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遥搬进副总裁办公室的第一天，收到匿名快递——
一截染血的江叙应援手绳，和打印字条：「下一个就是你」。
她面不改色将东西锁进保险柜，转身对助理微笑：
「通知各部门，三分钟后开会。」
「我们要打造的，是能碾碎所有『江叙』的终极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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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裁办公室位于星光传媒大楼的顶层，视野开阔，装修是冰冷的现代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这里曾经属于傅沉临时使用，如今易主。
顾知遥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旧帆布包。她刚将唯一的私人物品——一个廉价的玻璃水杯放在光可鉴人的办公桌上，内线电话就响了。
“顾总，前台有您一份加急快递，需要您亲自签收。”新配的助理林薇声音有些紧张。
“拿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巴掌大的硬纸盒被放在桌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打印的收件人：顾知遥。
顾知遥用裁纸刀划开胶带。
办公室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
盒子里没有缓冲物，只有两样东西：一截宝蓝色的编织手绳，上面沾染着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触目惊心的血迹——这是江叙粉丝会官方出品的应援物，“叙宝”二字模糊可辨。手绳下面，压着一张普通的A4打印纸，上面只有五个黑色宋体字：
「下一个就是你。」
林薇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发白：“顾总，这……要不要报警？或者告诉傅总？”
顾知遥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只是拿起那张字条，仔细看了看打印的墨迹，又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那截染血的手绳，感受着上面已经干涸发硬的质感。
“血迹是假的，动物血。”她平静地判断，随手将手绳丢回盒子里，仿佛那只是什么不慎沾上污渍的普通杂物，“吓唬人的把戏。”
她合上盖子，起身，走到墙角那个新配备的黑色指纹保险柜前，熟练地录入指纹，将整个盒子扔了进去，关门，上锁。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或恐惧。
她转过身，看向还僵在原地、惊魂未定的林薇，嘴角甚至牵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微笑。
“通知所有部门总监，以及艺人经纪、内容制作、宣传公关的核心负责人，”她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三分钟后，第一会议室开会。”
林薇愣了一下，似乎没从刚才的恐吓事件中回过神来。
顾知遥抬眸看她，目光锐利：“听不懂吗？”
“是！顾总！马上去！”林薇一个激灵，立刻转身小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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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第一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目光复杂地投向主位上那个空降的、带着传奇又危险色彩的女人。气氛有些微妙的不服和审视。
顾知遥踩着点走进来，没有寒暄，直接打开了投影仪。
幕布上出现两个巨大的艺术字——“破晓”。
“从今天起，星光传媒第一个S+级重点项目，代号‘破晓’，正式启动。”顾知遥的声音清晰有力，没有任何废话，“目标：打造一个全新的、真正的顶级偶像。不是江叙那种需要靠不断掩盖丑闻维持虚假繁荣的劣质品，而是从根子上就干净、耀眼，并且能碾碎所有『江叙』 的终极偶像。”
下面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有人皱眉，有人撇嘴，显然觉得她在说大话。
“顾总，”艺人经纪部的总监，一个打扮精致、眼神精明的中年女人王曼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打造顶流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喊喊口号就行的。而且，‘干净’？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真正的干净？”
顾知遥看向她，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所以，需要新的玩法。”
她切换PPT，屏幕上出现三个并排的年轻男孩照片，风格各异，但都外形出众。
“这是我们目前练习生里资质最好的三个。陆衍，北舞专业第一；沈墨，伯克利音乐学院归来，原创能力突出；周予安，戏剧学院在读，演技灵气是导演认证过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他们三个，将成为‘破晓’计划的初代候选人。”
“但我们不搞选秀，不制造虐粉剧本，不刻意炒CP。”顾知遥的话再次引起惊讶，“我们要做的，是‘透明式造星’。”
宣传总监忍不住插话：“不炒作？没有话题度，怎么红？”
“话题度？”顾知遥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冰冷的嘲讽，“江叙的话题度够高吗？现在在哪里？”
会议室瞬间安静。
“我们要的话题，是‘实力’，是‘品格’，是‘无可替代’。”她一字一句道，“陆衍的练习室直拍，无剪辑，一镜到底，对标国家级舞者水准；沈墨的原创demo，直接全网发布，接受所有乐评人审判；周予安的表演片段，邀请戏剧学院教授公开点评。”
“把他们所有的努力、进步，甚至偶尔的失误，都摊开在阳光下。我们要让粉丝亲眼见证一个顶级偶像的诞生过程，而不是直接塞给她们一个包装完美的商品。”
“同时，”她语气转冷，目光锐利如刀，“启动‘背景深度净化程序’。他们三人，包括其直系亲属、过往所有社交关系，进行三轮背调，任何潜在风险点，立即评估，无法消除的，无论资质多好，一律放弃。”
王曼皱紧眉头：“这标准太苛刻了！会错过很多好苗子！”
“苛刻？”顾知遥看向她，眼神冰冷，“王总监是希望我们投入巨资培养出的，是下一个需要我带着黑料硬盘去‘猎杀’的目标吗？”
王曼脸色一白，噎住了。
“另外，”顾知遥不再看她，转向内容制作部门，“我需要在一个月内，看到至少三个为‘破晓’计划量身定制的顶级资源方案——不是靠关系撕来的，是真正能体现他们价值，并且合作方背景干净的项目。”
“最后，关于我的‘猎杀’权限。”顾知遥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它不会轻易动用。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确保‘破晓’计划，以及星光传媒未来的每一个艺人，行走的道路是干净的。任何试图用肮脏手段竞争，或者自身不干净却来碰瓷的……”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传递出的信息，让在场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寒。
“散会。”
顾知遥合上电脑，率先起身离开会议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留下满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他们原本以为来的只是一个凭借黑料和运气上位的狠角色，却没想到，她带来的是一套完全颠覆他们认知的、冷酷却又逻辑严密的造星模式。
恐惧、质疑，但隐约的，还有一丝被强行拽入新赛道的兴奋与不安。
顾知遥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窗外阳光炽烈，将整间办公室照得透亮，却似乎驱不散她眉宇间那丝沉淀的冷意。
她走到保险柜前，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金属表面。
下一个？
她当然知道会有下一个。
那些藏在暗处的、被江叙事件触碰到利益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那又如何？
她拿起内线电话：“林薇，让那三个孩子，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猎杀者的游戏并未结束。
但此刻，她更感兴趣的，是亲手塑造一个能照亮这片污浊之地的……破晓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