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5.
江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离婚？舒窈，你发什么疯？”
“每次一有点事你就闹，现在还学会用离婚威胁我了？”
林楚楚在一旁搭腔：“舒窈姐，你别说气话。闻哥也很担心宝宝，我们只是……只是换个地方等消息，这里太压抑了。”
我看着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再看看江闻深信不疑的表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爱？关心？
这些词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再看他们，用力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江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又想干什么？”
我平静地说：“我要去儿科急救室，还要去ICU看我妈。”
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进来。
我指着江闻和林楚楚，对护士说：“请让他们出去，我的病房不欢迎闲杂人等。”
护士看看我，又看看脸色铁青的江闻，有些为难。
江闻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舒窈！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
我语气冷漠，“放手。”
江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
我没再理他，对护士重复：“请他们离开。”
在护士的劝说下，江闻最终还是黑着脸，带着不情不愿的林楚楚走了。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撑起的坚强瞬间瓦解。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因为颤抖，几次都拨不出去号码。
听到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我终于无法抑制的哭了。
“爸你带上王叔能来医院吗？”
“我要离婚。”王叔是我家的财务顾问，也是我爸最信任的人。
电话那头，我爸沉默了片刻，立马回答我。
“好，爸爸在。别怕，爸爸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天花板的白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死了。
6.
我爸来得很快，身后跟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王叔。
看到我苍白的脸和手腕上的红痕，我爸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窈窈，爸来了。”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五个字。
我爸立刻去处理我妈和孩子的事情，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确保她们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王叔则坐在我床边，打开了手提电脑。
“小姐，我们家的公司给江闻公司的启动资金，是以无息借款和附带股权的形式投入的。合同里有一条‘道德条款’，如果他的个人行为对品牌造成重大负面影响，我们有权随时撤资并要求赔偿。”
我回答道：“王叔，先不要动。我要让他，自己跳下来。”
接下来几天，江闻大概是觉得我“冷静”下来了。
他每天都会来病房一趟，待上十几分钟，问问我妈和孩子的情况，然后就借口公司忙离开。
他不再提林楚楚，也不再提家庭日。
就好像之前所有的争吵和伤害，都未曾发生。
这天他带来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
“窈窈，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这个，是给你的奖励。”
我剖腹产，他奖励我半碗汤。
我妈进ICU，我孩子进急救，他奖励我一条项链。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伤害和亏欠，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和抵消。
我看着那条项链，没有接。
“放那吧。”
江闻的表情有些僵硬，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把项链放在床头柜上，干巴巴地说：“公司最近在准备一个很厉害的项目，就是资金上……你能不能……”
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我爸那里可能很难。这次你把妈气得住院，爸爸很不高兴。但是如果你需要资金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我自己的钱。”
江闻没想到我会帮他，惊喜让他声音颤抖：“窈窈……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轻笑一声，“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你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
“共享经济，我懂。”
江闻激动地说：“窈窈你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愉快地离开了病房。
他不知道，他前脚刚离开病房，后脚我就让护工把那条项链收了起来。
收在一个专门的盒子里，里面已经放了好几样东西。
有他用公司账户给林楚楚买的包的票据照片。
有他车里行车记录仪拍下的，他和林楚楚在车里亲热的视频。
这些，都是我拜托我爸找人弄来的。
原来，在我为了我们的家，在产房里九死一生的时候，他正带着林楚楚，在各种奢侈品店里挥霍。
原来，他所谓的“犒劳优秀员工”，就是用我们的钱，去养另一个女人。
既然他送我礼物，那我也应该送一份大礼给他。
7.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发来一份“精简版”的计划书，和一份详细的资金需求清单。
总金额五千万，分三期。
他甚至“贴心”地告诉我，为了避免我爸妈发现，可以分批小额转给他。
我看着那份清单，上面罗列着租用顶级写字楼的费用、团队人员的薪资、市场推广的预算，甚至还有给他和林楚楚配备豪车的款项。
他这是把我当成了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晾了他两天。
这两天里，他坐立不安，一个小时给我发八条信息，从甜言蜜语到人生规划，试图证明把钱投给他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第三天，我才慢悠悠地回复他。
“江闻，钱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我们得签一份投资协议。不是夫妻间的那种，是正式的商业投资。毕竟是这么大一笔钱，我也要对我的资产负责，对吗？”
江闻沉默了。
他起了疑心。
我立刻补充道：“我爸最近在查我的账，我怕他发现。签一份商业协议，就算他问起来，我也可以说是正常的投资行为。你知道的，我爸虽然疼我，但在生意上，六亲不认。”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打消了他最后的疑虑。
“好！没问题！窈窈，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让王叔连夜炮制了一份投资协议。
协议的条款极其复杂，充满了各种商业术语和陷阱。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被藏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江闻和林楚楚拿到协议，只草草翻了翻，看到头几页那些关于分红和股权的优厚条款，眼睛都直了。
他们被即将到手的五千万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附加条款。
两人迫不及待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收到他们签好字的扫描件时，王叔就在我旁边。
我对王叔说道：“鱼儿上钩了。”
我把第一笔两千万，打进了协议指定的公司账户。
钱一到账，江闻和林楚楚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宏图大业”。
他们在全市最贵的CBD租下了整层办公室，装修得比我爸的公司还气派。
林楚楚的朋友圈，也从之前的暗戳戳炫耀，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张扬。
今天晒新办公室的落地窗，明天晒江闻送她的名牌包，后天就是一张方向盘的照片，配文：“谢谢亲爱的，以后我也是有车一族啦！”
那辆车的型号，正是资金清单上写着要给我配的“家用MPV”。
我爸妈看着我每天跟江闻“浓情蜜意”地打电话，讨论着“投资”的事，气得好几次要冲过去把江闻揍一顿。
我妈急得直掉眼泪：“窈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要把钱给那个白眼狼？”
我只好把完整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我爸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女儿。放手去做，天塌下来，爸给你顶着。”
于是，一场家庭大战“爆发”了。
我爸“怒不可遏”地冻结了我所有的信用卡，并声称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这个消息，自然通过某些“好心”的亲戚，传到了江闻的耳朵里。
他知道后，非但没有半分担忧，反而欣喜若狂。
他给我打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
“窈窈，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为你我做的牺牲，我一辈子都记得。等我们的公司走上正轨，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回来，让你爸看看，他的决定是错的！你选的男人，才是最棒的！”
我听着他虚伪的誓言，只觉得恶心。
但还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感激地说：“阿闻，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只有你了。”
他彻底地，放心了。
8.
这项计划的核心，就是拿下王总的合同。
江闻用我投的钱，对王总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请客吃饭，送礼按摩，投其所好，无所不用其极。
而我爸这边，则完全按兵不动，甚至在一次行业酒会上，故意“冷落”了王总，制造出我们两家关系出现裂痕的假象。
江闻和林楚楚对此深信不疑，认为这是他们天赐的良机。
终于，他们拿到了与王总进行最终签约的机会。
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也为了向外界宣告他们公司的“强势崛起”，江闻包下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准备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
他广发请柬，邀请了众多行业大佬、潜在投资人和媒体记者。
他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
“窈窈，今晚，你一定要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江闻的妻子，是多么美丽动人。你是我们最大的功臣，我要让你，共享这份荣耀。”
这么精彩的大戏，我怎么能缺席？
晚宴当晚，我挽着我爸的手臂盛装出席在宴会现场。
江闻看到我，眼睛都直了。
他快步迎上来，想从我爸手里接过我，却被我爸的眼神逼退了。
江闻有些尴尬地笑笑：“爸，您怎么也来了？”
我爸不冷不热回应：“我女儿的投资庆功宴，我这个做父亲的，来看看不行吗？”
江闻不敢再多说，只好引着我们入座。
他把我安排在了主桌最显眼的位置，就在他和林楚楚的身边。
林楚楚妆容精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她看到我，眼里闪过嫉妒，但很快就被得意的笑容取代。
她刻意在我面前，亲昵地叫着江闻：“舒窈姐，你来了。你看，阿闻多厉害，这么快就把公司做起来了。”
我只是淡淡一笑：“是啊，很厉害。”
晚宴开始，江闻作为主角，意气风发地走上台。
聚光灯下，他手握话筒，侃侃而谈。
他从创业的艰辛，讲到未来的蓝图，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的赞美和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两个人。”
他深情地看向台下的林楚楚。
“一位，是我的灵魂伴侣，我的事业伙伴，林楚楚小姐！没有她的支持和鼓励，就没有今天！”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林楚楚羞涩地站起来，对着大家鞠躬。
然后，江闻的目光转向了我。
“另一位，就是我最亲爱的妻子，舒窈。她在我身后，默默地付出，用她无私的爱和信任，给了我最坚实的后盾。这份成功，一半属于她！”
他向我伸出手，脸上是深情的笑容。
“窈窈，上来，让我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我微笑着，提起裙摆走上台。
就在我走到他身边，他准备拥抱我的那一刻。
他身后巨大的LED屏幕，原本播放着公司宣传片的画面，突然一黑。
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江闻和林楚楚的微信聊天记录。
“那个老顽固（指我爸）真的冻结了舒窈的卡？太好了！这下她就只能依靠我们了！”
“宝贝，你说得对。等王总的合同一签，我们就把她剩下的钱全部套出来，然后就让她滚蛋。”
“你放心，我碰都没碰过她。从她怀孕开始，我就觉得她恶心。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在最好的环境里长大，绝不会像她女儿一样，摊上那么一个没用的妈。”
整个宴会厅，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屏幕上的对话，又看看台上脸色煞白的江闻和林楚楚。
江闻的身体开始发抖，他疯了一样去后台找人切断电源，但毫无用处。
屏幕画面一转，出现了王总的脸。
那是一段提前录好的视频。
王总坐在办公室里，一脸严肃。
“江闻，我跟舒窈的父亲认识三十年，是过命的交情。你拿着一份几乎照搬他公司内部战略的计划书来找我，是把我当傻子，还是觉得你自己是天才？”
“你以为舒董（我爸）为什么会在酒会上冷落我？那是我俩商量好，演给你看的戏。”
“今天的签约会，我根本就没去。至于你收到的那份盖了章的‘合同’……”
王总拿起一份文件，轻蔑地笑了笑。
“那是我孙子用萝卜刻的章，盖着玩的。”
视频结束，全场哗然。
江闻和林楚楚，僵在原地，面如死灰。
9.
江闻终于反应过来，他抢过话筒，声嘶力竭地辩解。
“不是的！这不是真的！是合成的！是他们陷害我！”
林楚楚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大家不要信，是严舒窈，是她嫉妒我！所以才伪造这些东西来污蔑我们！”
我走到另一只话筒前，开口道：“陷害？污蔑？江闻，你不是最喜欢讲‘共享经济’吗？”
“你共享我的月子餐，共享我家的商业机密，现在，我也想跟你共享一样东西。”
屏幕再次亮起。
这次出现的，是我和江闻签的那份投资协议。
王叔用红色的标记，将那条最关键的条款，放大了数倍。
“根据协议4.17条，乙方在项目执行中存在欺诈行为，甲方有权收回全部投资，并无条件获得乙方在此期间产生的所有公司资产。”
“忘了跟大家介绍，这次项目背后的唯一投资人，就是我。”
“所以，从现在开始，这家公司的所有一切，包括你们脚下这个舞台，都属于我个人。”
我看向江闻和林楚楚，眼神冰冷，“而你们二位……被解雇了。”
江闻疯狂地挣扎着，“不！舒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老公！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抬高了声音，“保安！把这两个企图诈骗投资人，并严重影响晚宴秩序的人，请出去。”
早已等在两侧的保安立刻冲上台，一边一个，两个人就像两条丧家之犬，被保安拖着扔出了宴会厅。
台下，江闻的父母坐在角落里，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爸走到我身边，接过话筒。
“各位来宾，让大家见笑了。家门不幸，出了个孽障。今天这场宴会，就当是我严某人，为我女儿庆祝新生，摆下的宴席！大家吃好喝好！”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10.
我找人将江闻之前在医院做的事做成了视频发在了网上。
视频的开篇，是我剖腹产后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下方一行醒目的黑字：【剖腹产后大出血，休克，抢救六小时】。
画面切换，是我妈的病危通知书，脑震荡的诊断清晰可见。
旁边，是医院走廊的监控截图，江闻焦急地扶着“晕倒”的林楚楚，从我妈的ICU病房门口，头也不回地跑过。
截图下方，是另一行字：【被女婿撞成脑震荡，丈母娘还在重症监护室，女婿已迫不及待的关心小三】。
紧接着，是我女儿在保温箱里，小脸憋得青紫的照片。
旁边，是儿科急救的诊断报告：【新生儿呛奶，急性窒息】。
下面，是我和江闻的聊天记录截图，我求他去冲奶粉，他说我在小题大做。
而另一张截图里，是林楚楚发的朋友圈，配图是江闻笨拙冲奶粉的背影，文字是：“闻哥超级奶爸的样子好帅哦。”发布时间，就在我女儿呛奶前的五分钟。
视频的最后，是我家客厅的监控录像。
江闻把一串钥匙递给林楚楚，笑着说：“这套公寓离公司近，以后你住这，我们见面也方便。别委屈自己，密码是你的生日。”
而那套公寓，是我的婚前财产。
视频的结尾，定格在两人拥抱在一起，深情亲吻的画面。
视频的旁白和字幕，是我冷静的声音：
“这就是江闻先生所谓的‘人文关怀’。”
“用我拼命生孩子的钱，去给他优秀的女秘书买房买车。”
视频发布不到一小时，便引爆了全网舆论。
【卧槽！年度渣男预定！老婆九死一生，他带着小三在老婆亲妈的ICU门口演戏？】
【那个林楚楚是小三吧？孩子呛奶窒息啊！她还有脸发朋友圈秀恩爱？她配当人吗？】
【这男的不仅出轨，还非法处置妻子婚前财产，姐妹快去告他！让他净身出户！】
【江闻？是不是那个X集团的江总？前几天他们公司新生庆典还上过新闻，说什么人文关怀，我吐了！】
【太心疼原配了，字字泣血，句句诛心。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还要面对这种背叛。】
【已转发，不让这种人渣逍遥法外！】
接下来的几天，江闻和林楚楚的故事，成了全城最大的丑闻。
他们公司的股价一落千丈，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员工大批离职。
一个靠“家庭关怀”起家的公司，老板却是个婚内出轨、虐待产妻、罔顾岳母和亲生孩子生死的渣男。
这简直是年度最佳笑话。
江闻疯了一样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舒窈你这个毒妇！你毁了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理他，他就来求饶。
“窈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是我鬼迷心窍，都是林楚楚勾引我的！我已经把她开除了！”
“为了孩子，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行吗？”
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直到现在，他还在把一切归咎于别人。
还在用孩子当借口。
我对他说，“你将离婚协议签了。”
他直接拒绝道：“我不同意。”
我也不气，继续道：“之前我爸投资你的时候，我们签过协议的。如果你的个人行为对品牌造成重大负面影响，我们有权随时撤资并要求赔偿。加上你之前项目违约金，你确定不签字吗？”
他没有选择，他说要当面签字。
地点在他公司的办公室。
我到的时候，曾经热闹的公司已经人去楼空，一片狼藉。
江闻坐在他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几天不见，他像是老了十岁。
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那天庆功宴的西装，皱巴巴的。
他看到我，站起来，想向我走来。
“窈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冷冷开口。“坐下。”
他僵在原地，颓然地坐了回去。
“字我签，但我有一个条件。我想知道，林楚楚现在在哪？”
我这才知道，丑闻爆发后，林楚楚第一时间卷了江闻给她买的所有东西，消失了。
她把他微信拉黑，电话不接，人间蒸发。
江闻找不到她，疯了一样。
“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就签字。”
原来，到了这个地步，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女人。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扔到他面前。
视频里林楚楚坐在一辆跑车的驾驶座上，旁边是一个比江闻更年轻的男人。
她对着镜头，笑得花枝乱颤。
“江闻？那个冤大头啊？他真以为我喜欢他？也不照照镜子。要不是看他有几个臭钱，谁愿意伺候他？不过现在好了，他破产了，我也解脱了。这辆新车，还不错吧？下一站，马尔代夫！”
视频是林楚楚的新男友发在朋友圈的，被我一个朋友看到了，转给了我。
江闻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溅脏了桌上的离婚协议。
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10.
江闻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半身不遂，口齿不清。
他被他妈接回了老家，我去看过他一次。
在那个破旧的小县城医院里，他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成了一个需要人喂饭擦身的废人。
他妈守在床边，看到我想扑过来打我。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了我儿子！”
我一个闪身，她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蹲在她面前，“如果不是你当初在电话里那些话，我妈不会进ICU，江闻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你儿子有今天，是你这个当妈的，亲手造成的。”
她愣住了，然后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至于林楚楚，她的名声在圈子里也彻底臭了。
听说她那个新男友玩腻了就把她甩了，她想再找个“江闻”，却处处碰壁。
没人愿意接手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
后来，听说她欠了一屁股卡债，去了一个不入流的直播平台，靠打擦边球维持生计。
一年后，我接手了江闻的公司。
我裁掉了所有阿谀奉承的蛀虫，重新梳理了业务，公司在我的经营下，慢慢走回了正轨。
我带着女儿，和我爸妈，在海边度假。
我妈抱着已经会蹒跚走路的外孙女，在沙滩上追着海浪，笑得像个孩子。
我爸坐在一旁，给我递过来一杯果汁。
“都过去了，窈窈。”
我点点头，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后悔了】
我看着那四个字，我知道是谁发来的，我笑了笑。
然后，删掉了短信。
后悔？
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