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程予安，看到刚刚许晴的演讲，想到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也是一个下午，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胖乎乎的女孩趴在桌上，对着一张餐巾纸画得入神，手指上沾满了圆珠笔的油墨。他走过去，抽走那张纸，上面是一枚扭扭歪歪却极富想象力的戒指草图。
她当时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兴奋地说：“阿安，你看，我叫它‘心跳’，你喜欢吗？”
眼前的许晴，和记忆里的那个胖女孩，明明是两副截然不同的皮囊。可当她开始谈论设计的这一刻，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光，那份全然投入的专注，竟然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许晴这份专业，让在座几位头发花白、公司元老级别的珠宝专家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其中一位被称作“何老”的，甚至微微点了点头。
“而这颗主石，”她的手指点在了项链的中心，“我没有选用传统的圆形明亮式切割，而是采用了‘晨星切割’。这是一种改良的马眼形切割，它的特点是两端尖锐，腰身更长，能最大程度地汇聚光线，在顶端形成一个爆发性的亮点。”
“当佩戴者走动时，这条项链不会像其他珠宝那样，散发出细碎的闪光。它会是安静的，沉寂的。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光线穿透主石，会猛地爆开一束亮光，就像……黑暗中睁开的第一只眼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仿佛看到了那道光。
那道刺破一切，带来无限希望的光。
“这就是我的补充。谢谢大家。”
许晴微微鞠躬，退到一旁。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宋雨嫣的助理，一个年轻女孩，适时地举手发问，语气尖锐：“许设计师，你讲得很好听。但没有实物模型，没有物料卡，我们怎么判断你设计的落地性和成本？这不会只是纸上谈兵吧？”
这个问题，正中要害。
宋雨嫣的嘴角，那丝得意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她不解释，不辩驳。
“好了，”程予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开始投票吧。”
投票器上的灯光开始闪烁。
代表行业专家的几位评委，几乎没有犹豫，灯光齐刷刷地亮在了许晴的名下。对他们而言，宋雨嫣那份四平八稳、华丽有余但灵魂不足的设计，和许晴这个充满故事感和工艺挑战性的《新生》比起来，高下立判。
高管们的投票则有些犹豫。他们更看重商业价值，宋雨嫣的设计显然更符合市场主流，更安全。但许晴的设计，又蕴含着成为爆款的巨大潜力。
灯光交错，最终，许晴以微弱的优势领先。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程予安身上。
他拥有最终决定权，他的一票，可以推翻前面所有的结果。
宋雨嫣紧张地看着他，双手在桌下死死绞在一起。她不信，程予安会为了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放弃一个板上钉钉的商业成功。何况，许晴的展示流程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程予安的目光，从许晴那张清瘦却倔强的脸上，缓缓移到了宋雨嫣那张完美却僵硬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他按下了投票器。
嘀。
一声轻响。
许晴的名字后面，票数加一。
大屏幕上，最终结果定格——获胜者，许晴。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宋雨嫣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最终结果，是许晴的设计作品《新生》获胜。”
程予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清晰而冷硬。
“一个优秀的设计，它的核心价值在于原创性、工艺落地性和情感共鸣。许晴的设计，在这三点上，都远超了其他作品。”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宋雨嫣惨白的脸。
“至于在物料和文件上出现的意外，”他刻意加重了“意外”两个字，“公司会彻查。我程氏集团，绝不允许职场中出现任何恶意的、不公平的竞争行为。”
这句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宋雨嫣的脸上。
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凭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她连完整的文件都没有！样品也拿不出来！这不符合规定！”
程予安缓缓地抬起眼，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优秀的设计，从来不是靠文件的完整度来证明的。”
“是靠设计师的专业，和真诚。”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宋雨嫣的心上。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程予安那冰冷的注视下，她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委屈，都像被扼住了喉咙，只能化作剧烈的喘息。
她只能死死地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程予安宣布散会，看着那些评委和同事们一个个地从她身边走过，眼神里带着或惋惜或鄙夷的神色。
最后，她看着许晴。
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平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宋雨嫣的眼神，终于从不甘和震惊，彻底化为了怨毒。
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许晴。
我们走着瞧。
程予安让助理调出办公室的监控，有监控这个事情，自己从来没有在公司宣布过，就是怕出现今天发生的事情。
助理给程予安发的视频，让助理去喊宋雨嫣到自己办公室。
“予安，你找我吗”宋雨嫣推开程予安的办公室门。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关于什么事情的吧”程予安盯着宋雨嫣看。
宋雨嫣被程予安盯的心里发毛，用有点心虚的声音说“不知道”
程予安也没有戳破，只是警告宋雨嫣“不要再有下次，也不要再来消耗我们之间的友谊，出去吧”
宋雨嫣回到办公室之后，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予安他是怎么知道的，不会的，应该说的时是其他事情，但是又是什么时候呢”
宋雨嫣只能这样在心里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