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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疫情这阵妖风刚刚过去,人们就像被压抑已久的弹簧一样,一下子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过去三年的束缚,尽情享受生活。

钱包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迫切的心情,纷纷打开,不再紧紧捂住。人们开始疯狂地消费,仿佛要把失去的三年时光在一瞬间全部弥补回来。

有的人选择购买心仪已久的包包,以满足自己对时尚的追求;有的人则踏上了旅途,去探索那些曾经只能在想象中出现的美景;还有的人则选择去品尝各种美食,让味蕾在舌尖上尽情舞动。

无论是买包、旅游还是品尝美食,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真谛。这种消费热潮不仅让商家们喜笑颜开,也让整个社会重新焕发出了活力和生机。

这不,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就连临近退休、一向以沉稳持重著称的手术室张主任,居然也“叛变”了!这位一直以来都坚称“公交地铁最环保”的老同志,如今竟然也毅然决然地加入了驾考大军的行列。

听说张主任在考科目二的时候,那场面简直是惊心动魄啊!据说比他主刀的那些高难度手术还要紧张得多呢!然而,张主任不愧是在手术台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他充分发扬了“不怕苦、不怕难”的手术台精神,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最终成功地通过了科目二的考试。

当张主任拿到驾照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和自豪。驾照一到手,他二话不说,立刻去提了一辆崭新锃亮的奥迪。那辆车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是张主任多年辛勤工作的最好见证。

张主任开着他的新车,那副神气劲儿,简直就像是开着一辆移动的“功勋章”。同事们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纷纷赞叹他的勇气和毅力。而张主任则笑着说:“这驾照啊,可真是来之不易啊!不过,现在终于可以自由地驰骋在路上啦!”

张主任瞬间化身“院区顺风车大使”,下班时热情洋溢地招呼同事:“来来来,冰冰,罗麻,都上来!体验体验咱这‘退休预备座驾’!”早上进医院,方向盘一转,车子稳稳当当塞进车位,技术娴熟得让保安都竖大拇指。张主任心里那个美啊,退休生活的画卷仿佛已经在眼前徐徐展开。

然而,喜剧总在得意时悄然埋下伏笔。

晚上下班,载着“乘客”冷冰冰和罗麻,张主任准备潇洒离场。就在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拐弯处,意外发生了!方向盘左打右打,前挪后蹭,平日里温顺的奥迪此刻却像一头倔驴,死活转不过那个弯!车头前方,不知哪个勤快的清洁工,垒起了一座颇具艺术感的“临时垃圾山”,恰好卡在关键角度。

张主任急得额头冒汗,仿佛又回到了考科目二的现场,忍不住隔着车窗“路怒症”轻度发作:“这谁堆的垃圾啊?怎么专挑这地方搞‘基建’?这不耽误事儿嘛!”语气里带着几分手术台上指挥若定、此刻却无处施展的憋屈。

车里的气氛瞬间微妙。冷冰冰人如其名,反应最快,二话不说,推门下车,动作利落得仿佛在处理医疗废物。罗麻紧随其后,麻利得很。两人化身“临时清障工”,一个推,一个搬,三下五除二,把那座碍事的“小山”挪了窝。

障碍清除!张主任深吸一口气,方向盘轻轻一扭,奥迪终于找回了它应有的优雅姿态,顺利通过拐弯。冷冰冰和罗麻拍拍手上的灰,带着“功臣”般的微笑重新跳上车。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融入城市的霓虹。张主任舒了口气,自嘲地笑道:“嘿,看来这‘报复性消费’光买车不行,还得‘报复性练车’啊!不过嘛…”他顿了顿,带着疫情后大家普遍领悟的豁达,“管他明天刮蹭还是堵车,今天顺顺利利开出来了,咱这就叫‘过好今天’!哈哈!”

冷冰冰在后座幽幽接话:“主任,明天建议您‘报复性’给清洁工送杯奶茶?人家堆垃圾也是工作,咱挪垃圾是顺便锻炼身体。”罗麻也乐了:“就是就是,下次练车,我自带扫帚当‘副驾’!”

一车人哄笑起来。是啊,经历了那段特殊时期,还有什么比此刻的顺畅、小小的插曲和同车的笑声更值得珍惜呢?报复性消费?不如说是“珍惜性消费”,买的是心头好,开的是好心情,过好每一个能自由呼吸、能顺畅拐弯的“今天”,可不就是最好的日子嘛!奥迪的尾灯闪烁,载着满车的轻松与调侃,汇入了疫情后重新热闹起来的烟火人间。

日子一天天过着,晚上十点半的护理站,孟小妖正对着一本交班本施展毕生绝学——把狂草字体写得既能瞒过护理部的检查,又能让下一班护士认的出来。荧光灯管在头顶发出催眠的嗡鸣,空气里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台前:“医生快点!完了!我家孩子完了!!”

“几床?”孟小妖站起身来,心脏在胸腔里骤然一紧。

“4床!没了!!”家属脸色煞白,身体因为紧张有些颤抖。

“抢救车!”孟小妖吼了一嗓子,三年抗疫养成的肌肉记忆全部苏醒,肾上腺素飙得比电梯上升还快。

冲进病房的那一刻,孟小妖做好了所有最坏的准备——心肺复苏、气管插管、肾上腺素……

然后她看见了。

看见了那个“完了”的娃娃。

小脸红润,呼吸平稳,正啃着自己的脚丫子啃得津津有味。床边的输液泵安静地闪烁着——不是报警,是液体输完了的常规提示。

“就这?”孟小妖听见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啪”一声断了,余音袅袅。

家属扑到床边,指着空荡荡的输液袋,宛如指着世界末日:“你看!完了!全完了!”

“阿姨,”孟小妖深吸一口气,挤出专业微笑,“这只是液体输完了,换一袋就好。”

“可是它一直在叫啊!”家属指着沉默是金的输液泵。

“它没叫,是您在心里替它叫了。”孟小妖小声嘀咕,利落地更换液体。

退回护理站的路上,她摸着自己依然狂跳的太阳穴,突然笑出声来。护士小张看神经病似的看孟小妖:“小妖,吓傻了?”

“小张,”孟小妖郑重其事地说,“我决定要去旅行。”

“年假不是还没批下来吗?”

“不,”孟小妖庄严宣布,“我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像古代侠客那样,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弦绷得太紧了,那根弦,大概是从2020年春天开始绷紧的。三年多来,它在孟小妖脑子里拉得比小提琴E弦还紧,甚至能直接用来给病人缝皮。

毕竟,那根绷了太久的弦既然断了,就得用旅行这把弓,给它重新上点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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