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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靳洲眼神空洞地走在街上,手机开了强提醒,明知那些消息都不是来自桑淮夏,他还是忍不住拾起手去看屏幕。
他知道,桑淮夏不会再原谅他了。
薄靳洲在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提回宿舍,所有人转头看到他出现的那刻,震惊的出声:
“阿洲,你不是说今天不回寝室,在家陪妹妹过生日吗?现在才八点。哦对了,今天听隔壁宿舍说,桑姐不做宿管了。你们分手了吧?隔壁宿舍还打听来着,说是视频上的人看着像你……”
“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说。”
一群人在旁给他做提醒。
说到一下敏感点上时,薄靳洲瞳孔微缩,捏着啤酒,没说话。
舍友们面面相觑,看出他的不对劲,没忍住问:“阿洲,你今天回宿舍是跟妹妹吵架了?还是说你今天借酒消愁是因为桑姐?”
薄靳洲看着蓄上电的手机,屏幕上骤然显示出几十个未接来电,但他却没有要回拨的想法。
只是淡淡挪开了目光,看向围绕在他周围的舍友,声音沙哑道:“那些视频,是怎么传出去的?你们拿我手机保存了?”
但薄靳洲想不通,他们犯不着这样做,否则又怎会在那些视频外泄时第一时间提醒他,别承认。
可能碰到他手机的人少之又少,薄靳洲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瑶的模样。
只是一刹那,他便遏制住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
听到他这声质问,有人不满也有人同情,质问他什么意思。薄靳洲酒意上头,电话和舍友两头吵得他头疼,他关掉手机,起身去走廊透了口气。
一路走走停停,再次回过神时,他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宿管寝室的门口。
大门紧锁着,昏黄的灯光映照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藏着复杂难懂的眸光,但很快又被覆盖过去。
今晚不会再有那些没羞没臊的举动。
也没有她的担惊受怕,他也不会被温暖裹挟入睡。
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像一根细小的冰刺,深深刺进胸口最隐秘的角落,拔出只会鲜血淋漓,一度让薄靳洲恍惚得没了感知。
薄靳洲蹙了蹙眉,转身跑出了男寝,直奔宿管组长的寝室。
在一拨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中,找到组长的身影,毫不犹豫的上前,声音沙哑:“今晚二栋宿管寝室没开门,桑淮夏,她不回来了吗?”
当他一股脑热问出这个问题,收获无数道异样的目光,宿管门面面相觑,蹙着眉回问他:
“找桑淮夏什么事?”
“她离职了,二栋男寝的另一个宿管今天也请了假。虐猫的风波还没过去,出了视频那事,她怎么还有脸待在京大。但视频的事已经被学校领导处理了,你也甭问,别出去乱传,好好把学业搞完。”
薄靳洲的神情顿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止于沉默。
虐猫,视频,这些字眼都无比沉重的刺激着他的大脑,而那些关于桑淮夏被殴打,被割脖的画面,仍在脑里挥之不去。
他就这样矗立在宿管寝室的大门门口,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只依稀听到过路学生的谈笑声,和周遭车辆发出的引擎和鸣笛……
所有的声音好像都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对于桑淮夏的离开终于有了实感,一些重要的东西似乎也在他向往美好的生活中强制剥离。
只要闭上眼,桑淮夏冰冷又空洞的眼神就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等他走回二栋寝室的时候,甫一抬头,目光便在黑暗中追随出那抹熟悉的身影,薄靳洲的眸光终于亮了亮,下意识喊了一声: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