴角渗出的血丝,吓得连忙禀告谢晚棠。
谢晚棠依在楚寒铮怀里,闻言只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当晚,楚寒铮的寝宫内红烛帐暖,春意盎然。
谢晚棠故意挡着裴婉舒的面,与楚寒颠鸾倒凤,极尽缠绵之事。
娇吟喘息声毫不避讳。
一夜竟叫了三次水。
事毕,楚寒铮抱着浑身绵软的谢晚棠去沐浴。
经过裴婉舒时,他脚步一顿,竟恶劣地命令道:“过来,伺候孤沐浴。”
裴婉舒抬起头,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哭喊:“别碰我,我嫌你脏。”
“滚,你给我滚!”
话音未落,她扬手狠狠扇在了楚寒铮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寒铮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眼中翻涌起滔天怒火。
“裴婉舒!”
他猛地伸手,一把掐住裴婉舒纤细的脖颈。
五指收拢,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