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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迷了三天。”
“梦圆她受到惊吓一直哭,我不得不……”
“不得不守在她病房?”
“所以在我重伤流产时,我的丈夫,在哄另一个女人,对吗?”
他脸色煞白。
“我不知道你怀孕!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又怎么样,你会选择先救我吗?”
他僵在原地,答案写在沉默里。
从鬼门关被救回后,我从剧痛中醒来,第一反应竟还是找他。
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时,婆婆推门而入。
“穆黎,想必你身体的情况医生也跟你说了,传宗接代对陈家很重要。”
她放下保温桶,语气平静。
“既然不能再生育,就别耽误秋生了。”
我如遭雷击,她继续道。
“当年你被糟蹋的事,我们陈家从没嫌弃过,现在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
婆婆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灌而下。
那一刻我才知道,他曾发誓要带进坟墓的秘密,早已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整个治疗期间,陈秋生没再出现。
我提前出院,拖着虚弱的身体独自回了家。
是聚是散,总要有个说法。
可我推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两具交缠的躯体。
陈秋生慌乱地扯过被子挡住许梦圆,下意识保护的动作,比眼前香艳的画面更让我心碎。
“穆穆,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在一个已知的答案面前,竟还想要一个说法。
“离婚吧。”
在那个同样大雪纷飞的日子,我拖着寥寥行李离开了陈家。
可他们,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离婚协议送到的第二天,陈母就找上门来。
她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上面罗列着这些年来陈家为我支出的每一笔费用。
从学费到生活费,甚至包括我父亲葬礼时他们垫付的款项。
“穆黎,你爸是救了我家老陈,可这些年来,陈家也待你不薄。”
她抿了一口茶,继续淡淡说道。
“秋生的公司到了关键时期,我不希望北城出现任何对他不利的言论。”
我看着她诡计多端的嘴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离开北城,这些账目一笔勾销。”
我当然不愿,我爸妈死在北城,我的根也在北城。
谈判不欢而散,可我终究低估了他。
不久后,北城的流言便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走在街头,常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说我爸暴力执法,欺辱百姓,死后仇家找上门来,父债女偿,几个大男人把我玩儿了个遍。
这谣言,一听便知是谁的手笔。
院里不堪压力将我辞退,再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敢要我。
长眠的爸妈也不得安宁。
墓碑上被泼满了腥臭的蛋液,鲜红的油漆像鲜血般从碑顶淌下,写满了污言秽语。
离开北城前,我站在父母墓前,看着照片上他们永远定格的笑容。
“爸,您当年用生命救下的那家人,如今也想把我送上绝路……”
雪花落进衣领,我猛地打了个冷战。
陈秋生还站在墓前,像在等待我的原谅。
可有些背叛,永远不值得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