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栗子蛋糕谁也没动。
欧娅一直低着头,默默扒着碗里的饭。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几次想开口问那个打火机的事。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害怕。
害怕一旦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会让我崩溃。
晚上,我们背对背躺着。
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有一光年那么远。
我能感觉到欧娅的身体很僵硬。
她也没睡着。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
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我们这七年的点点滴滴。
我们曾经那么好。
她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她做的红烧肉最好吃。
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打火机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些问题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心。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去了小区物业。
借口说车里丢了东西,想调取昨天下午我们楼层的监控。
物业的主管是个姓刁的中年女人,叫刁丽。
她盘着头发,颧骨很高,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
她拖长了语调。
“罗先生啊,这个监控嘛,不是随便就能看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
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悄悄塞过去。
“刁主管,通融一下,就看一下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的。”
刁丽熟练地把钱收进抽屉。
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哎呀,配合业主是我们应该做的嘛,来来来,我帮你调。”
监控画面不太清晰,但足以看清人影。
下午三点四十分。
一个穿着连帽衫,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楼道里。
他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脸。
他径直走到了我家门口。
他没有敲门。
而是直接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他居然有我们家的钥匙!
欧娅连钥匙都给他了?
他们在我的家里,在我的床上!
画面像一把钝刀,在我心里反复切割。
那个男人在四点二十分左右出来了。
依然是帽子遮脸。
走得很快。
欧娅没有出来送。
我死死盯着屏幕。
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刁丽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哟,这谁啊?罗先生家来客人了?”
我没理她。
把这段监控用手机录了下来。
我要留下证据。
走出物业办公室,我浑身发冷。
七月的天气,我却像掉进了冰窟。
欧娅。
你真是好样的。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小区里。
迎面碰见了邻居,一个叫芬灏姐的热心肠大妈。
她提着一袋刚买的菜,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
“小罗,下班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
“没事,芬灏姐,可能有点累。”
芬灏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是不是跟小欧吵架了?哎,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昨天下午我好像听到你家有动静,好像有男人在说话,不是你的声音啊,是不是来客人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
连邻居都听到了。
看来这事,想瞒都瞒不住了。
人性的窥私欲和传播欲,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赤裸。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此刻却让我感到窒息的家。
欧娅已经做好了饭。
她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甚至主动给我盛了碗汤。
“老公,辛苦了,喝点汤。”
老公?
她还能如此自然地叫我老公?
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
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没有动筷子。
我看着她,直接摊牌了。
“昨天下午,谁来了?”
欧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