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强骑着三轮车，载着妹妹王小萌，叮叮咣咣地往啤酒厂方向去。
途经家门口附近那条街时，有几个正在树荫下乘凉摘菜的街坊老太太被车上的香味吸引。
“强子！你这三轮车里弄的啥好吃的？昨儿个晚上就闻着你家院子香得不得了！”
王强停下车子，笑着把那个小锅的锅盖掀开一条缝，让浓郁的卤香味飘出来。
“奶奶们，是新研究的虎皮鸡爪，尝尝？”
老太太们立刻围了上来，伸着脖子往里看。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眯着眼说：“哎呦，活久见啊！这么香！可这鸡爪看着咋泡囊了？”
王强解释道：“这叫虎皮，秘方！两块钱一份儿，一份儿八个。”
老太太们一听这价钱，看王强的眼神顿时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另一位瘪着嘴的老太太直接开腔：“你小子是想钱想疯了吧？街口那烧鸡才两块一斤！你这鸡爪子还成精了？比鸡肉还贵？”
王强也懒得多解释，他知道，这些老街坊多是穷苦年代过来的，对吃食讲究实惠。
年轻人白天都上班去了，跟她们推销高档货是对牛弹琴。
但人群里也有那么一两个条件稍好偶尔舍得吃点的。
果然，一位平时比较疼孙子的奶奶开口了：“强子，打个折吧？你小时候拿弹弓打鸟，还砸坏过我家一块玻璃呢！就当是赔我的，给奶奶便宜点？”
王强被这话噎了一下，哭笑不得。
旁边的王小萌都觉得哥哥有点不近人情了，悄悄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哥，都是街里街坊的……”
不料，王强突然扭头，对妹妹说：“小萌，给这几位奶奶，一人送一个鸡爪尝尝！”
王小萌愣了一下，心里嘀咕，这还不如打折呢，送一个就少赚两毛五啊！
但她脸上还是堆起笑，从锅里夹出四个个头小的鸡爪，分给了四位老太太。
王强对几位将信将疑的老太太说：“奶奶们，你们先尝尝！觉得好吃，跟其他街坊多说道说道，就算帮我宣传了！”
说完，他不再多耽搁，蹬起三轮车就往啤酒厂赶。
他知道啤酒厂有些职工会提前溜号回家吃饭，得赶在十一点左右到厂门口，那才是黄金销售时间。
十一点刚过，王强准时抵达啤酒厂大门口。
他支好车子，扯起嗓子就开始吆喝：
“虎皮鸡爪了！南洋美味虎皮鸡爪！下酒神器！吃一个想两个，吃两个都不想老婆了！”
这夸张的吆喝立刻吸引了一个正晃晃悠悠从厂里出来的中年职工。
王强一看，乐了，这不是啤酒厂的试酒员白武吗？
这可是个有钱又馋嘴的主儿！
王强赶紧招呼：“武哥！下班了？整点儿硬菜下酒？”
白武的活儿是全厂最巧的，仗着是厂长亲戚，整天没啥正事，就是品品酒，溜溜班，工资还高。
这小子不差钱，但嘴刁。
他凑到三轮车前，吸了吸鼻子，被那奇异的卤香勾住了。
看着锅里那皱巴巴的鸡爪，他撇撇嘴：“挺香啊……可你这鸡爪子怎么跟老太太脸似的，蔫了吧唧的？”
王强脸不红心不跳：“武哥，这您就不懂了！老的才更有味儿嘛！您先尝一个，不好吃不要钱！”
白武呵呵一笑，带着点优越感：“怎么卖的？说的好像老子吃不起似的，还得先蹭你一个。”
王小萌赶紧比划了个剪刀手：“两块钱一份儿，一份儿八个。”
白武掏钱的手瞬间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我擦，多少？！你这鸡爪子是金子做的啊？一只活鸡才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